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他鄉,真的遇故知
「看什麼?」九音還沉浸在沒有文胸的痛苦和失望中,看到她滿臉的興奮,她似乎完全提不起興趣:「這裡的衣裳我還沒看完呢,先讓我看一下,挑幾件回去。」
「你不是想要文胸嗎?」凌夕回眸看著她,笑得詭異:「不看可就什麼都沒了。」
聞言,九音睜大了一雙水汪汪比寶石還要漂亮的眸子,眼裡都是驚喜和震撼,就連說話也幾乎說得不利索了:「真的……真的有文胸?你這裡真的有文胸?」
她可千萬不要尋她開心,她自己試著做文胸已經做過好多次了,只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完全無從下手。
風辰夜又是個暴躁而**旺盛的男人,天天折騰她這副小身板,胸前兩團肉被他搓圓捏扁的,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忽然垂下去。
現在年輕不覺得什麼,再過個一兩年……
她眸光黯了黯,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那是對自己的不屑。
再過一兩年她會在哪裡,風辰夜還會不會要她還是個未知之數,想那麼多做什麼?
倒是凌夕瞥見她那一閃而逝的黯淡,笑問:「做什麼,又在想你家男人?放心,你在我這裡絕對能找到驚喜。」
看她眼裡又重新揚起光亮,凌夕又笑道:「等我的東西做好之後,你把它戴回去給你家男人看,保準他連鼻血都會噴一臉。」
「他才不會,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九音一邊碎碎念,一邊跟上她的腳步。
倒是凌夕走了幾步之後便忽然腳步一頓,臉色怪異,轉過頭在前院的人群裡搜索了起來。
好不容易找到依然呆在角落裡的宗政紅嫣,她微微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回頭拍了拍九音的手,讓她在原地等她,她才向宗政紅嫣大步走了過去,走到她跟前乾笑道:「不好意思,紅嫣姐姐,剛才忽然遇到一位故友,把你給忽略了。」
宗政紅嫣笑得輕柔,淡言道:「你有事便先去忙吧,我在前院裡先看看衣裳,看看有什麼適合自己的。」
「那紅嫣姐姐救慢慢挑選吧,我失陪了。」如今對她來說,她更想做的是帶著九音去看她新的設計,因為她心裡已經隱隱有所明瞭,這個九音或許跟她一樣,並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人。
如同他鄉遇故知那般,那一份興奮和愉悅的心情可想而知。
告別了宗政紅嫣後,凌夕又回到九音跟前,拉著她的手邁著輕快地步子,往她的辦公室返回。
一進門九音便被室內那略顯現代化氣息的擺設驚得滿眼都是喜悅的光芒,凌夕的辦公桌,那些壁畫,那些桌椅,以及書架子,還有她桌子上的……
「天哪,你連碳素筆都有!你這個,你這個……」她忽然想不到該用什麼詞去形容她,只是握著那根小小的筆,心情萬分激動。
凌夕走到辦公桌後,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她自己找地方歇息。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讓小姑娘去通知安娜,讓她們為她送幾套內衣的樣品過來,大概安娜很快就會把東西帶到。
聽九音把她那根筆的名字喊出來,心裡更多了幾份篤定,她把手撐在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一臉訝異的九音,笑得愉悅:
「你來自什麼地方?不,應該說你來自哪個年代?」
其實這個問題就算凌夕不問,九音也會主動問出口,聽她這麼問,如她一般九音心裡也是一片清明。
她把兩條腿收在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才斜眼看著她,笑道:「二十一世紀。」
對於她的答案凌夕完全沒感到一點訝異,她只是依然盯著她,一臉興奮:「那哪個地方?」
聽九音的口音居然與自己有那麼幾分相似,她有點懷疑九音會不會也是沿海那一帶的人。
「我的家鄉啊……」九音微微停頓了片刻,才又道:「香港。」
凌夕樂得快要昏過去了,她沒想到自己和九音不僅來自同一個年代,居然還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這下,是真的他鄉遇故知了。
可九音上回說她是個演員……「那你究竟是做什麼的?」
「我跟你說過了,」九音挑了挑眉,盯著她攤手道:「那日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是個演員。」
從前說起這事心裡還是有幾分陰霾的,可是現在說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感覺,或許是來這個年代的時間已經足夠的長,一年,足以讓她忘記許多不堪的過去。
「那你是怎麼死的?」她知道九音定然也和自己一樣靈魂附在另一句軀體上,借屍還魂,所以九音說她是演員,就算她很明確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銀屏上沒見過這張臉孔,她也沒感覺到任何訝異。
聽她這麼一問,哪怕心裡不覺得有什麼,九音眼底還是閃過一絲不可避免的黯淡。
見她這般,凌夕聳了聳肩,淡言道:「不說便算了,反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說來也無益。」
「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九音又換了個姿勢,依然看著她,聲音有點漂浮,如同來自遙遠的地方那般:
「被幾個大男人鎖在房間裡想要輪暴,不想接受那種命運便從十八樓跳下去了。」
她說得輕鬆,凌夕卻聽得心裡一陣堵,手心也不自覺溢出一絲冷汗。
原來,每個人或許都有著一個不堪的過去,只是他們不說的時候,你很難想像。
哪怕九音現在說得再輕鬆,她當時所經歷的恐懼和面臨的危險,也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她說她是個演員,演員在這個圈裡是個完全的弱者。
有些時候並不是他們自己想要去做一些不堪的事情,而是這個圈的遊戲規則逼得她不得不那麼做。
其實有些事情她不想問,只不過心裡難免會亂想。
「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雖然在娛樂圈裡混了一年多,但我可以保證,我一直都是潔身自愛的。」
九音伸出手兩指指天,一副要發誓的模樣。
如果不是一直以來都嚴守著自己的原則,她那夜也不至於會被逼得從十八樓上跳下去,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