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葉曉楓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早已是抓狂不已了。什麼？二十年前？靠，滄海都變桑田了，還說什麼咯！這麻塊媽媽的王倩靚小妮子多半是騙老子的，是她自己想跑這個地方來逛街，奶奶個熊！這叫什麼事兒啊！
走著走著，他們竟已走到了東城。
不用打聽，遠遠就聽見了「乒乒乓乓」鐵錘敲打的聲響，空氣中也瀰漫著煤炭燒烤的硫磺味。只見，在一間破爛不堪的簡陋作坊內，一個渾身焦炭黑的，邋裡邋遢的瘸腿老頭，正用一根鐵鉗夾住一把被燒得火紅的菜刀，另一隻手，舉著鐵錘，均勻細緻地不斷敲打著菜刀。
葉曉楓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走到瘸腿老漢身邊，「請問，這有沒有一位叫涅槃的鑄劍大師？」
「削刀磨剪刀勒！削刀磨剪刀勒！」那瘸腿老漢根本連頭都懶得抬，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自己的招牌口號。
葉曉楓暗暗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扯大了嗓門說道：「請問老先生，可認識一個叫涅槃的鑄劍大師！」
滿屋子迴盪著的是「乒乒乓乓」的擊打聲和風箱鼓動的聲音，葉曉楓的吼叫聲，也被埋沒了個七七八八。
「什麼？你說什麼？」張鐵匠終於有了回應，抬起他那略顯煩躁的腦袋，瞪了葉曉楓一眼，「新菜刀，半兩銀子。新剪刀十八錢。磨刀，統一五錢，客官，你是要磨刀呢還是削劍？」
「啪！」葉曉楓將背上的黑鐵寶劍重重地拍在了灶檯面上，「我削劍！」
張鐵匠也不答話，滿條斯文地拖著自己的那一條斷腿，用鐵鉗夾起了那把剛被自己敲打成型的菜刀，丟進了一盆冷水之中。「次次次！」水盆裡頓時冒出了翻騰的白煙。
他緩緩地將鐵鉗放落，然後拿起了葉曉楓遞上的黑鐵劍。
「咦？好劍吶！」張鐵匠頓時驚呼起來。
「哼哼！」葉曉楓一聲冷笑。看來，這山野村夫也識得寶貝嘛，這柄黑鐵劍，可是葉曉楓在鋼都殺了不下兩百個毛獸武士，在兩百多柄寶劍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無論是材質還是劍芒，那都是一等一的極品。
「算了！」葉曉楓一把抽回了自己的寶劍，「我可不敢將它交給你。」他努嘴向王倩靚一撇。王倩靚立刻會意，非常識趣地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銀元，遞到了張鐵匠的跟前。
葉曉楓再次開口了，「跟您打聽個事，這魯城內可有一個叫涅槃的鑄劍大師？」
張鐵匠瞇縫著雙眼，盯著葉曉楓使勁地看了看，「老夫在這個魯城住了有三十年了，打鐵的生意，一向來是洒家獨家經營。新菜刀，半兩銀子。新剪刀十八錢。磨刀，統一五錢。客官，您這把劍磨起來有點耗費時間，要收一銀元。竟然你們已經付錢了，我就幫你們削削看吧！」
葉曉楓頓時大怒，「誰要你磨劍了？我只是問你打聽個人，你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我這柄寶劍，又豈是隨便哪個鐵匠都能整的？」
張鐵匠搖了搖頭，「寶劍？從前是吧？現在？呵呵，磨損地太厲害了，這位客官，你看，你的劍刃上到處都是破口，想必定是經過了幾番惡戰吧？嘖嘖嘖，就算是軍隊裡的劍也沒有這般破損的，看來這個客官定是行俠仗義的好漢了。你這柄劍如果不及時修復的話，那可就離報廢不遠了。」
葉曉楓見他瘋言瘋語，心中不由地惱怒起來，他也不想跟這個邋遢的老頭再廢什麼話，遂一把拉過了王倩靚的手，「走，咱們到對面的燒餅店喝碗豆漿去吧！哼，天下之下，又不是只有一個鑄劍師，咱們回京城去，那邊的能工巧匠，那才是天下無雙的呢！」
「且慢！」張鐵匠一聲厲喝，只見他抖抖索索地指著葉曉楓手中被黑手帕包裹起來的魔杖，「這？這是什麼？」
葉曉楓一臉驚詫地回首望了望張鐵匠，「這個，你無需知道！告辭！」
葉曉楓頭也沒回，只是大步流星地向著燒餅店走去。
王倩靚偷偷回眸，卻只看見張鐵匠臉色慘白，全身顫抖，竟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又莫名其妙地望了葉曉楓一眼，暗想，「不是吧？我家老公有那麼嚇人嗎？不是很帥的嘛？」
她戳了戳葉曉楓，「誒，他是不是看出了你是魔法師的身份？」
葉曉楓一臉茫然，「看出了又怎麼樣？世人大都不知曉魔教的存在，也不見得真會怕了咱們魔法師。這老頭兒大概是看生意吹了，氣不過去吧。」
王倩靚也不再細想，只是安靜地跟在葉曉楓的身後，走進了附近的一家燒餅店。
葉曉楓將那魔杖和寶劍在桌子上一放，「老闆，來兩碗豆漿，再來四個燒餅，要是有什麼別的好菜也一併上來吧。」
王倩靚似笑非笑地望了葉曉楓一眼，「你倒是會幫我花錢！還有什麼好菜一併上來。哼哼，你看我待會，會不會中途跑掉。」
葉曉楓癡癡一笑，也不再跟王倩靚鬥嘴。人窮志短吶！俗話說，一錢逼死英雄漢，大概就是現在的這個意境吧？
猛然間，王倩靚又戳了戳葉曉楓，「你看！那個鐵匠在幹什麼？」
葉曉楓不經意地瞥眼過去，卻見遠處的鋪子上，張鐵匠正火急火燎地收拾著店舖。舉動甚是讓人吃驚，只見他端起那盆冷卻用的水盆，嘩啦一下就向火爐內倒去，頓時將整個爐子都熄滅了，接著，他將陳列在外的菜刀、剪刀一件件地收了回來。待收到一半，他又嫌太慢，又辟里啪啦全部扔到了地上，用腳踩著，一柄柄踢進了屋內。接著，他又拿過了一塊又一塊的木門拼板，這竟是要打烊關門了。
葉曉楓還在驚奇之際，卻遠遠地傳了一陣馬蹄聲。
很快，一群身著紅衣官服，手持魔杖的人，縱馬從燒餅店的門口跑過。葉曉楓猛吃了一驚，嘴裡喝了一半的豆漿都差點吐了出來。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在這個地方還遇到了魔法師。現在不得了啊，魔教的人個個耀武揚威，成了功名在身的軍官了！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橫行鄉里啊，靠，要放在以前，那是想不敢想的。
這群紅衣人，在鐵匠鋪面前停落。
張鐵匠，最後一扇木門還未關上，門縫和木板之間就插進來一根魔杖，硬生生地將店舖的門撬開了。
張鐵匠驚慌失措地指著他們，「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一個魔法師，冷冷地瞥了張鐵匠一眼，「你就是炎凰？」
「不！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張鐵匠嘶聲力竭地吼叫道。
那魔法師冷笑一聲，徐徐打開手中的一副畫卷，仔細地對照了一下，遂，將這幅畫，狠狠地丟在了地上，「哼！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鐵匠猛然間面露猙獰，「你們想幹什麼？」
那魔法師冷冷地說道：「炎凰，你可知道，我炎師叔找了你五十年呢，哈哈。你以為躲起來就沒人知道了嗎？其實，炎師叔早就知道了你的行蹤，若不是玉師伯和雷師叔兩人護著你，我想你早就該下地獄了！」
張鐵匠猛然間臉上精氣一現，居然惡狠狠地說道：「笑話，炎麒麟老匹夫若有話跟我說，叫他自己來，別派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來！」
那魔法師冷冷一笑，「死到臨頭，還那麼囂張，你就沒有一點悔改之心嗎？」
張鐵匠居然豎直了自己胸膛，「我只不過想遠離是非，過一些平常人過的日子，我有什麼錯嗎？」
「哼！少廢話！一日為魔，終身為魔！你這種叛教私逃的逆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哇！看招！」「轟！」一股氣焰強勁的火球頓時噴發出來！將整個鐵匠鋪都照得通透。
但是，這發招的人並不是那些個手持魔杖的紅衣人，反而是手無寸鐵的張鐵匠，他居然率先發難了！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張鐵匠，居然是個火系魔法師。
那為首的魔法師早有準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的輕蔑。只見他魔杖向前伸出，憑空畫了一個圓圈。在他魔杖劃過的軌跡之內，一面晶瑩剔透的冰凌盾就此形成。
「轟！」火球擊打在這面冰凌盾上，竟連半絲的漣漪都未擊起，就這麼消失殆盡了。
「哈哈哈哈，」那冰魔師爆發出了駭人的狂笑，「就憑你，五十年前也剛妄稱魔導師嗎？功力蛻化的也太快了吧？哈哈哈哈，你現在連根魔杖都沒有，還怎麼跟我爭鬥？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束，我會給你個爽快的！」
張鐵匠頓時勃然大怒，雙拳急揮，一枚又一枚的小火球就向著這個冰魔師砸去。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張鐵匠的火球始終未能逾越這面堅如磐石的冰凌盾。
張鐵匠頓時面如土色，他呆若木雞地望著眼前這個實力明顯超過自己的冰魔師，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的絕望。他的雙手，慢慢地下垂，然後茫然地掃視了一下這群前來誅殺自己的後輩，弱弱地說了一句，「動手吧！我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好！我會給你個爽快的！我會用我所能領悟的最高技藝——寒冰破，來結束你那苟且的生命。讓我對你這個昔日的魔導師，致以最後的一絲敬意吧！」
「噌！」空中徒然懸掛起一柄寒氣逼人的冰劍！
「嗖！」寒冰劍直向著張鐵匠的咽喉刺去！
「嗚！」，猛然間，街面上劃過了一道凌烈的真氣！這股真氣內包含著的是一柄源自津陵劉門的飛刀！
「匡當！」寒冰劍刺與身後飛來的飛刀在張鐵匠咽喉處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各自，向著兩邊彈散開來。
「什麼人？」冰魔師頓時勃然大怒，森然回首！
街面上站著一個人，腦袋半耷拉著，右手拖了一柄黑鐵劍，左手握住了一把小飛刀。
我們的猥瑣主角擺酷出場了！非常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