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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一唳傳天下 百一五 寄念之物 文 / 姬神霄

    鈞依照秘法將五指天魔收取,本永不多久便能將其降服,訓「忱想這等魔物惡根深植,受了煎熬便收斂片刻,待得過會往了疼痛,復又作怪,誘得他五賊齊出不得清淨。如此這般反覆下去,直到東方天際顯出魚肚白是,五行天魔這才被消盡了精力乖乖降服,容他依法種下符篆驅策。

    饒是邸鈞修為不若,精力幾乎可以無量稱之,但這般設為下來,也覺心煩氣躁;若是無形天魔再不降服,興許他一怒之下便要下狠手將這不識趣的惡物毀去了。便在他鬆了一口氣時,鬥戰聖猿的聲音自願力寶光中傳來:「恭喜真人成就一門大神通。當年我」當年太乙練這心魔誅仙術,單只收服無形天魔這一步上,便做了一個甲子的功課;真人短短工夫功成,可見日後成就要遠高過他。」

    那鈞聞言也不答話,只搖頭一笑,心中罵道:「看來太乙這惡屍還真斬出了岔子,何止是寄托了惡念?機狡得很哩,竟還會溜鬚拍馬。太乙當年連這法術時是甚麼境界的修為?我可是三寶真經大成,有了一具混沌元胎的,有心之下,若降服區區無形天魔還要耗上一甲子光陰,那還不如回了登州市井裡廝混去。」

    縱目四顧,他笑容轉苦,撇了撇,嘀咕聲:「經這五隻天魔一鬧,山中草木萎靡大半,再加上碧落黃泉印放出的十八道鬼門映襯,我這道場倒比那四方魔教更像是邪派門戶了。」

    鄧鈞朝天探手一捉,但見風雲驟動,方圓三百里的天地元氣呼嘯聚來,結成厚重雲蓋,直有欲將青城山壓垮之勢。

    「雷起!」

    他開口一聲喝叱。法力激盪頭頂烏雲,雷光電火頓時母釀起來,只辟啪幾聲,便將五隻無形天魔留在外間的陰邪氣息炸了個乾淨。

    「雨落!」

    言出法隨,大雨傾盆而下。每一顆雨滴都是濃郁元氣凝結,山中植被經得一澆,一掃先前萎靡模樣,瘋也似地生長了起來,山中景色頓時一新。

    與此同時,山中一眾正自刻苦行功的煉氣士忽覺得自家吐納元氣煉化法力的度快了倍許不只。眾人哪有不知是掌教施法招來這場雨水的緣故?當下,修為高的還好。只靜坐一地矜持行功;有那修為不濟的,則為了盡快精進,全不顧甚儀表,竟拋去雨中盤坐,任憑週身上下被淋個盡濕,渾不用法力遮蔽。

    不單是山中眾仙,此法一出,便連。周幾座陣子上的百姓也得了好處一經得濃郁元氣滋養,有難除宿疾的,幾個呼吸的工夫便覺身子輕快了許多;有種地的,冒雨趕去看那田里,卻見新插不久的秧苗竟已經結粒了!

    於受益之人而言,這雨當真是一場大功德;然而鄧鈞此舉乃是取材天地,這廂有得益的,另一廂元氣被收攝稀薄的卻要有些小損,兩邊一抵消,卻沒甚麼功德降下。

    「裝神弄鬼。」一座山峰之上,烏雲道人不屑地對著天上雨雲哼哼了兩聲,自家元神之軀忽地化作一道天河,嘩啦啦作響也要往天上衝。只是這動作剛行了一半,他顯出了原形,悶聲一歎落回了山上,心道:「唉」雖是氣不過,可大劫當頭,那那神秀修為又著實高我許多,還是等劫難過後再說吧。」

    遠遠地,邸鈞感應了個真切。他這會巖被強迫上山的幾人俱都與烏雲道人一樣想法,也不以為意,只忖道:「興來澆水洗地,也引出恁多想法?好在都好識趣,否則說不得便要捉幾個人敢出頭來試試我這心成的心魔誅仙術的厲害。」

    他把手掌一翻,五指分張,細看去指肚紋路卻隱約便成了五枚形如咆哮魔頭的符篆,卻五隻無形天魔輔以秘法祭煉而成。

    到這時,心魔誅仙術的已算是成功典籍,已然可以施展了;但此法威能如今卻還不盡如人意,須得勤加祭煉,時時以法力、精血滋養天魔,使其不斷壯大,日後對付起高人來才能顯出靈妙。

    恰好此時有一隻現了靈雨好處的老雀,竟撲騰著翅膀離了樹冠飛出。那鈞將手一揚,拇指上一枚無形符篆飛出,一閃便無聲無息附了上去。那老雀兩隻綠豆大的小眼裡忽地射出精光,雙翅一振,喙口一張,竟是出了蒼鷹鳴聲,宛如箭矢鑽進烏雲之中。

    只是還未張揚多一會,便遭霹靂打成了焦糊一團。

    心魔一生,竟連一隻不過巴掌大的鳥雀也瘋狂起來,直把自家當成的蒼鷹,連死活都不知

    有此便可見這心魔誅仙術是何等厲害。

    那鈞滿意地點了點頭,估測再過一刻光景元氣雨雲便要消盡了,便也不多理會,閃身又進了碧落黃泉印中。

    此法既成,一時半刻也不能指望它大成,只需慢慢溫養祭煉便好。

    「三屍證道之法」轉又浮上心頭,鄧鈞凝神參悟,臉上神情憂喜變化不休一喜的是此法乃為先天魔神中的大能之輩所創,也許那心魔誅仙術一般,似是為此時成就了混沌元胎的他量身定做;憂的是此番修煉起來卻無捷徑可走,非得工夫到了才能成就。

    耍把三屍斬盡,怕不得花上幾千年光陰才成!

    只是那鈞此刻缺的就是時間。

    末法之劫臨頭,按照他的推測,魔神女媽顯然不會薦此劫拖得太久,大宋天子趙估退位,再繼任一代天子。恐怕也就到頭了。

    朝代更迭,山河定鼎,一甲子之期已嫌多了。

    只是此法定可分部而行,三屍不能盡斬,可學那太乙混元祖師,先斬一屍出去,至不濟法力也能翻上一翻。若是斬出兩屍來,等同時刻施展著崑崙派的「一氣化三清之法」且沒甚消耗,真要應了那句法力無窮神通無量,該是何等威風?

    「斬屍一瞬,理於天地大道相合,要將惡念寄托在外,還得選擇相應寶貝。這寶貝越具威能約好,只好也得是至寶一件,學那太乙一般湊合著來,成就了惡事也沒甚威能

    那鈞眉心鎖起,掐指來算,「若說至寶,只手上一件碧落黃泉印還算威能不凡,剩下青鋤師姐手上那龍太子教禎所化的神剪,以及將幻演安置於九頭龍阿含軀殼煉造的九龍印,威能為只一般」前者我已立誓留條活路給他,勢必不能出爾反爾;後來者」,委實不適合用來斬屍寄托惡念。

    他這廂苦苦思量,心事卻被願力寶光之中的鬥戰聖猿猜了去,這時開聲言道:「真人可是為斬屍寄托之寶愁?」

    那鈞的言,問上一句:「你有何計較?」

    「拖屍斬惡念,須得尋件專主殺伐之譬如崑崙派有件九龍神火罩,若是將惡念寄托進去,到時結成惡屍,威能非是尋常之人能敵;如若寄托善念,則需尋一件防護至寶一譬如崑崙派的一件陰陽鏡,正面主生,反面主死,鏡光落處,無不退避。至於寄托執念之物,那便要看機緣了,便連太乙也未琢磨清楚。以我推測,或許該尋找一件先天靈寶最好。」

    一聽這般言語,鄧鈞頓時揚了揚手,示意他收聲,心豐邊地罵道:「說來說去總往崑崙派的寶貝上用功,是崑崙當年欺負過你怎的?那等門戶的寶貝,豈是輕易可圖的!旁的也不說了,一座五方神碑在手,我躲還來不及!再者那先天靈寶,如今大千得存的怕不都元屠老祖將那等活過完年的老鬼?真個招惹過去,是嫌命長哩!」

    正這般這般想著,他腦中忽地閃出一線靈光,混沌元胎中一顆心臟「砰砰砰砰」地狠狠跳動了起來,「五方神碑」,五方神碑」,天底下還有比此物更具威能的寶貝麼?若是能得一方神碑,斬屍寄托惡念,唔,真若成了,怕是魔神女奶也奈何不得我了!她若敢讓我應劫,便等同毀了這支撐小千世界運轉的一根支柱,到時五行不均,地水火風失衡小千世界勢必重歸混沌虛無!只是神碑要如何才能到手」

    想到這裡,鄧鈞難抑心中激動,「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目綻放神光望向東方,脫口言道:「乾陽,你把持一方神碑,實在是暴玲天物啊!」

    願力寶光之中,正自將真靈與寂滅舍利相容的鬥戰聖猿聞聽此言,登時知曉了自家跟隨的這位真人的心意,險些行功出差,被那萬聖龍王的記憶淹沒自我。

    他好不容易施法穩住了心神,便忙地叫道:「是啦!這方天地間哪還有比五方神碑更好的寶貝?那太乙就是個混蛋!蠢物!他當初斬屍,若是將我寄托在一方神碑之上,那崑崙派又算得了甚麼?」

    太乙混元祖師當年貪污捷徑,將惡念寄托在了威能平平的太乙五煙羅上,這才使得鬥戰聖猿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是以這會受得鄧鈞啟,也難免拋開了種種氣運機緣之說,一腔怨氣之下做起了事後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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