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玉臨風思索了一下,說道:「一定得去,而且是非去不可。一來可能會獲得相關朱靈魄行蹤的信息,二來嘛我倒想知道他們打算如何對付我們魔教,哼哼!」
葉曉楓說道:「行,那師傅,我就去給您做臥底!」
當下,兩人離了客棧,便快馬加風,向濟州城馳去。一路無事,到黃昏之時,竟已到濟州城下。他們隨便找了家客棧便投宿入住了。
葉曉楓尋思著,還有一天時間才到屠魔大會,左右無事,就入定冥想起來,玉臨風怕他又惹出事來,就在邊上護法。半響,葉曉楓覺得腹中飢渴,便邀了玉臨風一道出門找尋飯店。
真是無巧不成書,他們兩人進的飯店,正是幾日前段勤玄和王倩靚去過的那家。
葉曉楓所著的服飾是**院統一調配的,葉曉楓一進門,掌櫃便驚訝地打量著他,對著邊上小二使了個眼色,那小二便悄無聲息地走開了。
正當他們用餐的時候,飯店外闖進了一行人,大概有數十位之多,為首的那個竟是當日被段勤玄戳得眉骨斷裂的那位。
那斷眉男走到葉曉楓跟前,行了一禮,說道:「我看這位小哥不像本地人氏,敢問小哥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葉曉楓瞥了他一眼,答道,「從南方來,到北方去。」
斷眉男吃了一癟,楞了楞,又說道,「我看這位小哥氣度非凡,在下很想結交,能否告之詳情?」
葉曉楓心中暗想,這明日就要舉行屠魔大會了,說不定此人跟屠魔大會有甚麼關係?難倒看出了點端倪?該不是我或者玉臨風露出了什麼破綻?當下就一口咬定,「我是來參加明日的屠魔大會的。」這濟州城要舉辦屠魔大會,是武林中的一件盛事,那斷眉男倒也知曉。
「哦,原來是武林豪傑,那這位是?」斷眉男指著玉臨風問道。
葉曉楓臉色一拉,「哼,就憑你還想討問我師傅的名諱?」
「是,是,是,在下唐突了。只不過,我看這位小哥身著服飾甚是奇特,好像前幾天剛見過。」
葉曉楓答道:「哦,我這是國立軍官學院的服飾,你前幾天看見的大概是我的同學吧,他們離開有幾日了?」
斷眉男答道,「剛好三日。」
葉曉楓暗喜,哦,原來他們走的那麼慢啊,那我馬上就可以追上大部隊了。
斷眉男又問道:「這屠魔大會過後,這位小哥有什麼打算嗎?」
葉曉楓答道:「沒什麼,北上閒林,和我同學回合。」
斷眉男略有所思,「閒林,閒林,在下知道了。告辭。」隨即,向後身的一干隨行招了下手,示意大伙離開。其中一個嘍囉低聲問道:「老大,不打嗎?」,斷眉男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逕直離去。
葉曉楓一頭霧水,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鬼鬼祟祟的,不曉得有什麼事情。
這時,鄰座的幾個賓客,突然站起了一個中年男子,走到葉曉楓面前,抱了一拳,「在下獅駝嶺黃易峰,既然兩位都是屠魔的仁人志士,請到本桌一聚。」
玉臨風朝葉曉楓使了個眼色,兩人隨即便起身離席拼到了他們那一桌。
「在下獅駝嶺蕭燕」,「在下獅駝嶺朗劍鋒」,「在下獅駝嶺劉川楓」……這一桌人都紛紛起身自我介紹,眾人見玉臨風年長且道骨仙風,都推他坐首席,玉臨風推辭不掉,只好坐上。
黃易峰問道:「請問兩位是何門派的高人?」
葉曉楓答道:「我們無門無派。」
黃易峰一臉疑惑,「不對啊,此次屠魔大會是由我獅駝嶺組織的,邀請了中土六大門派五莊觀、普陀山、廣寒宮、凌霄閣、太行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葉曉楓笑道:「是太行山泰格邀請我的。我父親乃詠春葉文,我是代父列席。」
「哇!葉文!」「葉文啊!」整桌子的人都沸騰了。
葉曉楓又說道:「我叫葉曉楓,是國立軍官學院的學生,此刻正隨學院一起前往閒林,剛好路經此地,順便也參加下屠魔大會。這位是我**院的德業課教授。」
「哦,教授好!」「教授好!」獅駝嶺的幾個武人都向玉臨風行禮,玉臨風笑而不語。
黃易峰說道:「這魔教妖孽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現得葉文大將支持,何愁魔教不除?哈哈哈哈,來,各位舉杯,遙祝葉文大將。」
玉臨風竟不露聲色,笑瞇瞇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反而葉曉楓在那裡神情尷尬。
「不知道各位可有朱靈魄的消息?」玉臨風問道。
黃易峰恨恨地說道:「哼,這個『淫』賊三日前在千江鎮犯下一案,據可靠消息,他仍未走遠,還在千江鎮附近遊蕩,五莊觀和太行山的同盟們已經在那裡設伏了。」
葉曉楓搖頭道:「我們剛從千江鎮來,設伏沒什麼成效。」
黃易峰驚異地說道:「葉少俠難倒遇到他們了嗎?」
葉曉楓苦笑道:「豈止是遇到了!他們兩派都誤認為我是那個『淫』賊,都大幹了兩架了!」
黃易峰笑道:「哈哈,葉少俠必定武功卓絕,他們兩派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葉曉楓面露難色:「哎,說來慚愧,我學藝不精,兩次均大敗!啥叫六大門派啊,這牛逼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現在你們六大門派聯手,我看朱靈魄這個『淫』賊插翅也難飛了!」
黃易峰怒道:「這屠魔大會是一個月前就定下的事情,那『淫』賊色膽包天,竟然公然挑釁我們屠魔同盟,這犯事的地點居然一步步逼近濟州城,我看過不了今日,他就會到我們這濟州城內來鬧事了。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我倒想會會這個朱靈魄!」玉臨風慢悠悠地說道。眾人都驚異地望著這位老者,心想,這**院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黃易峰問道:「不知教授有何高招對付那個『淫』賊?」
玉臨風摸了摸鬍子,「高招倒是沒有,低招還可以用一下。」餐桌上一陣錯愕,只有葉曉楓曉得玉臨風所言非虛。
「哼!這魔教一日不除,中土永無寧日!我黃易峰在世一日,便屠魔一日,殺盡天下所有的邪魔歪道。」黃易峰狠狠地說道。
玉臨風白了他一眼,問道:「請問黃兄,這除了朱靈魄,你還想殺誰?」
黃易峰一愣,竟答不上話來,他所知的魔師甚少,除了朱靈魄之外一下想不起還有什麼別的邪魔。「這,這什麼四大長老的。」黃易峰含糊其辭。
玉臨風追問道:「那這四大長老又犯了什麼事兒呢?」
黃易峰想了半天,「這,魔教罪行罄竹難書,贖在下孤陋寡聞,不得其詳,反正,反正這魔教的就是異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玉臨風喝道:「黃兄此言差矣。」
黃易峰等獅駝嶺的武士都楞了楞,均神情緊張地注視著玉臨風。
葉曉楓在旁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打算了玉臨風的話,「我老師的意思是咱們在座的各位武林同仁對那些個罪大惡極的魔師,咱們絕不姑息,堅決剷除。另外,這魔教中人也有行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對於那些人,我們應該區別對待,不能亂棍打死,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餐桌上陷入了一片沉思。
黃易峰站了起來,「既然葉少俠這麼說了,就必定是葉文大將的意思,這些個大道理,我們也都懂。不過我們這些莽人可不曉得什麼高風亮節,我只曉得對魔教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跟他們套近乎,那無異於姑息養奸,養虎為患。更何況,現在魔教妖孽已經觸犯眾怒,為害武林,如此卑劣行徑,必遭天譴!」
玉臨風道:「黃兄豪氣沖天,想來必定技藝驚人,我聽聞獅駝嶺分為三支,獅、象、鷹,不知黃兄使的是什麼拳?」
黃易峰答道:「雄獅拳,我師傅乃獅之首座,倪偉獅。」
玉臨風悠悠地說道,「倪偉獅?哼!倪偉獅小朋友自己學藝不精,對獅系武學還是一知半解,現如今居然出來誤人子弟,做人師傅了,有趣有趣。呵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眾人見他出言譏諷獅座,均大怒,正要發作,只聽得玉臨風說道,「在座各位都已經過而立之年,你們捫心自問,自己的武功修為和你們的師傅倪偉師差了多少呢?」
「我大概有我師父的三成。」「我大概有四成。」
黃易峰沉思片刻,說道,「我現在有我師傅一半的功力。」
玉臨風又說道:「你們的祖師爺離世的時候,倪偉獅才學了他師傅不到兩成的功力,哈哈,你們自己算算,你們到底傳承了多少武學呢?想當年,你們祖師爺和魔教四大護法之一的玉臨風大戰一天也未能分出勝負。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這朱靈魄的魔功已在當時的玉臨風之上了,我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憑什麼去擒拿朱靈魄?又憑什麼向魔教的四大長老叫板!年輕人總是好高騖遠,不自量力。」遂輕歎了一聲,不再多綴,黯然離席。
眾人面面相覷,都尷尬無比。
葉曉楓輕咳了兩聲,說道:「我老師他旅途勞頓,先回房歇息了,來來來,我陪各位喝幾杯!」
「好,葉少俠請!」
……
回到房中,葉曉楓就去找玉臨風,「師傅,剛才徒兒我著實嚇了一跳,我真怕您按耐不住跟他們幾個莽漢爭鬥起來。」
玉臨風微微一笑,「為師若是連這點修養都沒有,那還怎麼苟活到現在呢?」
葉曉楓一愣,心想這「苟活」二字可用得不怎麼恰當。
玉臨風望著葉曉楓,說道:「我雖與你相處時日不多,但對你的品行情操還是十分讚許的。我已經告訴了你我們魔教的許多秘密,再多告訴你些也無妨。」當下就對葉曉楓推心置腹起來,「五十年前中土武林人士合力圍攻黑魔頂,我們魔教寡不敵眾,眼見就要不敵。創教教主重傷之餘,將我、炎麒麟、寒九天、雷震子四個人叫到跟前,那時的我們都還只是青澀少年。我第一次看到了教主悔恨的眼神,他說魔教今日遭此重災全是由他一人造成的,他錯就錯在『飛揚跋扈』四個字上。當下給我們四人下達了遺訓,『一、活著。今後無論遭受什麼情況,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如果不是壽終正寢,那就是不忠,那就是叛教。二、要將我們魔法之功繼續傳承下去,如果斷了香火,那就是不忠,那就是叛教。三、不得心存報復,對中土武林人士必須忍讓,只可防禦,不得攻擊,除非有性命之憂。』我玉臨風一生,謹遵教主遺訓,從不敢越雷池半步,我全拜教主所賜,才能苟活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