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除非我死
「當家的醒醒……」
「……」
這邊廂焰武盟的人亂成一團，那一邊白長老的人更是驚的立都立不住了。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人——楚默。
相當然，剛才碧菲兒動手時那一聲小心一聲住手就是楚默和冰隱兩個人發出來的。只是可惜的很，儘管他們緊趕慢趕，佈置好一切之後急急的往這裡趕，仍舊是晚來了一步，兩個人咬牙切齒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碧菲兒那一槍直接射向了朱雀。
「碧菲兒，該死的，你……」
「默哥哥，你沒事了？他們真的放了你？太好了……」
「……」
哎，真是一個傻丫人。看著碧菲兒披頭散髮全然沒有往日半點的精緻模樣，眼中只有楚默自動屏棄眾人的行為，冰隱不由的暗暗為她歎了口氣，這個傻丫頭，為了楚默當真是什麼都敢做了，只是她就不想想，她傷了朱雀等人，楚默會放過她？
「啪」碧菲兒的身影撲了個空，整個摔在了地下。
「默哥哥……？」抬起頭，平日裡很是精緻的小臉沾滿泥土和灰塵，整個人顯的狼狽極了，泫然欲泣的就那般盯著楚默，「默哥哥，你真的沒事吧？菲兒想死你了……」
「哼，一會再和你算賬。」
一聲冷哼過後，楚默看也不看地上的她一眼，兩步站到了暈迷不醒的朱雀身邊，掃了眼周圍的手下，然後把眼神移向了正蹲在地下為朱雀看傷口的冰隱身上，「怎麼樣，還有沒有救？」
「不知道，我盡力。」
「嗯，我相信你。」
「你你你，過來幫我把他抬到床上去，還有你，幫我去找這些東西，哪怕是用搶的，知道麼？」
「是，保證完成任務。」
幾個人過來，依著冰隱的吩咐，抬朱雀抬起來，緩緩的向著房間走去。冰隱跟在一旁，不時的驚急的叮囑著，「慢點慢點，不能讓他受到半點顛簸，哎，你，用點力，哎，你輕點，小心讓他的傷口震到，那樣他沒被打死流血也要流死了……」
她們就這麼走了暫且不提，再看楚默這邊——
眼光低低的一直隨著冰隱等人進房間之後，整個人瞬間變了個人般，冷冽，爆怒、霸道以及沖天的殺意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狠狠的瞪一眼臉色有些黯然的手下，「哭喪著個臉幹嘛，你們當家的還沒死呢，都給我撐起精神來。」
「是，盟主。」
「盟主，您終於出現了。我們，我們還以為您……」
「……」
「哼，都給我後面跟著，哪個再哭喪給臉給我直接滾回去。」面沉似水，目寒如冰，楚默看也不看那一群手下轉身便向著白長老等人的面前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
對面的白長老早已在楚默和冰隱現身的一刻已然感覺到了不妙。此刻再一看楚默宛若凶神惡煞般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不由的早就慌了神，整個人臉色呈慘白狀，全身顫抖隨著楚默的一步步進逼而直接後退著。而他身邊的那一群人則是一感受到楚默鬼魅般凶殘噬血的氣息之後直接採取了後退動作。
「動了我的人，白行風，你以為你還走的出這個院門麼？」
輕輕的，低低的聲音絕對的冷酷狠絕，聽在對面仍在後退著的白長老的耳中，彷彿閻王索命般的立時全身篩糠般的抖了起來。對面，楚默仍舊一步步緊逼著跟了上來。立時間，楚默的狠，楚默的狂，楚默的冷酷無情，楚默的噬血暴戾，都一一浮現在了他的眼前，這樣的楚默，即便是不說話不動作也足以令他白行風心碎膽顫。
「楚，楚默，你，你……要怎樣？別忘記了我的人還在外面……」
一句話哆嗦著終於說不下去，只是因為不等他說完這句話，咚的一聲，他的面前重重的一個物件當頭砸了下來，落在他的腳邊嚇的他往後一蹦，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什，什麼東西？」
「啊……」只那麼一眼，白行風再也不顧形像的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而跟著他一起的人早在看清楚那個砸下來落在他家長老腳邊的東西時便個個都白了臉，慌張的作走獸狀四散著想逃了。
地上，重重一響的，好巧不巧落在白行風腳邊的，哪裡又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也不是什麼其他的，而是真真實實的一個人。不對，應該說不過是一具死去的人的屍體，而這個人非是別人，正是幾個小時前還在向著他們發號施令的劉長老，正雙眼暴睜，嘴角血絲猶在，只是都已乾涸了，此刻，正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僵硬的倒在地下！
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恐怖，鬼臉猙獰的臉，不閡的雙目，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跳起來化作殭屍咬你一口般。這一切都令白長老嚇破了膽，想起自己之前背著他所打的算盤，加上面前步步緊逼的楚默，任是誰也不曾想到，風靡一時的白長老竟然嚇破了膽，駭了心神，直接瘋了！
「不是我不是我，劉長老，不是我害你的哦……」
「呵呵，楚默，我恨你哦。我砍砍砍……」
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趴在地下猴子打滾般轉來轉去的人哪裡有平日裡白行風半點的精明之態？看著那個哭哭笑笑，一會一嘴咬上自己的胳膊口中卻嚷嚷著「我咬死你，楚默。」一會又恨恨的錘上自己幾拳，低低的咬牙切齒的自語，「該死的劉長老，敢和我爭地盤，看我怎麼收拾你，嘿嘿……」
「哈哈哈，楚默，我滅了你了。」
「哼，劉長老，你等死吧，我咬咬咬……」
「……」
眾人呆呆的看著白行風，個個臉上都露出懊惱的神色。
什麼意思？
瘋了？這也太窩囊了吧，把朱雀當家的重傷成那樣，活不活的過來猶在未知數，結果他卻好，直接在他們眼前來了個瘋了。這……這也太不解恨了吧？可是，讓他們去殺一個瘋子，找那個瘋子去報仇？
太沒勁，太沒報仇的心情了……
「老大，你沒事吧？」
遠遠的走進來的白虎便看到眾人一陣的沉默，不由的眉一挑，略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楚默，在他以為，眾人臉上這麼一副沉重的表情，一定是自家老大受了傷的。加上之前楚默和冰隱所出的狀況，想來楚默受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然而，一眼打量完卻發現楚默除了一身衣服有些零亂之外，只見戾氣和殺意，眉一皺，老大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不單純的只是對著白劉兩位長老的怒氣，那股子的殺意太過狠決。眼光再一掃，楚默的身邊不見冰隱，心底一緊，怎麼回事，莫非是……
「老大，夫人她……」
「她沒事，在房間。」
「哦。」沒事就好，白虎長舒了口氣，看自家老大平日裡對冰隱母子的那份上心，若真是夫人出了事，那老大應該不止是抓狂這麼簡單了。然而，不對。眼光一動，白虎的心再次的提了起來，不對，還少一個人，朱雀……
「你們當家的呢？」
問這話的同時，白虎的眼神已經一一掃向了跟在楚默身後的那一群人。他們可都是朱雀的直系手下，沒事不跟著朱雀，都苦喪著臉低垂著頭跟在楚默的身邊什麼？白虎看的真真切切，有一幾個人看向那仍在不遠處發瘋的白行風的眼神是充滿了無盡的恨意，而更有一些個人把恨恨的眼光則投向了一旁丟魂般呆坐著不語的碧菲兒身上……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想起自己之前的懷疑，再看看周圍那些個弟兄們的神情，白虎心底一沉，不仍等到那些個人回自己的話，大手一伸直接拎過一個人，眸光半咪，一字一字的咬緊了牙關的道，「說，快告訴我，你們當家的呢？」
「當家的……當家的他在房間，夫人在急救，不知道，不知道……」
被白虎拎著的那個人嗓子都有些啞了，濃重的哭音連帶著他的話語一字字傳入了白虎的耳中。「啪」手一放，不顧那個被自己摔倒在地的人，整個人狂風般向著房間內捲去。
「白當家的，白……」
「讓他去吧。」
揮揮手，楚默低沉的打斷了身後的聲音。白虎與朱雀四人，明是搭檔，實際上四個人在一起多年，同生共死那麼多次，幾個人的感情早已容入了骨子之中，便是連親兄弟都不及這份感情來的深些。特別是白虎，比他們幾個都大幾歲，心思又轉的快，時時都身兼著兄長的責任，而今，乍一聽到朱雀生死不明，白虎不急才怪。
「啊，啊，我殺殺殺……」
儘管是心繫朱雀的生死，但楚默仍舊不忘目前的情形。眸光一轉，瞥向了那一直瘋狂亂喊亂嗅若瘋狗般的白行風，心底冷然一笑，算計一世，聰明一世，想不到臨老了竟落得個如此落魄下場。只是，怪得了誰？
「來人，把那個人給我押下去。」
「老大，他怎麼處理？」
看一眼個個都隱隱流露著憤怒的手下，楚默陰側側一笑，「先把人給我看好了，你們當家的若是醒了，就交給他處理。若是……那麼，這個人就給你們了，隨你們怎麼辦吧。」
「是。」
幾個人轉身把白行風押下去——
「走，給我快點，tmd磨即什麼……」
「快點，少給老子裝死……」
聽著這些個叫罵之聲，楚默如若不聞，腳步不曾停的向著前方走去。傷了他的人，沒把他馬上死就已經不錯了，雖然他現在瘋了，但是不代表就可以讓他們善待他。哼，先折磨一下白行風也好，雖然他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了，但是，總還可以讓他的？
「留一部分人守在這裡護著夫人和朱雀，其他的，叫上白虎，跟我走。」
「不用叫了，我來了。」
「嗯，那就好。」看一眼白虎，楚默沒有多說半句，他不會安慰人，更何況他手下的人，也絕對不允許這般的懦弱。悲傷有用嗎？軟弱就可以令別人放過你？不會的，絕不會。
誰傷了我，那麼我就以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你打我一掌，我還你十拳。這就是楚默的行事方式。
「老大，他在哪裡？」
楚默眸光一動，深深的看一眼白虎，一抹讚賞一閃而過。不愧是白虎呢，心思慎密思慮周詳，即便在這種心神不定的時刻，一句話仍可直接便問到點子上。
「不用我們去找他，事到如今也該是他現身的時侯了。」
「嗯？如來如此……」
白虎一怔，心思飛快的一轉，瞬間明白了楚默的話中之意。
若是沒有人在背後給他們撐著，那兩個老傢伙哪裡敢這般的膽大如斯？他們不服楚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若是想反早就在楚默初登大位時便想反了，何至於會一等幾年楚默羽翼頗豐時再來個大反攻？聰明如白劉兩個人，豈不明白那是親自去送死？這樣一盤算下來，也就只有一個情況了，那就是他們的後面有人給他們撐腰。
試問，這個人，除了梅黯，還能是誰？
所以，在除了那兩個人之後，梅黯的身份便迅速的浮出了水面。
而躲無可躲的梅黯除了親自露面對上楚默之後，還會有什麼別的好的辦法不成？
「白虎，通知玄武，讓他火速把那邊的事情搞定，全力往這邊趕。」
「是。」
「還有，讓青龍派人，直升機準備好，事情一完我們馬上回焰武盟。」
「是。」
白虎聽到楚默的話心中一頓，準備好直升機，今天便要分出個勝負結果來嗎？然而，心底有所疑惑，面上卻是絲毫不曾展露，依舊是斬釘截鐵的語氣一字不苟的執行著楚默的命令。只是因為，他們幾個完全的信任楚默！
「呵呵呵，不錯啊，竟然把那兩個老傢伙這麼快就擺平了。」
「啪啪啪」
隨著一陣腳步聲，院外響起一陣溫和的聲音，緊隨著聲音而來的，是幾聲清脆的喝彩拍掌聲。
梅黯，是梅黯！
眾人的身子僵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把槍緊握了一下又一下，緊張的氣氛隨著梅黯的身影穿過那一道院子完全的展現在楚默等人的面前而愈發的詭異了起來。
「放輕鬆點，來者是客，白虎，上茶。」
呃，上茶……白虎看了看四周空蕩匯的院子，不由的有些傷腦筋，老大不會是被氣糊塗了吧？這鬼地方，別說是上茶，恐怕除了夫人那個房間因了病號的原因，整個院子裡連白開水都沒得找。
「呃，是。」
然而，話不能不接，看楚默眼都不掃他一下的神情，白虎硬著頭皮挺身應下。
好在身後梅黯接話接的快，「不必客氣了，我也不是來喝茶的。」
哼，算我見機的早，自己說不是最好，否則就是你真的來喝茶的，我也變不出來。白虎趁勢後退兩步傍在了楚默的身後，雙眼半咪著把個梅黯的一舉一動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給仔仔細細的鎖在了自己的目光之內。
「楚默，你輸了。」
梅黯微笑著，彷彿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這花開的多麼的漂亮養眼一般，隨隨意意的，然而那無形中自他的身上透露出的一股威懾卻足以令在場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哼，那可不見得。」
冷哼一聲，楚默看也不看他一眼，低沉的聲音，眼底霸意與自信瞬間激發了他身後所有焰武盟的人，週身彷彿跳躍著團火焰，耀人光芒竟是半點不遜梅黯，「那要看你贏了什麼，輸了什麼才成。」
「呵呵，我贏了整個黑手黨，而你則防守失敗。」
梅黯的聲音，仍舊溫和緩慢，令人聽在耳中，竟是有一股淡若春風的感覺。而他直盯著楚默的雙眼內則充滿了嘲笑以及不屑一顧，「還是，楚當家的輸不起，想賴上一賴？這也不打緊，不管楚當家的想怎麼玩，劃下道來，梅某奉陪就是。」
「……」
回應他的，是楚默冷冷的而又含有深意的一瞥，「梅黯，若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這般輕易的便晃到敵人的陣丈當中去。」
「嗯，楚當家這話……」
梅黯的話不曾說完，他身後便有一人上前一步湊到他耳旁說起了悄悄話。看著梅黯的臉色由青到紅，再由紅轉紫，而後瞬間恢復常態，楚默在心底暗讚一聲，不愧是梅黯，這消息若是換了別人怕早已氣的跺腳了……
「我說楚當家怎會這般的胸有成竹，這一招到是用的妙呢。」
「過獎過獎……」
「哼哼，只是，楚當家可莫要得意太早，我若是執意要在這裡定個輸贏呢？」
「梅黯若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那也就不是梅黯了。」
「哈哈哈，好好好。」梅黯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一陣的大笑之中，竟是頗有些張狂猙獰的意味，「楚默，今天你我就此別過，他日定有相逢之時。」
「楚默隨時奉陪。」
「哼。」終於撕下了溫和的表面，梅黯如同鬼魅般的笑，「此次是我大意了，但是楚默，你給我記著，下次的你絕對不會有這般的好運氣。還有，轉告我的小隱兒，黯哥哥對她可是絕不放手的……」
最後的一句被風一吹，隱隱而散的消失於空中。
而楚默則是眼神攸的一冷，雙手成拳，狀似發誓又似自語，「想動她們母子麼，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