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派人都到齊,太上長老正法真人一彈座下飛劍,清脆劍鳴頓時在道場中迴響開來。
邸鈞只覺藏於丹田中的血神子似是被一根繃緊的弓弦狠狠掃了一下。不禁週身一顫,法力都不能搬運。過得一息,待好轉了些,他卻見身邊臉色俱是不對,顯然都不好過。
「早知提前到此要吃老鬼使這一手,小爺才不來受這罪」
寧無對這低聲嘀咕了一句,卻覺有一股將如岳如海的當頭壓下,駭的他忙地將後話嚥回了嗓子裡。
經此事後,先前,干交頭接耳之人頓時也都收了聲息。
「合演潮汐劍陣,修為不濟者去坐忘峰上領罰。」
二代門人列缺子話音落定揚聲傳令。
他話音一落,拭劍峰一眾點蒼小輩齊齊將掌中劍器祭出,在半空中結起兩座一模一樣的陣法,放放出吞吐不定的濛濛青光,內中隱隱有濤聲傳出。
抱劍子這時傳音對邸鈞等人解道:「這潮汐劍陣可攻可防,甚為神妙。且這陣法最重配合;若有弟子修為不濟,跟不上主持之人的變化,飛歹便會被大陣斥出。如此一來那人也就無需參與本次大比了,需去坐忘峰領罰,靜坐吐納打熬心性一年。」
果如抱劍子所言,未過多久,鄧鈞便見兩座陣法之中都有幾柄飛劍開始搖晃震顫,最終被大陣震飛出去。而飛劍的主人便修羞紅著去收了自家法器,往旁邊一座峰頭去了。
約莫過了盞茶工夫,計有半數點蒼弟子離開當場,最終只剩下二百餘人,卻都是腹中結了一顆金丹的。
列缺子這時又開聲道:「眾弟子各自調息吐納,待同道賓客到場。再行比試過。本次大比,名列並十者有十七重法器賜下;名列前五者加賜正一派道友所煉的龍虎交合丹一顆;名列前三者准入本派護山劍陣之中參悟劍訣符篆一年;排名個的弟子可得法寶搖光劍一柄。」
點蒼劍派對這下的賞賜可算豐厚至極。
前十也就罷了,想那能在二百餘同門中脫穎而出之人,誰能沒個好師傅?一件祭煉至十七重的法器雖說珍貴,但也不罕見。前五也沒甚可喜的。譬如那鐵劍道人,師傅是排行第七的點蒼二代長老,似龍虎交合丹一類的靈藥的來也不算難。
進了前三之後,那好處便不小了。點蒼劍派的護山劍陣幾又誅仙戮神的威能,只要能參悟得一成劍理,日後成就便不可限量。
至於排名第二的,可得一件法寶飛劍,那更是了不得。正教十派的二代弟子都未必人人能有一件法寶,似蔡青鋤、無雙、無對幾個,乃因自家師尊有大神通,又對他們甚為寵愛。這才得賜下法寶;至於三代弟子,錯非是有個好師傅,又或驚采絕艷技壓同門,於法寶卻是想也別想。
莽山仙府出世那次,正教十派都派出了資質上佳的小輩去撞機緣。可當時所持的寶貝也多是師長暫借下給他們護身的。
然而在那鈞看來,點蒼派這場大比的最大的好處卻另有著落一隻要脫穎而出便能得到更多門中長輩賞識、栽培,於日後前途大有好處。若是真個遠勝群倫,待得日後論道三代弟子主持門派事務時,雖未必能混上掌教一職,但至少也能弄個有實權的長老當當。
一旦能夠調動門中勢力,甚麼法寶之類那是再也不缺,靜坐居捨便有好處往頭頂來落。
未過多久,有迎客弟子遙遙揚聲喚道:「茅山派道友到。」
一道金橋隨即顯出,半邊在護山劍陣之中,另一半卻伸去了陣外。數息過後,金橋之上顯出一個黃面虯髯、身著黃底黑紋八卦法袍的老道。身後跟著十餘個青年,也都是道裝打扮。
那老道進得點蒼劍派道場之中。便使法力將身後人等捲了,投身飛遁到拭劍峰之後,朝那著一眾點蒼劍派的高人見禮道:「茅山虯髯叟見過點蒼派諸位道友。」
不待做主人的回禮,他便有頗有些焦急地言道:「此來本該做客觀禮。只是老道路上遇見一樁禍事,還請點蒼分出幾位師兄來隨我去走一趟。我帶來這十來個弟子,便留在此間,等貴派大比完後,兩家弟子拉拉交情。」
點蒼派眾人聞言,俱都奇那虯髯叟是遇到的甚麼事。列缺子出聲問道:「虯髯師兄,是甚麼事?你說清楚。我請出幾位師弟相助你去打理。」
虯髯叟道:「路過石城郡時,我見得天道宗和大空寺兩家在那地界爭鬥,兩方各還都有旁門幫得火熱,卻擺下困陣將本派一座分院也捲了進去。說來慚愧,老道入道頗早,如今卻才還只是元嬰大圓滿打修為,那兩邊高人頗多,我還是帶著小輩弟子上路,也無能分開他們。」
聞聽這話,高高在上的正法真人這時出言道:「去幾個二代弟子,幫虯髯把茅山派分院的道友救出。」頓了頓,又道:「至於天道宗、大空寺那兩家,斗死鬥活別去管他。」
太上長老話,頓有五個本也不願關係門中大比的二代出列領命。虯髯叟見狀,忙地謝過,而後便隨著他們朝護山劍陣之外投去。
邸鈞得了那五方魔頭的消息後本也不想於此多留,這時便對蔡青鋤傳音道:「師姐,我有要事要辦。你與無雙、無對留在此處觀禮大比。而後徑回劍宗道場等我消息。」
蔡青鋤只道他是要跟著虯髯叟等人身後看熱鬧,或還打些撿便宜的主意。思及自家修為不濟。她便傳音回應道:小心則個。」又叮囑:「天道宗還與你有仇哩,莫露了銀龍燈出去。
「我哪有恁蠢?」鄧鈞笑言一句,也不細說,心中卻道:「豈只是天道宗的銀龍燈,茅山派的赤霄老道和齋醒葫蘆還在我手裡哩!」
眼見的髯叟等人就要開了大陣出去,他又忙向抱劍子、商少君托付道:「石城郡裡有故人小弟且隨著去石城郡看上一眼,還請二位師兄照應好我家夫人與我兩介,兄弟。」
那兩人見得鄧鈞已是坐不住了。當下也不多說,只道:「邸師弟放心就是。」
紅袍當下不再多停,放出元屠劍丸化作一柄烏濛濛的飛劍,踏尖去便遁出了未及閉闔的護山劍陣。
虯髯叟與那點蒼劍派的五個二代門人還道追來之人是幫手,不料那鈞朝他們拱手一禮,說聲:「諸個師兄次去定然馬到功成。小弟家中有事,這先別過了。」而後便朝西北方向飛遁了去。
他卻是要往那華蓉山白頭峰走上一遭,探問一下中央魔教是否與當初故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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