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波動的源頭處,幾乎聽不到有任何的兵器交接之聲,偶爾傳來的是白煞急促的呼吸以及偶爾爆發出的「霍霍霍」的吶喊。突然,「哄!」「乒!」響聲大作,顯然是劍氣劃地碎牆所爆發出的聲音。葉曉楓走近一看,頓時駭然,只見一個身形矮小的黑毛獸正與白煞比劍,兩人殺得昏天暗地,難解難分。那黑毛獸劍術之高超、身形之鬼魅、輕功之卓絕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只見他忽上忽下,忽前忽後,身手極為矯健,一柄薄劍隨著全身而舞動,輕盈的劍氣周遊全身,如萬千針芒直刺白煞。再看白煞,果然是毛獸劍神門徒,在與那黑毛獸的對戰中竟絲毫不落下風,他根本沒有半絲防禦的招式,一柄重劍揮舞得呼呼作響,重劍之上包御著一層厚厚的鬥氣,伴隨著重劍的揮舞,向外發射著猛烈的劍氣衝擊。如果說黑毛獸入靈蛇出洞,那麼白煞就是猛龍過江了。那黑毛獸顯現不敢硬接這股劍氣,只是四處躲閃漂移,瞧準了白煞揮劍之中的停滯,揮劍頻刺,但每每眼看就要刺中白煞,白煞又是突然變招,緊接著第二股劍氣射出,而黑毛獸則再次回身躲閃,始終兵器未曾交接。
這現場風速之凜冽,劍氣之強勁,簡直讓人不敢逼視。而葉曉楓卻被這驚世駭俗的場面所震驚了,竟看得如癡如醉,忘記了突發暗器。
這一場頂尖劍術高手的對決,乃千古曠世之難遇,今日叫葉曉楓撞見了,也是那小子三生有幸,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讓他在臨陣對決上眼界大開,劍術造詣自此突飛猛進,低得上世人半輩子的修為。
葉曉楓天資聰慧,一點即通,這一幕,他都看得真真切切,要論功力,黑毛獸著實比白煞差了一個檔次,或許還不止一個檔次,但是竟和白獸拼了個勢均力敵,還頗佔上風。原來,舞劍是可以這樣舞的,正所謂四兩撥千斤,他強任他強。白煞天生神力又鬥氣醇厚,卻偏偏無處發洩,所發的劍氣不是砍在牆角,就是劈在地上,根本沾不到對方的半點裙衣。而葉曉楓卻又讚許地向白煞點了點頭,歎道:原來內力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還可以這樣御劍,這又是劍術中的極致,可堪稱霸王劍!大有摧枯拉朽、掃蕩一切、唯我獨尊的驚天氣勢。
白煞久戰不勝,漸漸地心浮氣躁起來,他突然大喝一聲,雙足一蹬,人便高高躍起,雙手握劍,用勁向下劈去。只見劍身一閃,一股強大的波動鬥氣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上的黑毛獸!葉曉楓大吃一驚,「哇靠,這不是賊婆娘女流氓的『啊多跟』嘛!還可以從劍裡發出來啊?」
黑毛獸輕巧地足弓一點,向外側飄去,「轟!」那股氣團重重地砸在了石板上,頓時碎石四濺,地上被鑿出了個臉盆大小的深坑。黑毛獸眼見白煞在空中門戶大開,毫不遲疑,立刻飛身沖天一劍,直取白煞面門。白煞在空中避無可避,立刻揮劍擋隔,可誰料黑毛獸在半空之中突然變招,劍身向下一點,「茬!」刺入了白煞的小腹。
白煞「啊!」一聲哀嚎就從空中墜落。那黑毛獸眼見一招得手,卻也不敢戀戰,立刻收劍,然後回身一躍,竟是要跳牆溜走。
葉曉楓大喝一聲,「中!」右手鵝卵石揮出,「嗚!」那顆凝聚著葉曉楓固本培元功力的鵝卵石爆發出強烈的破空之聲,「啪!」砸在了黑毛獸的後心之上,將其擊落!
葉曉楓剛上追上去補上一石,突然牆角處人影一現,阿爾斯通從陰暗處跳了出來,一腳踩在那黑毛獸的後背上,然後單刀一伸,抵住了黑毛獸的脖子。他興高采烈的丫丫叫道:「大人好功夫,我又給您逮住了一個奴隸,哈哈!」
葉曉楓白了他一眼,「你個臭小子剛才死哪去了,沒看見你們白煞大人戰得好苦嗎?」
阿爾斯通嘿嘿一笑,「您剛才不也藏在一邊嘛?哈哈,這刺客功夫好得不得了,咱出來也是送死啊,呵呵。」
葉曉楓自得地笑了笑,「奴隸就不必了,這傢伙吃了我一石,決計活不了了,你去看看,他還有命在嗎?」
阿爾斯通伸出另一隻手去探那毛獸的鼻息,「咦?沒氣了啊?真死了啊?」突然,那張黝黑的獸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白嫩的皮膚,阿爾斯通一臉驚奇,用力一掏,一個獸頭面具就掉了出來,露出了那黑毛獸的本來面目。
「巴嘎!人類!」阿爾斯通一聲驚呼!
葉曉楓心頭猛地一震,什麼?人類?額滴神吶!他走近一看,頓時要昏厥,那個劍術高超的黑毛獸不是別人,正是中土十大高手之一,有著一劍無影尊稱的馮吃飯!
「閃開!」葉曉楓大喝一聲,推開了站在邊上發呆的阿爾斯通,他一把抱起了已經不省人事的馮吃飯,趕緊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不錯!還活著。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葉曉楓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馮師傅,馮師傅!」葉曉楓咿唔著,不停地搖曳著懷中的馮吃飯。猛然間,葉曉楓森然地抬起了頭顱,冷冷著掃視著邊上的阿爾斯通,「這人我認識的,沒有惡意,你給我退下!」
阿爾斯通猛吃了一驚,有些不知所措,他隨即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道:「大人,這事兒小的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但是您可千萬不能把他留在府上啊,這容易出大亂子的。」
葉曉楓眼皮一白,狠狠地說道:「沒看見他已經死了嗎?能出什麼亂子?我要找個地方埋了他,你別跟著!還有記住,今天你要是誰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小心我翻臉不認人,把你全家老小全部殺光。」
阿爾斯通不由地倒退了兩步,「不,不,不會的,小的現在還欠大人一個人情的,絕對不會出賣大人的。大人只要把這屍體處理得當了,就誰也不知道了,到時候就算小的去告狀,您死活不認,那我也辦法了。三皇子那麼信任您,多半是我自己吃虧了。所以,我絕不對出賣大人您的。」
葉曉楓見他磨磨唧唧地沒完了,心中也頗有些惱怒,喝道:「還不給我退下?」
「是是是,」阿爾斯通一邊應著,一邊唯唯諾諾地點頭哈腰,俯身背起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白煞,向外跑去了。
葉曉楓在暮色之中,摟著奄奄一息的馮吃飯,頓時心亂如麻,麻塊媽媽,這可怎麼辦?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啊,嗎的,現在出不去,我自己在後宮內的偏室更不行了,那裡人多耳雜,多出一個人來可是個麻煩事,黑煞平時就喜歡在那轉悠,怎麼辦?
「阿爾米達!」葉曉楓在這個時候能夠想起來的人也只有他了,這裡離東區雜僕人院不遠,剛好啊!葉曉楓二話不說,立馬背起了馮吃飯就向阿爾米大的房間跑去。
「乒!」葉曉楓一腳踹開了阿爾米達的房門。「什麼人?」阿爾米達喝道!
「是你老大我!」葉曉楓嚷著。
「靠!我還以為捉姦的來了呢!」蕭妃一陣罵罵咧咧,從床底爬了出來。
葉曉楓好氣又好笑,「咦?動作那麼快?這就鑽床底下了?」
蕭妃瞪了他一眼,「廢話,十丈外老娘就聽到腳步聲了,你個死人半夜三更過來幹什麼?咦?你背上的是什麼?」
「噓~」葉曉楓將食指抵到自己的嘴唇邊,「小聲點!」
蕭妃繼續怒目而視,「是你先大大咧咧的!開個門,弄得乒乓作響!」
葉曉楓不理她,遂將馮吃飯輕輕放落在凌亂不堪的大床之上,床腳突然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葉曉楓隨即瞅了阿爾米達一眼,「你們兩個也太兇猛了吧,這麼一張新床就這麼糟蹋了!」阿爾米達在邊上嘿嘿一笑,也不答話,只是好奇地注視著這個昏迷不醒,披著獸皮的人。
蕭妃一聲嬌喝:「好哇!格魯薩,你是從哪抱回來的人族奸細?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面?你就不怕我去報官嗎?」
葉曉楓瞥了她一眼,「你再叫,我可就嚷了啊!來人啊,大家快來看吶,蕭妃在這裡偷漢子啦!」
蕭妃慌忙一把摀住了葉曉楓的嘴巴,緊張地那一雙眼睛都瞪得滾圓,「你幹什麼啊?別喊,別喊!」
阿爾米達如同遭遇到了當頭棒喝,晴天霹靂,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蕭……蕭……蕭妃?」
蕭妃冷冷地白了阿爾米達一眼,「怎麼?你怕了?」
阿爾米達楞住了,「蕭妃?……怕?……怕……」
蕭妃隨即嫣然一笑,向阿爾米達拋了個媚眼,「這普天之下除了我,還有誰能有這等花容月貌的姿色?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虧待你的,恩?」說罷還伸出毛手摸了摸阿爾米達的下巴。這一下,只看得葉曉楓噁心欲嘔,還好,剛才吃的夜宵是清淡的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