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全聚樓,庭院。
「段公子,你們當真要去閒林嗎?」穆詩曼關切地望著段勤玄。
「是啊,後天動身,此去也不知道要多久呢!」段勤玄倍感無奈。穆詩曼亦非常失望。其實他們兩個人,早就一見鍾情,雖不相互道明,卻都已在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到了那邊,我會給你寫信的。」段勤玄深情地望著穆詩曼。
「嗯,我會期待的。」穆詩曼柔聲回答,「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段勤玄心領神會地微笑著向穆詩曼點頭。
穆詩曼:「公子多保重,注意安全。」
段勤玄笑盈盈地說道:「沒事,葉曉楓也會去的。咱哥倆在一起,那是相當安全。」
穆詩曼:「也不知道葉公子什麼時候能好。」
段勤玄:「聽說王小姐昨日給葉曉楓吸毒了?還一直照料他生活起居?」
穆詩曼:「是的,小姐啊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啊可喜歡葉公子了。嘻嘻,我們小姐,看見葉公子神情俊朗,風流倜儻,早被迷得不行了。」
段勤玄:「呵呵,葉曉楓這臭小子還真有福!」
「啊嚏……!」,葉曉楓打了個噴嚏,「誒呀媽呀,誰在罵我?」
「我!」王倩靚白了葉曉楓一眼,「你要去閒林,也不跟我說一聲!非要我從別人口中聽到嗎?」
葉曉楓一臉無辜,「冤枉,絕對的冤枉啊!我昨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你看,這不一直沒機會嘛?」
「人家先生都說了,你可以不去閒林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去,你是不是不想見我?」王倩靚氣勢洶洶。
葉曉楓媚眼一拋,笑道:「嘿嘿,我啊,都已經對你,赤誠相見了。你還要怎地?」
赤誠相見?王倩靚一時倒也沒領會,但隨即轉念一想,這「赤」不就是赤條條的「赤」嗎?果然狗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來!
津陵城將軍府,劉志綁著一條斷胳膊,正躺在太師椅上午睡,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從外面喊著跑進來,「老爺!老爺!」
劉志白了他一眼,怒罵道:「吵什麼吵?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這,這,有毛獸,毛獸!」
「什麼?」驚得劉志一屁股從太師椅上摔下來,「毛……毛獸殺到津陵城下了?快,快給老子拿盔甲!」說罷,單手抽出一把寶劍,竟要衝出去拚命!
那士兵一愣,「不,不,老爺,是王家剛抓了七個毛獸細作,剛送到地牢裡了。」
「混蛋!」劉志一腳把那士兵踹得老遠。「帶我去看看!」
那士兵跟著劉志走到了地牢門口,守門士兵恭敬地向劉志行了個軍禮,然後打開了牢門。地牢內昏暗無比,一個士兵舉著火把,引著劉志向審訊內堂走去,走廊兩旁的牢房中不停有髒兮兮的手伸出來揮舞,大喊冤枉!劉志單手掩鼻,表情甚是厭惡。
走進審訊室,只見七個毛獸都被扒了個精光,綁在木墩子上。劉志剛一進門,頓時臭氣撲鼻,噁心至極,終於忍不住「嘩啦!」嘔吐起來,這一嘔,可謂嘔了一乾淨,連隔夜飯都一起吐出來了。
「媽的,真臭!老爺我重傷未癒,受不了這毛獸的腥臊味,你們先給我審!我過兩天再來!」劉志趕緊要走。
「老爺,要怎麼審?」一個胖乎乎的赤膊胸毛大漢問道。
「第一天審犯人嗎?還來問我?」劉志大怒。
「小的我只會審人,不會審獸啊,這語言不通,怎麼審啊?」胸毛大漢一臉無奈。
「你怎麼知道這毛獸聽不懂中土話?說不定就是在裝傻充愣,先,先給我打,往死裡打。打他三天三夜!」劉志吩咐完畢,就飛似地逃出了審訊內堂。
「媽的,這毛獸真他娘的騷臭!居然還能矇混過關進得了津陵城,那些門衛都是吃乾飯的嗎?」劉志轉身向身邊的副官吩咐道:「你給我去查下,毛獸進城那天是哪幾個蠢貨當值?全部給我革職查辦!」
「是。」那副官唯唯諾諾。
劉志:「這怎麼回事?你知道嗎?王家怎麼突然逮了幾個毛獸?」
副官:「這件事最近傳的滿城風雨。說是那幾個毛獸褪了毛打扮成西域商販,跟隨王家的商隊進了城。在卸貨的時候,被王家大小姐拆穿了身份,當下人獸大戰起來!眼看咱人類就要抵擋不住,突然冒出兩個英雄少年,一個是理省段氏,使了一招一陽指,當下點倒一個毛獸,另一個更加牛逼,是詠春葉文的兒子,使了一招楓氏銀針,一招擊倒六頭毛獸。」
「詠春葉文!哼!」劉志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就冒煙!「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針?」
副官:「是楓氏銀針。這決計錯不了,不止三個人跟小的說起這事了。」
劉志一聽來勁了,非要一探究竟不可。「待我再去看看。」
副官:「老爺,您不怕腥臭嗎?」
劉志:「給我拿個口罩來。」
劉志再次進入審訊內堂,只見一個個毛獸被刀割得橫七豎八的。劉志上前仔細查看了傷口,越看越驚!「這針雖然已經被拔出了,但痕跡猶在。這兩寸長的針直末入體,可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做到的!只有我們劉家失傳已久的天女散花才能這樣!難道?這天女散花竟落在葉曉楓手中嗎?」劉志不停地喃喃自語。
劉志:「你可曾聽聞,毛獸中針後的情形。是不是全身麻痺,動彈不得?」
副官:「對啊,老爺您也聽說了啊?」
那就是了!劉志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劉志:「你去給我找個會講毛獸話的,等找到了,老子要親自審訊。」
副官:「那現在還要審嗎?」
劉志:「不說了嗎?先給老子往死裡打。這狗日的毛獸一日不除,中土帝國永無寧日。」
幾日之後,審訊內堂。
胸毛大漢拿著燒紅的烙鐵就往一個毛獸赤膊的胸口按下去,「哇呀…………」那毛獸殺豬似地慘叫著,然後嘴巴裡嘰裡咕嚕吼了一通。
劉志問旁邊的翻譯,「他說了什麼?」
那翻譯慌得滿頭大汗,「這畜生喊的太快,小的愚鈍,沒聽清楚。」
「再打!」
胸毛大漢掄起皮鞭辟里啪啦又是一頓猛抽,那毛獸衝著劉志瞪眼,牙縫裡又蹦出幾個字來。
「這回聽清楚了嘛?」劉志問道。
翻譯:「聽,聽,聽清楚了。」
劉志:「他說什麼了?」
翻譯:「小的不敢說。」
劉志甩了他一個巴掌,「快說!」
那爛翻譯嚇得直哆嗦,「他說,他,他要干老爺您的母親。」
「混蛋,這也給我翻!」劉志大怒,揪著那翻譯就是一頓暴打。
這時候,審訊內堂的門打開了,一個士兵進來稟報,「老爺,京城刑部來人了,說要提審毛獸。」
劉志惱了,「媽的,你們這幫酒囊飯袋,審了幾天都沒個結果,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刑部的人怎麼說?是要押送進京嗎?」
士兵答道,「是的,押送車輛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劉志略有所思,「看來刑部對這次的細作事件甚是重視啊!還特地拍了押送車輛過來。也好,省的我派兵了,這路上要有什麼差池,也不關我什麼事,哼,哼。」
劉志:「你們把這幾個毛獸打點一下,給我捆結實咯!押出大牢。」
津陵城外,七輛特大號的囚車,裝著幾個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的毛獸緩慢地前行著。津陵和京城相隔僅五十里地,乃是中土帝國最繁華的地塊,兩地之間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村落。車行至一片樹林,此林號稱野豬林,經常有強人出沒,津陵和京城兩地的捕快,曾數次圍捕,也均毫無收穫。
帶頭的百夫長清了清嗓門,喝道,「都給我精神點,到了野豬林了,戒備!」
一個士兵打趣道:「咱押的又是不什麼金銀財寶,糧草輜重,難不成強盜要這幾個臭不可聞的毛獸,搶回去做壓寨女婿嗎?」
又一個說道:「這也難說,難保強盜有斷袖之癖,看這幾個毛獸體格剛毅,還以為來了西域猛男呢!」
「哈哈哈哈!」眾人一片哄笑。
突然,空中閃過一把迴旋鐮刀,呼地一下飛到百夫長身前,「嚓!」地一聲脆響,百夫長的人頭立刻騰空而起,而那身體仍然僵立在原處,血噴如柱。
「有刺客!」眾人驚呼,一陣慌亂!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樹枝上、樹縫間,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迴旋鐮刀「嘩嘩嘩」地向他們頭頂砍落,頓時人頭滿天飛,鮮血流成河,頃刻間,押送毛獸的一干士兵,全部殉職。
叢林中閃出幾個黑衣人,劈開了囚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大麻袋,就往毛獸身上套去,那些毛獸顯然也是驚恐萬分,不知所措,雖欲奮力反抗,可怎奈枷鎖在身,無法施展,結果七個毛獸被這群黑衣人給用繩子捆紮到了一起,疊了滿滿一車,消失在迷霧中。
中毒七日之後,葉曉楓的毒已排得七七八八,左大腿內側的創口也已結痂數日。身體逐漸恢復了元氣,但是就是命根仍不見起色,葉曉楓又急又惱,狠不得拿根竹竿把自己那活兒撐起來。我頂你個肺,老子先前一直在叫段勤玄痿哥,現在,老子自己倒成痿哥了,冤孽啊!
這時,門外一個家奴稟報,「小姐,劉城主求見!」
劉城主?誰啊?哇靠,是劉志!葉曉楓受了一驚,頭上冒出汗來。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見他。」王倩靚應道。葉曉楓長舒了一口氣,還好王倩靚沒把那缺胳膊少腿的喪門星往閨房裡領,不然老子和他要照上面,不知道有多尷尬了。葉曉楓躡手躡腳地竄到大堂外,偷聽起來。
劉志:「王小姐安好?」
王倩靚:「劉叔好!劉叔您的手臂怎麼了?」
劉志:「呵呵,馬失前蹄,摔的不輕,不過不礙事,養幾天就好。」葉曉楓暗暗好笑,明明是自己打的,非要說是畜生摔的。
劉志:「王小姐,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本來我是要找王老爺的,可不巧王老爺還在京城,因此就向大小姐通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