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一日正午,葉曉楓正與王倩靚在閨房中纏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略帶著羞澀的敲門聲。
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髮型,葉曉楓慵懶地打開了房門,心中仍有些不忿,暗想,「哪個不解風情的僕人在這個時候打攪老子!」
一個清秀的少年郎頓時映入葉曉楓的眼簾,只見他一身灰色長袍,古樸而又莊重,滿頭青絲整齊地被一根竹攢束起,眉宇之間竟然透露著不少英氣,只是臉龐略顯得稚嫩。他不好意思地望了葉曉楓一眼,然後偷眼向屋內掃去。
這少年無禮的舉動頓時讓葉曉楓頗為不滿,他屋內的桃色豈是隨便誰都能覬覦的?
卻只聽得那少年弱弱地喊了一聲,「靚姐!」
王倩靚竟然歡呼雀躍的小鳥一般飛快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幾步之內便已奔到了門口,她一把抓住了這位青澀少年的手,親熱地說道:「揚揚,你來了啊!」
葉曉楓的心中頓時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絲莫名的醋意湧上了心頭。
王倩靚猛推了一把葉曉楓,「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馮師傅的兒子,風清揚!」
「馮?馮吃飯?風清揚?」葉曉楓不由地大吃一驚,待再次朝他少年看去,果然在他那清秀的臉孔上依稀看到了馮吃飯的身影!
葉曉楓心頭猛地一顫,立馬激動地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已在不知不覺間濕潤了,「風清揚,風清揚,好,你終於來了。」
風清揚突然雙膝一軟,就在葉曉楓的面前拜倒,「你是葉大哥吧?見過葉大哥!」
葉曉楓慌忙將他拉起,「這是為何?你何必行此大禮?」
風清揚眼角濕潤,咿唔道:「江湖人稱,我父親已經過世,我始終不敢相信,特地來此詢問。」
一聲哀歎之後,葉曉楓無力地點了點頭,「是這樣了,你父親是我親手埋葬的。」
風清揚此刻再也支撐不住,雙目一陣眩暈,就向後跌倒……
躺在病榻之上,葉曉楓輕輕低撫摸著他的額頭,彷彿就像是在撫摸馮吃飯一般,他將他那滿腔的柔情都漸漸傾注到了身邊這位柔弱的少年身上,葉曉楓輕輕地歎了口氣,「揚揚,我對不起你啊,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父親也不會喪失在鋼都獸地了。」
風清揚無奈地搖了搖頭,精神恍惚地說道,「我怎麼能怪您呢?如果不是您,咱們中土帝國恐怕就要淪陷了,我父親死得其所,死得值啊!」
葉曉楓頗顯的尷尬地說道:「你父親臨終前曾有遺物讓我轉交給你,可惜那時候我朝不保夕,隨身的衣物亦不能看管齊全,就此遺失了。那是一本劍譜,風魔九劍,是你父親畢生功力的結晶,雖然我沒能保住劍譜,但是,裡面的劍招,我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你放心,我一定向你傾囊相授!」
苦澀地笑了笑,風清揚搖了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如果想學這劍招,早幾年我就學了,其實,那時候的我,一直瞧不起魔法師,對魔法極為牴觸,所以,我不願意學風魔劍法,這才跟父親鬧翻了離家出走的。」
「糊塗啊,糊塗!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葉曉楓不禁勃然大怒!
微微一笑,風清揚繼續說道:「我現在還是不想學魔法,因為,我的武學根基已經比較紮實了,如果這個時候再去修魔,只會落得兩不像。我一直追尋的是用內力御劍,希望以此達到武學的至高境界。」
聽得少年的敘述,葉曉楓亦是唏噓不已,的確,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魔武雙修的異人,除了馮吃飯之外,那就是自己這個際遇不斷運氣極好的小浪人了!風魔劍法的確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適合的。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葉曉楓笑道:「這也沒關係,既然你不想修習風魔,我也不會強求於你,不過,說句自誇的話,普天之下,能在劍招之上勝於我葉曉楓的,恐怕已經沒有了吧?如果你願意跟我學劍的話,我一定竭盡所能,對你傾囊相授。」
風清揚猛地一個打滾從床上翻了起來,恭恭敬敬向葉曉楓磕了一個響頭,「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葉曉楓心中的鬱結在這瞬間得以舒釋,托起風清揚的雙臂,他坦然說道:「不用叫我師父,我是你父親的親傳子弟,我只是代為相授,如果你願意,請叫我一聲師兄吧!」
風清揚的眼中閃爍著淚光,「謝謝師兄!」
葉曉楓輕輕揉捏了一下自己腮邊並不濃郁的鬍渣,「其實,風魔九劍的要義就是以快制強,以靈動制暴力,以不變應萬變,雖然你沒有風魔,但是假以時日,待輕功所有小成之時,同樣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我這就把九劍傳授於你吧!」
……
風清揚資質極佳,在葉曉楓的調教之下,劍法日益精純。不過,他的臉上始終看不到笑容,總是抑鬱寡歡。
葉曉楓微微地歎了口氣,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拍,「你還是忘不了你的父親嗎?」
風清揚低頭沉寂片刻,慘然地笑道:「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去父親的墳前祭拜!」
「要的!是該這樣!」葉曉楓堅毅地點了點頭,「不光是你,我也一直掛念著你父親呢!他葬身在鋼都城的郊外,那裡的一草一木,我至今記憶猶新!這樣吧,我帶你去一趟鋼都!」
風清揚的眼中閃出驚詫且狂喜的光芒,「真的嗎?師兄,你願意帶我去鋼都?」
臉上洋溢著自得的微笑,「這有何難?只不過是鋼都而已,就算是陰曹地府,我也敢帶你去闖!你去準備幾件冬衣吧,那邊氣候寒冷,我怕你會吃不消。」
準備了簡單的行禮之後,葉曉楓向家中妻兒道別,婉兒雖然也很想要回鋼都,但被葉曉楓婉言拒絕了,畢竟,她還要哺乳剛出生的嬰兒,路途遙遠,實在是不方便。
葉曉楓就攜著風清揚,踏上了漫漫鋼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