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葉曉楓恭敬地作了一偮,「我粗俗莽人,也不懂得品茶。」說罷就掄起被子來了個牛飲。
日成大師呵呵一笑,「賢侄生性豪爽,頗得乃父之風,老夫很是歡喜啊。呵呵,雖然老夫知道,討問別人的武功路數卻是不該,乃武林中的大忌,可實在是掩蓋不住心中的好奇。賢侄,你使得可不是你們葉家真傳的詠春拳啊,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葉曉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說道:「其實我這個人武功很雜的。中土武學、魔功、獸族的鬥氣,我都有練習。」
「什麼?魔功?鬥氣?」日成大師不由地大驚失色。葉曉楓微微一笑,當下,就把自己近一年來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日成大師述說了一番,待說道緊要關頭,他又不免神彩飛揚地開始添油加醋了,只不過,略去了自己和婉兒風花雪月的那一段以及威脅眾獸『淫』亂後宮的惡行。這一下唾沫橫飛,磨磨唧唧,直說得自己口乾舌燥為止。
日成大師亦是滿臉驚恐的神色,歎道:「我還以為賢侄瞬間成神,定是輕鬆無比,想不到這其中的經歷竟然是這般凶險,老夫聽得手心都冒出汗來了。」
葉曉楓微微地歎了口氣,「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沒用啊,至少每一項都不是很精。應該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了。首先,我現在對自己的內膽掌控力還沒達到隨心所欲的那種境界,最多也只發揮出了七、八層的功力。還一個就是自己武學根基不穩,徒然有一身的力氣,可就是劍術不精,對陣拆解的時候缺乏招數。再一個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拓展一下自己的魔功。」
日成大師微微一笑,「老夫近日琢磨出了一套劍法,還望葉少俠品鑒。」
葉曉楓慌忙起身道:「晚輩惶恐,晚輩學藝不精,晚輩五大三粗,這種高深的劍法是看不出門道的,也不懂得欣賞……」
葉曉楓還在磨嘰,但只見日成大師已站起身來,左手持劍,右手捏個劍法,雙手成環,緩緩抬起,這起手式一展,跟著三環套月、大魁星、燕子抄水、左攔掃、右攔掃……一招招的演將下來,使到五十三式「指南針」,雙手同時畫圓,復成第五十四式「持劍歸原」。
葉曉楓當即醒悟,原來他是要傳我劍法!只因我武功強悍,他不好意思說要當我師父,他這般慢吞吞地演示出來,似要讓我看個真切,我且好好記住他的那些個招數。
葉曉楓剛存了這般的心意,卻只見日成大師已經抱劍回身,不再繼續施展了。
葉曉楓急道:「還有嗎?我剛才看得如癡如醉,真的很不錯啊。」
日成大師微微一笑,「既然葉賢侄瞧得上眼,老夫再演示幾招!」說罷,又舞起劍來。可是這一次,卻與先前的劍招完全不一樣,竟沒有一招是重複的。
葉曉楓癡癡地望了半天,心中不由地暗暗著急,「原來五莊劍法那麼博大精深啊?這麼多東西我一下子怎麼記得住啊?」
日成大師又微微一笑,「我這套劍法,關鍵的要義就在於『神在劍先、綿綿不絕』之意,葉少俠,你可有領悟?」。
葉曉楓不由地為之一楞,喃喃自語起來,「神在劍先、綿綿不絕、神在劍先、綿綿不絕……」
日成大師又正色道:「世間劍法雜亂無章,千變萬化,如果一生只拘泥於強記劍招,那永遠都沒有辦法活學現用,融會貫通的。」
葉曉楓略有領會地點了點頭。
日成大師又歎了口氣,「說實話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師傅,我想,定是我先前想岔了。我教正日他們幾個的時候,都沒有刻意去傳授五莊正統的劍招,而是想方設法讓他們領會『神在劍先,綿綿不絕』的要義。只可惜他們幾個資質平平,竟然始終沒法領悟,恐怕咱們五莊觀要就此淪落了。現在,我身邊留下的嫡傳弟子,就剩下一個正日了,其餘各位,都已埋骨在閒林戰場了。」
葉曉楓聽聞之後,亦是唏噓不已,暗想,如果正日的師兄弟幾個都在,今日在三清殿上也不至於如此大敗……
日成大師又說道:「葉少俠,你雖然不會劍招,但是臨場比劍的經驗十分豐富,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在生死存亡的要緊關頭迸發出來的,招數簡單而又有效,這才真劍術最高超的境界。你以後,也不必刻意追求劍招,只要記得『神在劍先,綿綿不絕』的要義,我想,葉少俠一定會在臨場對決上又有一定的提升了。」
說罷,日成大師再次凝劍而發,在簡陋的居室內翩翩起舞了。
葉曉楓這回不再死記硬背那些劍招了,因為他知道這些個所謂的招式都是浮雲,都是日成大師隨機的有感而發的產物,他開始逐漸融入到了那種綿綿不絕的意境當中去了。
一炷香過後,日成大師已經是臉色紅潤,剛才受傷的身軀也彷彿舒展了不少,而葉曉楓更已是漂浮在雲端,心曠神怡了。
日成大師說道:「葉少俠武功卓絕,我本不能教你什麼,只不過希望這套劍法能夠給你帶來點啟發,老夫就甚感欣慰了。」
葉曉楓感激地又向日成大師作了一偮,「晚輩還有些事情未了,需再去閒林城察看一番。前線緊急,贖晚輩不能久留,就此別過!」
日成大師遙望著葉曉楓呼嘯而去的背影,不由地讚歎道:「憂國憂民,不失為男兒本色!葉家人,各個是英雄啊……」
葉曉楓向來信奉「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看見元稹山上有一匹馬,當下也不去向那些道士討要,直接拉了韁繩翻身上馬,就往山下奔去,心想,老子救了你們全觀一命,順?何況,老子可是去前線吶!
葉曉楓不清楚,再去閒林,他將面對又是怎樣的一副場景,是否還是那麼的凶險,是否還需要奮力搏殺,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使用風魔催動馬匹的前行,他要保存實力。奔行許久,他才趕到了通天河畔,此刻,天色又逐漸暗了起來。不過,葉曉楓並沒有著急著進城,既然是巡視閒林的防務,那不如就這麼沿著河一路北上,看看沿河的防務工作也罷。
讓葉曉楓感到欣慰的是,昨日毀於戰火的沿途防禦工事,在短暫的一日之內,竟然又已初具規模,隨處可見辛勤勞作的中土士兵。葉曉楓不由地暗暗讚許,嗯,不錯,真不愧是我父親曾經帶過的隊伍!其實,有了這樣的防禦工事,只要再來批弓箭手,差不多就沒什麼問題了,只可惜啊,廣寒宮的高手們都回宮去參加什麼狗屁選舉了,奶奶個胸,難道一個宮主的位置就那麼重要嗎?居然就這麼置廣大勞苦大眾於不顧。
葉曉楓縱馬所到之處,修築的士兵無不肅然起敬,一個個畢恭畢敬地行起了軍禮,還煞有其事地喊一聲,「英雄好!」,葉曉楓昨日孤身退敵的身影在他們心裡打上了深深的烙印,神跡般的表現讓在場的每一位中土士兵都記住了這位少年英豪。
一開始葉曉楓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打招呼的人越來越多,他也不禁地飄飄然起來,「哈哈,看來昨日一戰,在這批士兵當中奠定了老子無比崇高的地位啊?」也有幾個眼睛尖的士兵,硬是拉住了葉曉楓的馬匹,定要詢問他跟葉文是什麼關係,是不是葉大將軍的兒子。當他們獲得肯定的答案之後,無不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這種感覺,葉曉楓從來沒有體驗過!使他不由地又狂呼一聲:「這他媽的真爽!」……痞氣,又再次顯露無疑……
葉曉楓站在通天河邊,望著洶湧流淌的河水,望著昨日被他摧毀的木橋的殘骸,望著對江已無毛獸營寨的獸地,滿耳儘是士兵們歌功頌德的讚歎聲,猛然之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英雄?俺是英雄誒!既然是英雄,那俺就得幹點英雄的事兒出來給大家瞅瞅才行嗎,與其在這裡戰戰兢兢地防守,還不如主動出擊呢!」
他不是要率領軍隊殺過河去!中土帝國從來沒開過這樣的先河。況且他只是一個國立軍官學院的學生,只是一名預備役的小卒,帶隊?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出擊?還是他自己一個人來吧。他打算隻身殺入獸地,殺到他們毛獸服軟為止!他今日受了日成大師一點點撥,又聽了眾人的讚許之詞,立馬就人五人六了,於是就此產生了只有瘋子才可能有的想法。葉曉楓向正在圍觀的士兵喊道:「兄弟們!那個啥,小爺我今兒心情不錯,我現在準備去獸地玩會,隨便砍它個千把頭毛獸再回來!」
在一片驚呼聲中,葉曉楓暗吸了口氣,噌地一下,便躍到了河面之上,開始急速地在通天河上奔馳,他心中哇哇狂叫,「娘的,誰說毛獸強悍?我倒要看看,哪個骨頭硬,就先把哪個敲碎了!然後把那個狗屁都督哈薩雅迪的腦袋給割下來當夜壺用!」
頃刻之間,葉曉楓已然奔過了河界!當他的雙腳踩踏在獸族大陸上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忿忿不平了。「娘的,想我中土帝國的河邊五步一營,十步一崗的,這兒倒好,連個放哨的士兵都沒有,真是太囂張了!這群狗日的跑哪去了?別叫老子找到誒!」
在暮色之中,葉曉楓就這麼拿著劍,就向著記憶中的毛獸營寨跑去。很快,他就瞧見了點布著星星火把的成片的營寨,毛獸,沒有退去。
他半弓著腰,慢慢地匍匐前行,他今天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要找到毛獸的大都督哈薩雅迪的帳篷,然後一劍將他砍翻,當然,如果能挾持住他的話,恐嚇幾聲,讓他知難而退,也不失為上策。不過,這一切都要待會見機行事了,如果時間緊迫的話,還是來一劍來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