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緣來是你!
陽光,透過樹木的枝葉透射下來,在小女孩的連衣裙上留下一個個大大小小斑點。樹蔭下的光線不怎麼明亮,一眼看過去,正在哭泣的小女孩的臉有些模糊不清。莫名地,花園裡起風了。一陣沙沙的聲響,樹木晃動著,無數枯黃的樹葉飄落到小女孩的身上,平添了積分淒冷。
血紅色的陽光,幽暗的樹影,枯黃的樹葉,白色的洋裙,哭泣的女孩,構成了一幅色彩鮮明的油畫,讓李雲峰有一種時空停頓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李雲峰強忍著心中泛起的奇怪的感覺,伸出右手給小女孩撩了撩頭髮,露出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溫和地笑著說道:「好了,小傢伙,不要哭了。再哭就成為難看的小花貓,沒人喜歡了哦!」
似乎是被李雲峰的形容刺激到了,小女孩抹了抹小臉,抬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李雲峰,揮舞著小拳頭,像一隻小老虎一樣氣呼呼地反駁道:「才不是小花貓呢!而且,而且,父親大人和姐姐也很喜歡莉莉婭,才不會沒有人喜歡呢!」
「莉莉婭?!」
李雲峰一聽這個名字,立刻看了一眼左手背上的那個被他一同帶進夢裡的符文,心中有些了然:「這個夢,說不定不是我的夢,而是莉莉婭的夢。而我,則是在莉莉婭的夢境之中。」
用手擋住莉莉婭的小拳頭,李雲峰笑了起來,連聲說道:「是,是。莉莉婭不是小花貓,莉莉婭最可愛了。所有人,都喜歡莉莉婭!是哥哥說錯了,哥哥道歉好不好啊!」
李雲峰的道歉沒有一點效果,莉莉婭使勁地揮舞著小拳頭,就是想要打他。不過,在發現怎麼打也打不中李雲峰,她收回小拳頭,揉著眼睛又哭了起來:「嗚,嗚嗚,——」
李雲峰怔怔地看著眼淚直流的莉莉婭,心中長聲哀歎:「天啊,到底要怎麼做才行啊。所以,我最討厭哄小孩子了!難道莉莉婭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嗎?」
看著哭泣的莉莉婭,李雲峰很想拔腿就走。可是,無論他怎麼做,就是醒不過來。似乎,他進入莉莉婭的夢境的任務就是安慰這個只有幾歲大的莉莉婭,不完成任務,就醒不過來。
李雲峰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全力回憶以前曾經經歷過的,或者是從書籍或者影視上看到過的哄小孩子的方法。然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放在莉莉婭的小腦袋上,一邊輕輕地撫摸,一邊柔聲問道:「莉莉婭,你為什麼哭泣啊?告訴哥哥好嗎?」
「你欺負莉莉婭,所有人都欺負莉莉婭!」莉莉婭一巴掌拍開李雲峰放在她的頭上的右手,委屈地大聲叫道。
「麻煩了!」李雲峰非常的鬱悶,小孩子太容易得罪了,早知道就不擋下她打過來的拳頭了,反正在夢裡面又不會感覺到疼痛。
看到莉莉婭哭個不停,他握著莉莉婭右手的手腕,帶著她的小手輕輕地扇了自己幾巴掌,輕聲地咒罵:「打死這個討厭的傢伙,看你還敢不敢欺負莉莉婭,敢不敢欺負莉莉婭!嘶,好疼啊——」
李雲峰的動作很假,不過卻很滑稽。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討好過的莉莉婭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大壞蛋!這樣子一點都不疼。莉莉婭才不會被你騙呢!」
看到小女孩終於願意搭理自己了,李雲峰連忙向哄道:「既然莉莉婭大人不滿意,那麼就請用力地打我吧!知道滿意為止。」
莉莉婭將小臉一撇,轉到一邊,彆扭地說道:「才不要呢!那會弄疼莉莉婭的手的,莉莉婭才沒有那麼笨呢!」
「對,可愛的莉莉婭最聰明了!」看到氣氛有點緩和,李雲峰連忙施展自己的渾身解數,扮鬼臉,講笑話,扮小丑,……,等等,將莉莉婭哄得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
站在莉莉婭的後面幫小女孩推鞦韆,李雲峰發現自己依然脫離不了夢境,在心中推測自己可能還沒有滿足莉莉婭的願望。於是,他裝作不經意地向情緒開朗很多的莉莉婭問道:「莉莉婭,你為什麼要獨自一個人跑來這裡哭泣呀,告訴哥哥好嗎?」
一聽到李雲峰問起,莉莉婭的小臉上立刻由晴轉陰,剛才那開心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小女孩低著頭,發起呆來。
擔心莉莉婭會從鞦韆上掉下來,李雲峰將晃動的鞦韆停了下來,走到莉莉婭身前蹲下,用手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柔聲道:「不要難過了。來,告訴哥哥。那些傷心難過的事情,說出來會舒服很多的哦!」
「哥哥,莉莉婭是不是很沒用!」莉莉婭抬起頭,黯然地向李雲峰問道。
「來了!」李雲峰在心中叫道,只要解開莉莉婭的心結,應該就可以離開她的夢境了。
輕輕地抹了抹小女孩的小腦袋,李雲峰向她露出一個溫和地微笑,輕聲道:「怎麼會呢?莉莉婭這麼聰明!」
「可是,莉莉婭無論是學習武技還是魔法,都沒有一樣學得好的。無論莉莉婭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姐姐,永遠都是拖油瓶。」說著,說著,莉莉婭在鞦韆上蜷縮起身體,嗚嗚地哭泣起來。
李雲峰自然不能夠讓小女孩又回到原來的樣子,不然,這個夢境說不定就會永無止境地持續下去了。他用雙手捧著小女孩的臉頰,靠近她的小臉認真嚴肅地說道:「聽著,莉莉婭,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天才,也沒有人會永遠都是拖油瓶,只要你認真努力,終有一天,你也能夠做得比別人更好的。」
被李雲峰突然變得認真的樣子嚇到,莉莉婭楞了一會兒,呆呆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李雲峰用力地點點頭,左手握拳,作出一個非常的有力量的姿勢。
「哥哥的力量也是通過努力的練習才得來的!」
「是嗎?」莉莉婭上上下下地大量了李雲峰好一會兒,用極度懷疑的語氣說道。
「可是我怎麼看,哥哥都不像是很有力量的樣子呀!」
說完,莉莉婭的小嘴微微地翹了起來,一臉的笑意。
「喂喂,不接受哥哥的安慰,也不能夠這麼損哥哥呀!」看到莉莉婭一臉的笑意,李雲峰那裡不知道她的心情已經好轉。於是,他配合地皺起眉毛,一臉惡狠狠的表情,怒視莉莉婭。
「嘻嘻……」早已習慣了李雲峰的鬼臉,莉莉婭並不害怕,反而是被逗得瞇著眼睛,嘻嘻地笑了起來。
看到小女孩開心的樣子,李雲峰也是心情大好,右手按在莉莉婭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揉弄她那光滑柔軟的頭髮。
「看吧,這不是精神很多了嗎?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自己一個人難受,知道嗎?」
「嗯!」莉莉婭用力地點點頭,然後突然抱著李雲峰的手,抬起頭笑嘻嘻地看著李雲峰。
「哥哥,靠近點,我有話要和你說!」
「什麼事?」李雲峰疑惑地按照莉莉婭的意思蹲了下去,柔聲問道。
莉莉婭看著李雲峰,狡黠地笑了笑,突然用手環住他的脖子,小嘴湊上前來,輕輕地啵了一下。
「謝謝你,奇怪的哥哥!」
小女孩那柔軟的聲音還沒有消失,周圍的景色就開始一陣扭曲,變成原來的那個白色的迷霧籠罩的世界。
看著四周的迷霧,李雲峰站起來,剛想嘗試一下自主脫離這個奇怪的夢境,周圍的景色又一陣扭曲,變換。
「這一次,又是什麼呢?」
發現自己還是無法醒過來,李雲峰站立著不動,靜觀其變。
很快,周圍的景色已經變換過來。李雲峰四下觀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面,看那擺設,和奧奇爾的地下煉金室非常的相似。整個空間中,最顯眼的就是在中間的那個血紅色的魔法陣和身穿著魔法袍的莉莉婭。不過,現在出現的這個莉莉婭已經成長為少女,不是剛才的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了。
莉莉婭從一個架子上拿起一把刀,一臉凝重地向李雲峰走過來,讓李雲峰嚇了一大跳:「莉莉婭,等等,你要幹什麼呢!」
說著,李雲峰伸出右手,想要握住莉莉婭拿刀的手,將他手上的刀奪下來。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他就如同虛影一般,從莉莉婭身體中穿了過去。而且,莉莉婭也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存在。
「古怪了,這一次的夢,莉莉婭無法覺察到我的存在嗎?」李雲峰穿過莉莉婭的身體之後,轉過頭來看著無視自己的莉莉婭,疑惑了。
莉莉婭拿著刀來到魔法陣中,割開左手的手腕,將鮮紅的鮮血滴到魔法陣中央的那塊奇怪的石頭之上。看到石頭已經被鮮血浸透,她包好自己的左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為自己打氣道:「一定要成功!」
知道自己無法對莉莉婭產生影響後,李雲峰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莉莉婭,沒有阻止他割傷自己。他知道,這是一個夢,是莉莉婭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並不會真的對莉莉婭造成什麼傷害。現在,他更想做的事情是快一點讓莉莉婭的夢結束,離開她的夢境。
莉莉婭為自己打完氣後走出魔法陣,來到魔法陣的邊緣,開始大聲地吟誦咒語。隨著咒語的吟誦,魔法陣上的符文一個個激活,散發著白色的光芒,漂浮到空中沿著一個特定的軌跡旋轉。半空中的魔法符文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構成了一個立體的魔法陣列。
在地上的魔法陣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後,魔法陣列中的空間一陣扭曲,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圈。
看到那紅色的光圈穩定後,莉莉婭撕開包裹著左手手腕的上的傷口的布條,撕裂那已經開始結疤的傷口,往光圈中那黑色的虛無的地方滴入自己的鮮血。然後,她閉上眼睛,大聲地念出契文:「能夠聽到我的聲音的最強大的最善良的最完美的存在啊,吾願將吾之身體、吾之生命、吾之靈魂奉獻給你,請穿越時空的枷鎖來到我的身邊,將你的力量借予我吧,此契!」
「這個就是莉莉婭所說的她曾經舉行過的《異時空靈魂召喚魔法儀式》嗎?看來,今天和雷霆戰獅簽訂契約失敗讓她很難過呢,不然,也不會夢到這個相類似的場景。」看著莉莉婭的神情異常的緊張,曾經聽莉莉婭說過這次儀式失敗的李雲峰心中了然道。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的失敗帶給莉莉婭的刺激讓她在晚上又夢到了以前曾經失敗的《異時空靈魂召喚魔法儀式》。
很快,儀式到了關鍵的時刻,那紅色的光圈不斷地透露出金色的光芒。金光慢慢地變強,將整個地下室映照得一片金碧輝煌。最後,紅色的光圈一陣扭曲,在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中爆炸開來,射出一團金色的火焰和一個金色的圓球。
一直站在旁邊的李雲峰看了,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巴:「這個是我的靈魂之火和金丹!」
轉瞬之間,那射出來的金丹鑽進莉莉婭的額頭內,靈魂之火則則從牆壁穿透出去。
這下,李雲峰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到異世界,金丹為什麼會消失,又為什麼會在莉莉婭體內了。他用複雜的目光掃了躺在地上的莉莉婭一眼,恍然大悟:「緣來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