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楓惱怒地一把將她推開了,「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我?,嗯,頭,頭暈。」
婉兒悠悠歎了口氣,「嗯,這水裡面下了什麼藥,我也說不上來,因為是嗨格爾給的,他只是跟我說不會傷及你的性命,最多讓你吃點苦頭。」
葉曉楓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心頭如有一柄鐵錘正在敲擊自己的胸口,整個身體彷彿墜入了深不見底陰冷刺骨的冰窟。我被婉兒出賣了?難道這就是同床異夢嗎?葉曉楓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強忍著頭中的眩暈,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麼?」
婉兒冷漠地望著葉曉楓,「因為,我也是毛獸!」
「什麼?」葉曉楓如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陣陣發悶,他杵在原地,一時之間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了。
阿爾米達怒不可遏,喝道:「什麼?你這個臭**也是毛獸嗎?你竟敢謀害我們老大?我跟你拼了!」
「哼!你想造反嗎?」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三皇子嗨格爾威嚴的吼叫聲,他已在悄然之間出現在葉曉楓他們的面前,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沒有劍拔,只有弩張,數百枝利箭的刃口正整齊劃一地瞄準了葉曉楓。毛獸雖然不善射術,但按如此陣勢,葉曉楓和阿爾米達想不成刺蝟都難啊。阿爾米達剛剛握緊的拳頭又慢慢地垂了下來。
嗨格爾走到離葉曉楓還有十步遠的時候立定,他臉色冷峻,胸口中洶湧著一團怒火,「格魯薩,我待你不薄,你為何還要背叛我?」
葉曉楓只覺得越眩越暈,四肢開始麻木,他再也支持不住,就噗通一聲,撲到在地上。葉曉楓的腹中似有一團烈火在翻江倒海,源源不斷地向身體的各個部位散發出駭人的輻射,輻射所到之處,無不腥酸**,而自己的腦袋更是越來越沉,大腦中殘存的意識督促著自己的身體強行運起固本培元與這股莫名的蒙害毒藥相抗衡。
嗨格爾凝視著仍躺在地上掙扎的葉曉楓,「不錯啊,果然是格魯薩,吃了我這『鋼都七步倒』居然還能撐到現在?怎麼?你還有話要說嗎?」
「婉兒,婉兒……」葉曉楓迷茫地躺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呼喚著那個背叛他的女獸婉兒。婉兒則淒涼地站在一旁,不忍再看下去,偷偷背轉身去了。
嗨格爾輕蔑地發出了一陣鼻息聲,「婉兒?哼,你還有臉叫她?我當初可是把咱們鋼都帝國的王牌間諜送給你做了寵姬,你小子不知足啊,不光辜負了我,還辜負了婉兒。」
「間諜?婉兒?毛獸?」葉曉楓的腦海中盤旋著無窮無盡的問號,巨大的失落挫敗感麻痺著他的神經,使他竟提不起精神來繼續對抗這蒙害的毒藥,神智越來越迷糊了。
這時,馬伕坎桑納斯,不合時宜地,牽著三匹毛馬,屁顛屁顛地從馬廄裡跑了過來。
他遠遠地看見了嗨格爾以及一幫甲冑在身的弓箭手,竟也不曉得迴避,在一片驚詫的注目禮中,他傻頭木腦地徑直跑到了嗨格爾的跟前,「誒呀,三皇子殿下也在啊?小的坎桑納斯拜見三皇子殿下!原來是三皇子要用馬,我還以為是,誒呀,阿爾米達,你今天眼睛里長跳蚤了?老對我眨眼睛幹嘛?咦?格魯薩大人,您,您,您這是怎麼了?」
「哈哈哈哈!」嗨格爾譏笑著喝道,「拿下!」
「唰」地一聲,從一群弓箭手的身後躍出了幾個持著砍刀盾牌的毛獸武士,頓時將阿爾米達和坎桑納斯圍了個嚴嚴實實。
阿爾米達神情木然,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任由衛兵擺佈。而坎桑納斯則是莫名其妙,神情激昂,想反抗,但沒有這個實力。很快,他倆被五花大綁,押進了地牢……
葉曉楓迷迷糊糊地身處混沌之中,隱約間他感覺到自己口乾舌燥,頭痛欲裂,正當痛楚難耐的時候,猛然間劍光一閃,死對頭劍神坎波斯正拿了柄劍在他身後「呼呼喝嘿」地追了上來,葉曉楓大驚,急忙撒腿狂奔,可要命的是,他今天的雙腿似乎掛上了千斤墜一般,幾乎邁不開步子,而每躍一步,都彷彿要過很久才會墜地,見瞅著坎波斯越追越近,葉曉楓頓時嚇得暴汗淋漓,突然雙腳一空,整個身子急速地下跌,似墜入了萬丈深淵之中。他莫名其妙地倒地之後,爬了起來,小心的探望了下四周,發現周圍沒有敵人,心中略微放寬了一些,還沒來得及慶幸,只覺得背後猛地一緊,一絲寒意透徹心扉,葉曉楓回首查看,只見婉兒正面露猙獰地握了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後心房……
葉曉楓受了一驚,猛然覺醒!他竟發現自己正躺在婉兒的懷中,背上那根拔涼拔涼的東西正是婉兒的戴在手腕處的寒玉鐲子。葉曉楓憎惡地瞪了婉兒一眼,翻起身來一把將她推得老遠。「滾開,臭毛獸!」
婉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驚恐和慌亂,隨即她又滿臉推笑了,「公子,你醒啦?」
「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幹什麼?」葉曉楓警惕地望著四周,只見,他們正身處一間密室,三面環石壁,正面,卻是一排鐵柵欄,彷彿是為了葉曉楓這種強人破籠而出,這鐵柵欄的欄杆足有手臂般粗,柵欄的開口處,已經被數條鐵鏈條捆綁住,中間還栓上了四把銅鎖,要想逃出去,幾乎是絕無可能了。
「你快放我出去!」葉曉楓朝婉兒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並飛身上前,雙手死死地掐住了婉兒的脖子,「快放我出去,不然我掐死你!」
婉兒慘然一笑,「公子,要,我,死,就請,便吧!」
葉曉楓不由地一陣詫異,又略顯無奈,他終究是下不了手!「你到底想幹什麼?」葉曉楓跺著腳吼道。
婉兒微微一笑,「婉兒陪你一起坐牢不好嗎?」
「靠!」葉曉楓暗罵一聲,他有些無語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婉兒依舊是笑靨如花,她若無其事地再次湊到葉曉楓的跟前,然後深情地摟住葉曉楓,還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他的胸膛。
葉曉楓有些小無奈了,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柔聲地問道:「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婉兒笑盈盈地說道:「公子,你這個人好壞的,有了婉兒還想著回中土娶媳婦。咱就在這兒過吧,什麼時候婉兒為公子生下十七八個孩子,咱們的感情穩固牢靠的時候,再出去吧。」
葉曉楓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暗想:「十七八個孩子?靠,那得到猴年馬月啊?這婉兒,有點變態了……這是要把我禁錮在這裡當**嘛?額滴神吶!」他隨即冷冷地說道:「你欺騙了我那麼多,我至今連你的底細都不清楚,還叫我怎麼跟你一起過日子啊?何況,你,你還是毛獸!」
「公子,你看我哪裡像毛獸了啊?」
葉曉楓無語了,的確,像婉兒這種妖艷欲滴,晶瑩剔透,秀色可餐的美女,怎麼能跟醜陋不堪渾身長滿濃郁毛髮的毛獸聯繫在一起呢?這儀容偽裝地也太逼真了吧?
「婉兒的母親可是貨真價實的閒林人哦,父親則是咱們鋼都帝國的一位將軍,哼,哼,只因為婉兒這個混血兒的存在對於這位將軍的名節和前程來說是一種損害,所以,婉兒從小就被迫遠離鋼都,在人獸的交界地長大。因此能夠說一口流利的中土話,這,連公子都被麻痺了吧?」
「混,混血兒?」葉曉楓不由地驚詫萬分,「婉兒,你是混血兒?」
婉兒點了點頭,「雖然我九成九像我的母親,但是仍然不能擺脫毛獸的血統,我的手臂和小腿上的汗毛還是非常濃密的,我經常用腿毛藥水的。這個,當然是不能讓公子你看見的。」
葉曉楓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他萬般沒有想到這等絕艷的美女身上居然流淌著毛獸骯髒的血液,他繼續問道:「所以,你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個間諜?」
婉兒悠悠地歎了口氣,「這個,其實是被逼無奈的,我的母親,現在仍然生活在鋼都城,我如果不去做間諜的話,恐怕……」
葉曉楓頓時大怒,「你騙得我好苦啊!說什麼雙親病故,還在我面前上演懸樑自盡的鬧劇!你真是太過分了!」
婉兒尷尬地一笑,「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博得公子你的信任啊?說實話,公子婉兒可沒有虧待過你。公子,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三皇子殿下會將你從鋼都角鬥場力提出來,讓你做他的貼身侍衛?就算你的投石功夫了得好了,就算嗨格爾求賢若渴好了,也不至於一下子就這麼信任你一個人類異族吧?這道理上根本講不通吧?」
「你的意思是你?」葉曉楓不由地大吃一驚,隱約之間他感覺到了自己能夠從鋼都角鬥場出來,跟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莫大的關係,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驚天的陰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