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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章 文 / 希茗

    得得得,得得得……

    得得得,得得得……

    殘陽似血,淚已成殤。在蒼茫荒蕪的大漠之上,塵土飛揚,兩騎馬一前一後的急馳而來。前面是一匹高腿長身的白馬,馬上馱著的是一位滿臉疲倦的年青人。焦慮與風霜掩蓋不了他那丰神俊朗的外表,此人身長七尺,濃眉大眼,唇紅齒白。他身披一件白色的魔袍,腰間束縛著一根鑲嵌著九九八十一顆銀色寶石的腰帶,左手持韁,右手緊握著一根由古籐條萃制的魔杖,杖的頂部是一顆菱形的白晶玉石。

    ps:序章不喜歡的可以跳過,直接進入下一章!序章跟後續章節關聯不大,主要是為了說明一下不是純武俠,更突出一下本書魔武爭霸的那根軸。

    這一枚白晶玉石顯示了他的特殊身份——他是一位冰系魔法師!能夠擁有魔杖,說明他已經拓神了!按魔法等級來說,他至少是一名魔士。

    在他身後,是一個騎著棗紅色的瘦馬的紅衣人,這位紅衣人頹倒在了馬背上,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他的背上正插著一根箭,傷口處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滲著鮮血。緋紅的血液早已浸濕了原本就是紅色的魔袍。他不敢拔箭,他無法確信,當抽出這枝箭的時候,自己還能否挺得過去。紅衣的人手中也拿著一根魔杖,唯一的不同就是它所鑲嵌的是一顆雞蛋般大小的紅寶石。對了,這人是一位火系魔法師。

    他們的身後是一群洶湧而至的追兵,或持劍、或持弓、或持鞭。這群追兵絕對不是那種恃強凌弱的土匪,相反,他們代表了這個大陸的正統力量——中土武林。這幫武林人士顯然是對在前面奔逃的魔法師有所忌憚,雖然他們的馬匹精力充沛,完全可以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追身上前,但是,他們只是遠遠地追趕著,逼迫著,並沒有立刻暴起突襲的打算,因為他們知道,援軍就在前面。

    路面越行越窄,兩位魔法師逐漸駛入了一道峽谷之中。冰魔師暗暗心驚,只見兩側危巖聳立,猿鳴不絕,若是有人在此設下一支伏兵,亂箭齊發,那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正當自己驚魂未定之際,**坐騎突然蹬蹄急停,隨即長嘶聲起,差點將他掀下馬背。冰魔師大吃一驚,一股凜冽的殺氣撲面而來。他定睛一看,只見路口處正森然凌立著一個約二十歲上下的年青和尚。

    冰魔師喝道:「禿驢,你不去吃齋念佛,跑這兒擋什麼道?」

    這名和尚,沒有法杖,沒有棍棒,有的只是頭頂的九個香疤和一雙肉掌。與慈悲為懷的出家人的身份所不相符的是他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殺氣,簡直讓人不敢逼視。

    那和尚微微一笑:「寒施主,別來無恙啊,小僧在此恭候多時了。」

    冰魔師怒罵道:「弘德小賊,我可沒有在普陀山留下半文的香火錢,你定要說我是施主,那我就施捨你一些冰凌錐吧!看招!」只見寒姓的冰魔師,高舉魔杖,在空中急速劃過一道弧線,大喝一聲,「寒冰破!」,「嗖」地一聲巨響,從魔杖的頂部射出了一柄冰劍,直刺弘德和尚的面門。

    弘德不慌不忙,右手食指和中指相互抵住,單手飄逸,凌空畫了一個「咒」字!只見金光一閃,一面金色的半透明狀的盾牌頓時立在了弘德的面前,生生地擋住了冰魔師射出的冰劍。

    冰魔師大吃一驚,「大慈大悲咒?居然叫你練成了?」

    弘德微微一笑,「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何止只練成了大慈大悲咒?還有易筋經呢!請寒施主品鑒!」說罷,弘德雙手向前一甩,原本緊紮的袖口頓時鬆開,裡面似鼓滿了真氣一般,急速向外膨脹著,猛然間一股熱流從袖口中噴射而出,直撲寒姓的冰魔師。

    冰魔師牙關緊咬,自下而上揮動著魔杖,一團晶瑩剔透的隔膜頓時將自己的週身圍了個嚴嚴實實,這就是冰系法師的終極防禦技能「冰封結界」。正當他全力施為準備硬接弘德的掌風的時候,弘德突然變招,洶湧的真氣如洪水猛獸一般衝向了奄奄一息的紅衣人。

    冰魔師頓時面如土色,大喝一聲,「卑鄙!」慌亂之中連忙撤下了自己的結界,回身就要護他的同伴。弘德微微一笑,右手緩緩推出,這一掌,舉重若輕般微微拂在了冰魔師的胸口。

    「噗哇!」冰魔師頓時血噴倒地。

    後面的追兵已然趕上,立馬將這重傷的兩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弘德向眾人行了一禮,「阿彌陀佛,原來廣寒宮、五莊觀的同盟到了,失敬失敬!」

    為首的一名道士打扮的劍客向弘德還禮道:「弘德師兄威猛,貧道佩服。這兩個賊人如何處置?」

    「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這兩位施主雖然身斥暴戾之氣,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師弟,你還是把他們先綁了吧!」

    冰魔師躺在地上,痛苦難抑,緊咬著滲流著鮮血的嘴唇,從嘴巴裡吐了幾個字,「卑鄙無恥,陰險小人,還慈悲為懷,我慈悲你老母!」

    弘德訥訥地說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寒施主,剛才小僧發招的時候分明已然跟你說了,是易筋經的掌風。至於你剛才為何上躥下跳,小僧就不曉得了。」

    身著紅衣的火魔師,強忍著背上的箭傷,艱難地用手戳著弘德的鼻子罵道:「厚顏無恥,油嘴滑舌!普陀山居然還有像你這樣的輕浮小賊!」

    弘德一副惶恐的模樣,「阿彌陀佛,施主教訓的是,我師父也時常說我性子輕浮,不是坐禪的料,弘德一定謹記在心。」這位弘德和尚,乃普陀山主持座下第一弟子,此人天賦異稟,聰慧卓絕,在普陀山弘字輩的僧人中,無人能望其項背,早早地就被內定為接班人了。他這次奉了師尊的命令,在黑魔頂山下的玉門關設伏攔截魔教匪徒。這兩名正打算趕回黑魔頂,施援魔教總壇的魔法師,很不幸地成為了甕中之鱉。

    道長興沖沖地拿了根捆龍索在冰魔師的身上一圈圈地打轉,正當他欲打結緊紮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發生了異變。鋪天蓋地的烏雲頓時向這邊的雲層聚集過來,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逼迫窒息感。

    弘德猛然間喝道:「大家小心!」,他警惕地環顧了下四周,又中氣十足地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怪?快快現形!」

    話音未落,只見空中劃下一道閃電,「哄」一聲巨響接踵而來,悶雷直劈在了弘德的頭頂。厲芒之下,從弘德猙獰的面容中映襯出一個碩大的「咒」字!他竟然硬抗下了這記雷劈!

    弘德大喝一聲,隨即雙足點地,整個人便騰空而起,他凌空向山坳之中射出一記拳氣,「哄!」巨響之下,一個人影翻騰著滾下了山崖,在距離弘德二十米遠的時候匍匐倒地不起了。

    弘德輕蔑地一笑,「哼哼,真是太差勁了,就憑你那三腳貓的魔功還敢自稱雷震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不錯啊,魔教所謂的青年才俊,四大護法,來了三個,寒九天、炎麒麟、雷震子,哈哈,現在就差一個風魔師玉臨風就可以湊成一桌麻將了。不知道這個小賊身在何處呢?」弘德突然做出了一副惶恐的表情,「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已經戒賭好多年,休要再提麻將二字,不然師傅又要懲戒了。」

    山谷中突然迴盪起一個比弘德更加輕浮的聲音,「弘德小童鞋,你丫想我了嗎?」猛然之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滿窮塞,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迷濛地睜不開眼睛。

    恍惚之下,剛才那三位被弘德和尚打成重傷的魔法師——冰魔師寒九天、火魔師炎麒麟、光魔師雷震子竟已消失地無影無蹤,山谷中只迴盪著風魔師玉臨風爽快的吼叫聲,「弘德小賊,有種的黑魔頂上見!」

    眾人均是一臉錯愕,隨即便不約而同地開始咒罵起來。弘德臉色凝重,緩緩地說道:「這個玉臨風還真是強悍,硬吃了我一記波羅密掌,竟然還能拖起三個同伴逃竄,風系魔法師的名頭可不是吹的。」

    眾人都面面相覷,略顯尷尬,他們幾個剛才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而弘德竟然已經發招攻擊過人家了,功力高低強弱之分,當下立判。最頹的就要數剛才還在打結的道長,就這麼讓魔教匪徒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當真丟臉到了極點。他們不曉得,這正是魔法師的瞬間轉移**,「風體雲動」,就算你眼裡再好,功力再強,也是無法預料到瞬移的動態去向的。

    風魔師玉臨風、光魔師雷震子、冰魔師寒九天、火魔師炎麒麟,四個年青的魔法師,身負重傷,相互攙扶著,向黑魔頂奔去。火魔師炎麒麟背上的箭已然被拔了下來,而且傷口上被封印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即陣痛又止血。這顯然就是冰魔師所為了。雷震子屬於光系魔法師中的雷系,他會治療術。雷震子一邊跑著,一邊向大伙釋放著群療技能「神光普照」,原本困頓的四人不由地精神一震,奔跑的速度自是加快了不少。他們如此火急火燎地要趕回黑魔頂,只因為他們魔教的總壇,被武林正派結成的同盟圍攻了數十日,快撐不住了。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然跑到了一灘碧波蕩漾的湖水邊,這是這個荒漠中唯一的綠洲了。「好了!」風魔師玉臨風指著這一池湖水說道:「應該就在這裡了,準備下水!」說罷,他高舉魔杖過頭,在空中緩緩劃過半個圓弧,口中唸唸有詞,只見玉臨風魔杖的頂部似有一團迷霧慢慢開始凝聚,這團迷霧越聚越多,竟開始急速旋轉起來,頃刻之間轉化為了席地龍捲風,鋪天蓋地般就向這一池碧波捲去。龍捲風在池面上劃過,湖水頓時被掀起數米到高,被分成兩半,各向兩邊倒去。疾風越旋越快,海浪越掀越高,到了最後,淤積的河床逐漸顯露出來,彷彿形成了一條通道進入湖底。此刻,玉臨風臉色潮紅,大汗淋漓,顯然已是在全力施為了。「快下去吧,沿著這石階下去,會看見一扇鐵門的,把那層格柵破了,然後沿著裡面的管壁向上爬,就能到半山腰的廚房了。」

    火魔師炎麒麟問道:「老大,那密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咱廚房的排水總管,從這裡,可以通往黑魔頂!」

    其餘三人都不由心頭一震,彷彿看到了營救魔教的希望。

    此刻,正在全力施為,企圖用風魔劈開湖面的玉臨風的臉色漸漸慘白起來,他一咬牙,喝道:「寒九天你還傻楞著幹什麼?我快撐不住了!」

    寒九天頓時驚覺,「哦對了,差點忘記了,來,偉大的澳陸之神澳斯曲利亞,請賜我無限冰之能量,讓冰隨心動吧!著!冰封萬里~~~~~哄~~~~~~!」寒九天的掌心之間源源不斷地噴射出冰錐來,撲射到掀起的浪頭之上,頓時將這通道周邊的湖水給凍結住了。

    半個時辰之後,黑魔頂魔教廚房後院的陰溝裡,翻騰起四個渾身污垢的年輕人。

    冰寒九天憋了半個時辰後,重見陽光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靠,這真不是人幹的活!」,這一句抱怨徹底激怒了作為帶頭大哥的玉臨風,只見他西斯底裡地吼道:「不想來就滾,現在跑還來得及!」

    誰料,那寒九天微微一笑,臉色慘白地說道:「我沒說錯,這原本就不是人的干的活,我今天不打算做人了,待會做鬼!」

    平日裡寒九天破皮嘻哈慣了,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悲壯的話來,倒是讓人吃驚不小。他們集體沉默著,向著山腰下眺去。眼前的場景頓時讓他們瞠目結舌。

    不遠的兩百米處起,便是漫山遍野的弓箭手,他們整齊劃一地匍匐、射箭、潛行、匍匐,在漫天箭雨的襯托下,正一步步地搶佔山頭。在他們的身後,是一群身著道袍的劍客,一個個如雄鷹展翅般張開了雙臂,蹭蹭蹭地在人群中穿梭起伏著,彷彿一匹匹跳躍在山間的羚羊。

    在他們陣中偶爾夾雜著幾個禿頂的和尚,正不知疲倦地釋放著帶著巨型「魔」字的符咒,魔御強化著自身方圓十米的友軍。

    這群所謂的武林正派,正頭頂著冰雹、閃避著雷電、抗擊著旋風、扑打著炎火,踩踏著魔教眾魔師的屍體,雄赳赳氣昂昂地湧上了黑魔頂,直撲向魔殿。

    四個惺惺相惜的魔法師,面對如此絕境,他們選擇了坦然面對,慘然一笑之後,拿起了手中的魔杖,衝進了洶湧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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