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歎了口氣,嗨格爾略顯得無奈地說道:「格魯薩,你打算怎麼做?」
「哼!」葉曉楓一聲怒喝,「血債血償,還能怎麼樣?」
嗨格爾苦澀地一笑,「格魯薩,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第一次?」葉曉楓的腦海中閃過了一絲的詫異,難道這個嗨格爾還想著敘舊嗎?
嗨格爾淡然一笑,悠悠地說道:「那天,在阿里納斯山坳,你和阿赫穆魯被驪富山的毛賊追殺,是我,帶兵剿滅了那幫土匪。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天,先是我救了你一命,然後你也救了我一命。我們兩個之間的交情,就從那一天開始了。」
葉曉楓的心頭猛然一顫,思緒也已飛到了冰雪飄搖的北國獸地,憶起往事,讓他不由地唏噓不已。
嗨格爾的臉上滿是誠懇,「然後,在鋼都角鬥場,是我將你破格提拔。那時候的你雖然功夫略有小成,連續爆頭二十五場,但是要想贏下百場積分戰,最終成為角鬥戰神恢復自由身,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葉曉楓點了點頭,「是的,算是你又救了我一命!」
嗨格爾濃眉微微一揚,「怎麼樣?到了我王府之後,我把鋼都帝國最精明能幹的女人,同時在你們人類的眼光中也算是極品美女的婉兒送給了你,當做寵姬,我待你不薄吧?」
葉曉楓一愣,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如何回答。
「你在皇宮之內與戰神角鬥,身中血咒之毒,我將自己珍藏多年的上等固氣丹送給了你,讓你壓制血咒,最終,還陰差陽錯地讓你凝成了內膽,習得了上等鬥氣。這一切雖是機緣巧合,但是,如若當時沒有我的固氣丹,你恐怕活不到現在吧?」
葉曉楓「恩」了一聲,不可置否。
「當日你從無量劍山歸來,一路誅殺我毛獸百姓,還欲攜帶婉兒私奔,背叛我。最後你卻被我用計捉住!我理應將你問斬,但是我並沒有為難你,只是將你暫時的軟禁了起來。而且,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被我軟禁的時候,劍神坎波斯曾經專程來找我,勸我殺了你。但是,我並沒有理睬他。你知道的,雖然我貴為皇子,但是拒絕坎波斯的提議仍然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要再說了!」葉曉楓慘然一笑,「不必多言,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幫了我很多忙,多次救了我的性命,這些我都知道。當然,我也對你給予了回報,我自問不再虧欠你什麼?雖然我不小心殺你的父皇,但是我也幫你爭取到了皇位不是嗎?」
嗨格爾淡淡地一笑,「那事,真不賴你。刀劍無眼,誰能料到呢?何況,那時候我父親其實也僅僅只剩下一個月的陽壽了而已。我,從來沒有恨國你,哎!咱們曾經是那麼要好的兄弟,可現在,卻是要兵戎相見,你忍心嗎?我又何嘗忍心呢?」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葉曉楓不由地怒火中燒,蓋過了剛剛燃起的一絲惻隱之心,「是你!是你打破了這層關係,是你殺進了中土帝國,是你屠殺中土百姓,是你滿世界的要追殺我!」
嗨格爾慘然一笑,「你以為我願意嗎?我這都是被逼的!我雖拜你所賜,獲得了皇位,但是根基並不穩固。滿朝的文武都知道你,格魯薩是殺害先皇的兇手,是我嗨格爾門下的寵臣,我如果不能為先皇報仇的話,恐難服眾。其實,這次南下征討中土帝國,是我最後的機會了,縱使不能將你擒獲,好歹也攻下中土的半壁江山,回國也好有個交代。但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我知道今日已無勝算,好吧,這一切我都認了,來吧,你動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上,咱們也不枉兄弟一場了。」
「皇上!」
「皇上不能啊!」
黑白雙煞,同時搶身上前,擋在嗨格爾的身邊,意欲護駕。卻被嗨格爾輕輕地推開了,「不用了,你們兩個都不是格魯薩的對手,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格魯薩,待會請你放過黑白雙煞吧,他們兩個只是本次南征軍的後援部隊,今日剛剛抵達,手上應該還未沾染上你們中土百姓的鮮血。」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說罷,葉曉楓猛地舉起了魔杖,高懸在空中。
此刻,只要他一揮手,那個中土帝國的頭號戰犯,嗨格爾,將就此殞命!但是,事到如今,葉曉楓卻怎麼也下不了手。明明知道嗨格爾剛才的那一番話純粹就是主打感情牌的戰略手段,但是葉曉楓亦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深深打斷了。
任何的海誓山盟也比不上這一對異族在生死患難中結下的友誼,他們雖為主僕,卻更似密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葉曉楓,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殺手。
黑色的魔杖緩緩地從空中垂落,葉曉楓黯然神傷地歎了口氣,「算了吧,今天就到此為止。」
嗨格爾的臉上頓時滿是欣喜,「格魯薩,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放過我們?」
葉曉楓冷峻的目光在嗨格爾的臉上掃視了一番,「我說話算話,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嗨格爾苦笑了一下,「喪權辱國的條件我是不會答應的,不過,既然你提到了,且說出來無妨,我考慮考慮。」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向我承諾,在你嗨格爾有生之年絕不再侵犯中土大陸半步,然後讓你們所有的毛獸士兵全部放下武器,火速撤出中土邊境!」
嗨格爾的臉上精光一閃,「你,你是要我們器械投降?」
葉曉楓頓時意氣風發,「差不多就是吧,而且,我以人格保證,在獲得了你的承諾之後,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那些手無寸鐵的毛獸士兵,一路放行,讓你們安全回國。」
眼中噙著淚水,嗨格爾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然後向葉曉楓笑道:「謝謝你的不殺之恩,至於你要我做的承諾,其實再簡單不過了。不過,我們大家都清楚,這種承諾其實並不管用,真正管用的是硬實力,是威懾力。哎,中土帝國有你,我們毛獸還敢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