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禮畢,只見一個身著禮服的中年男子背著新娘子從宅院中走了出來,那新娘頭戴紅蓋頭,身披紅色斗篷,將整個身子遮蓋地嚴嚴實實,到底是如何的姿色容顏,外人可一概看不清楚。而且從她被背出來,直至送入花轎,身體始終未曾動彈一下,更不由地讓人浮想連連。
正當花轎準備起轎,打道回府的時候。突然某人大喝一聲,「師傅莫慌,徒兒來也!」人群中也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了個莽漢,只見他雙手急揮,以兩根食指作為自己的利刃,漂浮不定地向著隨行的御林軍點去。指風所到之處,無不披靡。此人極其威武,洶湧而上的御林軍根本奈何不了他。略有些武功門道的人一眼就能瞧得出來,這正是普陀山大力金剛指,只是猜不透,普陀山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厲害的俗家弟子。
此人正是理省藩王之子,段勤玄。當然,他使得可不是正統的大力金剛指,而是經徐賢姬指點,用大力金剛指與段氏一陽指相融合,自創的絕學,「一陽金剛指」。
段勤玄一頭猛扎進人群之中,面對著數以百計的官兵,他泰然自若,面不改色,一指接著一指,向著官兵戳去,當即點倒無數。自從葉曉楓在獸地失手被擒之後,段勤玄幾近癡狂,他發誓要毛獸們血債血償,因為日夜不停,勤修苦練。在這一年的時間內,他狂飆猛進,實力抬升的幅度足以讓人瞠目結舌,悄然之間已然成為中土帝國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群眾中發了一陣陣的驚呼。
「哇!搶新娘子了啊?」
「靠,癡情漢拚死護住自己的小情人!佩服,佩服!」
「難道京城沒有王法了,任由『淫』賊橫行?」
段勤玄面色凝重,下手毫不留情,口中更是罵罵咧咧地唾沫橫飛,「博弈王你這個臭b,軟禁我葉文大將不說,現在又要搶人家的兒媳婦,我草泥十八代祖宗!老子跟你拼啦……」
一些不明所以的圍觀的市民聽了段勤玄的辱罵之後,頓時幡然醒悟,雖然不敢聲張,但也都默默地支持起段勤玄來,也就是所謂的「精神上支持他!」
眼見段勤玄就要殺到花轎附近,突然空中翻騰起一個矯健的身影,向著段勤玄砸落。就當他要翻到段勤玄的跟前時,那原本蜷縮著的身軀頓時全部打開,「噌!」——亮劍!
只見那人袖中猛地刺出一柄寒氣逼人的寶劍,支取段勤玄的面門。那劍劃過空中,發出了「嗡嗡嗡」如蜂鳴般的響聲,讓在場所有的人的耳膜都不由地為之一陣刺痛。
段勤玄大駭,向後急退,手指更是不敢硬著這柄劍芒,只得湧動真氣,一股純真的一陽指的隨之破指而出,與極速刺到的寶劍在空中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匡當」一聲巨響,那柄劍身極薄的寶劍,雖然看似軟綿無力,劃在空中還在抖動,但與段勤玄的一陽指交接之後,竟未有一絲的變形,反倒是將這一陽指氣彈飛了。
此人就是迎親隊伍中的持杖使,剛才宣讀詔書的那位。
持杖使手中握著的已經不再是禮節杖,而是奪人性命的利刃,他又順勢一個翻騰,一招「氣貫長虹」就向段勤玄的胸前刺去。段勤玄此刻已是門戶大開,眼見劍刃刺到,心中大駭,慌亂之際催動一陽金剛指就想要擋格,誰料那持杖使劍招使到一半,劍尖突然朝上,一招「劍問蒼天」就直刺段勤玄的咽喉!
「住手!」花轎內一聲嬌喝!這分明就是左丞相之女徐賢姬的聲音。劍芒,伴隨著徐賢姬的喊聲,在距離段勤玄咽喉一分距離處停滯。
很明顯,如果不是持杖使手下留情的話,段勤玄此刻已經血濺當場了。但是,他還是很不幸,因為即便他沒有受傷,此刻也已經束手就擒了。
他的新婚妻子,穆詩曼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昨天晚上,在古語山頂:
王倩靚一臉迷茫地望著穆詩曼,說道:「誒呀,小曼,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個我怎麼猜得到啊?那個太子到底要娶誰啊?」
穆詩曼努嘴一撇裡屋,「就是以前葉曉楓在國立軍官學院的那個相好,徐賢姬。」
王倩靚不由地猛吃了一驚,「是她?嗯,也對,她是左丞相之女,又國色天香,嗯,能夠母儀天下,倒也合乎情理。」她隨即轉念一笑,「也好,少了個勁敵!哈哈,這回葉曉楓也該死心了!」
「不是啊,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呢!據說徐賢姬是不願意的,誓死不嫁,結果就被她的父親關在家裡整整一個月。她被逼無奈,派了她的貼身丫鬟給我家相公送了一封求救信!因為當時我們都不在津陵,所以,信被她的同學們拆開了,大家看了之後各個義憤填膺。小姐,你是不知道啊,自從葉曉楓公子渡河採藥之後,他在班上的威望極高,一個個都成了他的死黨,忠實粉絲!大伙都在嚷著,『這分明就是太子在搶葉曉楓的女人啊,我們絕不答應!』,這些同學雖然都有些背景,但是自己卻又都沒什麼實力,頂多也就是耍耍嘴皮子,鬧不出什麼亂子。可我家相公就不一樣了,好傢伙,他看到這封信之後,氣得一掌就劈碎了張桌子,頓時破口大罵,『博弈爛b王,你算個什麼玩意兒?居然敢覬覦我師傅的容貌?我師傅也是你這種爛貨能碰的?草你奶奶個凶的,那是我老大的女人,老子跟你拼啦!』,你看,小姐,我家相公平日裡都是斯斯文文的,但是一涉及到葉公子,他就忍不住狂性大發,連說話的模樣都像極了葉公子。」
王倩靚眉頭一皺,「你來找我,是要我幫什麼忙嗎?」
「是啊,我想請小姐去勸勸我家相公,他平時還是比較怵你的。你去說的話,肯定管用,希望他不要做出傻事來啊。不過,先既然葉公子來了,這事就好辦多了。」
殊不知,此刻葉曉楓,已經悄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啊,葉公子,你來啊?」穆詩曼朝著葉曉楓儼然一笑。
王倩靚冷冷地白了葉曉楓一眼,「你都聽見了?」
葉曉楓表情凝重地點了頭,「嗯,應該算是聽明白了。」
王倩靚竟一把揪住葉曉楓的耳朵,「都是你這個傢伙惹出來的禍!怎麼著啊,你看,她好好的皇后都不要做了,是不是就成天惦記著你啊?哼!我不許你出去,你哪兒都不許去!」
「誒喲,別拉了,斷了斷了!」……葉曉楓頓時感到了一絲的彷徨。開玩笑,這種事情,叫他知道了,他會不去嗎?別說徐賢姬是他的舊相好了,就算博弈王要娶的是一個跟自己非親非故,又心甘情願的女人,葉曉楓也絕對是要去搗亂的。而且他始終堅定地認為,博弈王活不了幾天了,自己遲早會砍下他的腦袋,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徐賢姬往火坑裡跳,然後流著眼淚開始守寡嗎?
……
「持杖使!」花轎內的徐賢姬厲聲喝道:「請你放了他!否則,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持杖使頓時滿臉驚詫,「這,這恐怕不好吧?我一放了他,他恐怕又要衝過來拚命了。」
徐賢姬喝道:「小玄子……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趕緊跑,不要再在這裡糾纏了!」
「不!師傅,我不!」段勤玄嘶聲力竭地吼叫著。
「走吧,你這樣做會害了你全家的,你趕緊給我滾,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傻徒弟,快滾!」
段勤玄極不情願地掙脫了已經擒拿住自己後背的御林軍,向人圈外走了幾步,然後他又戀戀不捨地朝著花轎看了幾眼,正打算轉身離去。卻只聽見迎親隊伍的頂部傳來了一個讓他興奮不已的再也熟悉不過的輕浮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近乎癲狂!
只見葉曉楓怒不可遏地揪住一個高舉著「迴避」盾牌的御林軍問道:「葉府呢?葉府哪去了?我娘呢?哪兒去了?」他拚命地搖曳著御林軍的衣襟,幾下一扯,就將人掀翻到了地上。葉曉楓張牙舞爪,見著一個御林軍就撲了過去,一把揪住,就是一番拷問。
他面露猙獰,癡癡顛顛、瘋瘋狂狂地在迎親隊伍中穿梭不止,御林軍們竟不敢上前阻攔,只是紛紛避讓,生怕被這個瘋子的魔抓揪住。葉曉楓的這個瘋狂的舉動,也嚇得段勤玄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存了個大大的疑問,「他真的就是葉曉楓嗎?他這是怎麼了?」
「曉楓!是你嗎?」徐賢姬在花轎內激動地喊道。
婉轉動聽的聲音傳入葉曉楓的耳膜,讓他在那一瞬間恢復了自己的心智。「賢姬,莫慌!我來救你!」
「走開!不要你多管閒事!你快走開!」
葉曉楓驚呆了,他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的事情,「賢姬?你這是怎麼了?不,你不要擔心我,我會沒事的,我會把他們這幾個兔崽子一個個料理乾淨的!」
「快走!」徐賢姬擲地有聲地吼道,喊聲中依稀帶著哭腔。
「嗡」地一下,葉曉楓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徐賢姬被她爹關在家中一個多月,誓死不嫁的嗎?難道她突然之間改變了心意,想去做太子妃了?還或者根本就是不放心我的實力,生怕我出了什麼意外?
今日,葉曉楓於清晨時分,偷偷潛伏入了京城。他從穆詩曼的口中得知炎麒麟此刻正在津陵城籌備魔教的大會,而寒九天自然還在北方追殺太行山的武林人士。所以,京城對葉曉楓來說,幾乎就沒有強敵存在,他要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殺入順天府,救出自己父親。不過,他心中掛念他的母親,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可誰料,自家大門處原本懸掛著「葉府」的銘牌竟已經換成了「春福茶樓」,裡面的場景更是不消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