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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6 生見人死見屍 文 / 閒聽冷雨

    126生見人死見屍

    又是一年過去。

    焰武盟。

    楚默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自己的一干手下,「劉家的那塊地怎麼樣了?」

    「老大,朱雀本來已經談的快差不多了,不過呢,」白虎略一沉吟,似乎在想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出口才是,「昨天朱雀又去了劉家一趟,聽他的意思,好像最近中間又出來一個買主,而且……劉家當家人的話中意思來看,對方怕也是志在必得的……」

    「哼,白虎,去查下這買家的資料,沒什麼的話直接解決了。」

    「是。」

    「沒事散了吧。」

    「……」

    議室廳的人眼看著楚默一個冷聲之後,抬腳便消失在眾人眼前的動作,卻硬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的異議。而白虎除了心頭發悚之外,更是在心底深歎不止——

    之前的楚默霸道、冷酷不假,但卻總還不至於沒有半點的人氣和道理可言。可是,自從三年前那一場意外之後,他們的老大就整個變了樣。除了在晚兒的面前楚默依舊維持著半點的暖意之外,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楚默,整個人憑添一身的冷冽與陰戾,讓人僅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便會心生一股子寒意,更遑論他再那麼朝著你瞪上一眼,吼上一嗓子了。

    「白護法,你可要想個方法啊,再這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是啊是啊,白護法,再這樣看著咱們老大的那一張臉,我們都要得心臟病了……」

    「白護法,您可不能不管啊……」

    「……」

    「咳咳,我說諸位啊,」未曾出聲,索性先乾咳兩聲清場的白虎,看著自家兄弟們用著那一副殷殷表情的眼神一窩蜂圍上來的模樣,緩緩的搖搖頭,「你們與其在我身上用功,不如多去看看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做的如何了,畢竟咱們老大現在狠是狠了些,但還不至於獎懲不清的。」

    「哎呀,是啊,我好像還有點麻煩,先走了。」

    「還是多愧白護法的提醒,不然我肯定慘了,謝啦兄弟!」

    「不謝,各位慢走。」

    似笑非笑的看著議事廳裡的人全都在他一語之下面色緊張如臨大敵的閃身而去,白虎是哭笑不得。他們只當他日日跟在楚默的身邊,是一件好差事還是怎的?竟然想著讓他去勸老大,那不等於自己找死?楚默的改變,原因整個焰武盟的人全都知道的個一清二楚,可是,卻沒有半個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出半句。

    冰隱的消失,是楚默心底的承受底線。

    也因此的,連帶著冰隱的消失竟成為了整個焰武盟的禁忌。

    也是在冰隱剛去的那一兩個月內,晚兒時不時的哭喊著要找媽媽,可難為了他們這些個大老爺們,你說讓他們出去殺個人搶個地盤啥的,他們肯定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可是,而今,這會竟然是讓他們這些個拿槍拿慣的人去哄一猶自帶著奶香的孩子,還不如一槍了結了他們來的乾脆。

    如是乎,在那一段時間裡,整個焰武盟內部竟是形成了一處那樣的風景:一個個大男人全圍著一個小晚兒轉,哄來哄去不知是誰小聲的說了句,「晚兒別哭了,你媽媽已經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冰隱這個人了……」

    好嘛,就是這樣一句話,偏偏不知怎的被站在他們這些人身後的楚默聽到,不等他們有所發覺悟,黑沉沉的臉帶著陰雲壓頂的陰霰出現在了他們眾人的眼前,而眼底那一股子的狠冽及冷絕令他們一時都手足無措了起來,卻又同時的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是哪裡得罪了自家這位心情越差的老大。

    「老大,咳,那個,老大,您來了。」

    「咳,老大好……」

    「老大。」

    「剛才是誰說的那話?」

    呃……老大問的是哪句話?

    白虎等人的腦子在楚默陰沉沉的目光壓視下一時沒能轉過彎來。

    剛才他們說的話多了去了,老大問的是哪一句?

    然而,白虎的腦子畢竟轉的快些,眼角餘光偷睇了下自家老大,看那一臉恨不得要吃人的表情之後,是一臉的隱忍以及悲傷之後,心底瞬間恍然大悟了起來,老大說的定是剛才那句一旁的小刀子哄晚兒的那句隨口而出的話!

    這,這……

    白虎有些為難,偷偷使個眼角給大家,再抬起頭小心冀冀的看向楚默,「老大,剛才弟兄們也是無意說出口的,實在是晚兒哭的厲害,您看您就,那個,是不是不要追究了?下不為例如何?」

    「哼,自動去刑堂領五十鞭,不然,提頭來見。」

    「老大這……」

    「這是哪跟哪啊……」

    「以後,誰敢再提半句夫人的名字或是關於夫人不再的話,再也別來見我。」

    「……」

    那一日,小刀子在刑堂裡挨足了五十鞭。那一聲比一聲的慘叫令圍在外邊等他出來的弟兄們一個個都紅了眼圈,可愣是沒半個人說一句話。就是連自冰隱去後一直哭鬧個不休的晚兒也在白虎的懷中乖乖的不言不語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下,誰敢再提冰隱半個字?

    整個焰武盟的人,誰敢在老虎頭上擄虎鬚?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可不是他們這些個精明的人做出的事。

    白虎的嘴角微翹了下,眼底一片算計,他可不是傻瓜子。敢在楚默的面前提冰隱,少不得一通責罵,重了說不得就是一通鞭子。這樣的事情怎麼是他白虎幹的出來的?有這時間,他還不如和後院那小鬼多去溝通溝通,讓他有意無意多佔用點老大的時間,那樣的話,說不定老大在晚兒面前時間待多了,身上的戾氣多少會化去一些也不一定呢。

    後院。楚默的臥室——

    「晚兒呢?」

    「你小聲點,我剛哄睡過去。」

    「嗯。」

    隨著鏡無塵的眼神,楚默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裡間。

    寬大的床上,晚兒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倦在被子裡,若是不注意,說不定還會以為這床上沒人。彎下腰,輕輕的往下拉了點被子,露出晚兒猶帶著幾許稚氣的小臉,長長的睫毛撲扇般遮住了雙眼,小嘴一張一閡的吸收著,雖是睡夢中,雙眉仍是輕皺著糾結成了一個十字,這樣的晚兒,令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若是冰隱在,看到晚兒這麼的傷心,定該是難過死了吧。

    可是,若是冰隱在,晚兒又怎會這般的傷心難過?

    看著床上那張這兩年來越來越像冰隱的臉,他的心不禁又酸又澀了起來。

    「唔……媽咪……」

    「咦,醒了,晚兒?」

    「不過是小傢伙在說夢話罷了。」

    「說夢話嗎?」

    楚默看了眼床上一個翻身之後再次沉沉睡過去的晚兒,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轉身退出了臥房的門,並且細心的閡上了房門。整個動作自他進屋,退出來,關門一氣呵成不說,其中的小心冀冀,他臉上對著晚兒時的那一抹溫情,令個站在房門外一直看著他的鏡無塵有些咋目結舌了起來——

    這那裡是那個翻臉無情動手就奪人性命的楚默?

    分明就是一個沉溺在對兒子濃濃的父愛親情之中的男人!

    「默,三年了,你還不放手?」

    「如你所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哎……」

    鏡無塵輕睇了眼好友,無奈的歎息在唇角溢出。

    自己當年不過是一種猜測,可是在找了兩年之後卻不見任何蹤影,甚至是連那個冰隱口中的神秘少年都沒有半點線索之後,他早已死了心,認命的承認了冰隱的消失。可是,只有自己這個笨蛋好友,偏就不死心的天天瘋了般的四處找人打探消息。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卻是恁般的難呵。

    這兩年來,翻遍了全世界了都,他動用了所有的人脈,不但連那個少年失蹤了,就是連身在血院的梅黯竟然都不見半點蹤跡。好像一下子便消失在了這個世界,更好像他們去了外星球一般,任他鏡無塵怎樣的找,怎樣的搜,就是不見半點他們的行蹤線索。

    「楚默,放手吧。」

    「讓我放手,除非她的屍體親自讓我看到,否則,一切免談。」

    霸道的話,狠絕的表情,一語切斷了鏡無塵接下來所有要說的話。冷冷的看一眼鏡無塵,楚默淡淡的道,「其他的事我現在也不想你管,你只幫我照看好晚兒就是了,我知道你一心為醫,所以,我給你建了這世上最好的研究室,以前你怎樣我都不會管,可是,現在,我還是如此,不過你卻是要以晚兒為先,他若是有個萬一,你別怪我不念舊情。」

    啪的一下,楚默落下這麼一番似威脅似恐嚇的話之後,看也不看鏡無塵一眼,轉身甩手而去。客廳裡留下個鏡無塵,看著好友決絕而去的蒼桑背影,不禁又是苦笑又是心酸了起來——

    冰隱,你的離去,已經把楚默的心給生生的扯了去。

    這一切,你若是在天有靈,你可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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