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飛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應該說,從剛才自己忍不住爆漿之後,他一直給她擺著一張臭臉。
凌夕從被子裡探出頭顱,偷偷瞅了他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想爆笑。
剛才,就在她說了一句想要吃他的話後,他瞬間一瀉千里,徹底崩潰。
她明白到他是認為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侵犯,可事實上他已經做了一個多時辰,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能耐麼?
她其實也很無奈啊。
明明是他想要強暴她,弄到最後,竟好像是她把他給強暴了似的。
真心很無奈,受害人變成被告……這世道,完全沒有一點天理。
不過,他剛才崩潰那一剎,真的很可愛……
一直大掌落在被子上,拿起被子用力摁住她的臉。
她呼吸一窒,忙斂去唇邊的笑意。
原以為他只是悶她一下以示警戒,卻不想他足足悶了她好一會,悶得她連氣都透不過來,快要窒息了!
她瘋狂掙扎了起來,可他還是沒有放開。
一雙手敵不過,她連腳都用上了,不斷蹬他踹他,總算在她將要窒息而亡之前,他把大掌撤去。
之後翻過身側睡,不再理會她。
凌夕好不容易才讓氣息平順過來,看著他寬厚結實的背,想開口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明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怎麼現在倒成了她得罪他了?
好詭異的關係。
「雲飛……」她幽幽喚了一聲。
「睡覺。」他的聲音依然低沉,聽不出半點情緒。
凌夕吐了一口氣,猶豫了半晌,才學著他那樣,轉身背對他,緩緩閉上眼眸。
真是見鬼了,被強暴的居然成了罪人。
可是,有些話她還是想要跟他說:「雲飛,我們……今夜不會改變什麼,我……」
「還想再做一次?」
「我困了!」
閉上眼眸,多說無益。
就是,忽然有點習慣不起來,似乎從來沒試過做完之後自己入睡的,從前,他們都會抱著她……
做了那麼久,確實很睏了,只是閉上眼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直到確定她已入睡,慕容雲飛才轉身面對她。
看著那道纖細而柔美的背影,他忍不住伸出大掌,輕撫上她的肩膀。
若是可以,真想一整夜抱著她入睡,但,今晚還有別的事。
確定她已經沉睡過去後,他翻身坐起,撿起被自己扔在抵上的衣裳套上。
俯身在她臉上印下一吻後,他才轉身離開。
……
夜已深,蒼茫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天地。
戰傾城依然在盤膝運功,想要衝破被封鎖的大穴。
按他現在的進度,想要完全把身上被封的大穴衝開,至少還得要一日多的時間。
可他心裡有幾分著急,與他一起的兄弟依然潛伏在皇城各處,他晚一天恢復帶他們離開,他們便多一天的危險。
風辰夜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以他的能耐,早晚會把他的兄弟們一個一個揪出來。
果然,這個念頭才剛在腦海中閃過,茫茫夜色中,風辰夜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清風傳遍整條街道的每個角落。
「你有兩名兄弟已經成了本王的掌下亡魂,戰傾城,再不出來,你猜下一個會是誰?」低沉醇厚的聲音似從天邊而來,又彷彿在耳際響起。
戰傾城心神一亂,唇邊緩緩溢出一縷血絲。
風辰夜以梵梵之音把聲音傳遍這條街道的每一處,一般人聽不到,內功深厚的人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他找不到他,便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逼他出現。
戰傾城執起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跡,想要重聚心神繼續運功,心緒卻總是有幾分不寧。
那陣話音飄過之後,等它第二次響起的時候,已經離這裡很遠了。
風辰夜在這裡找不到他,所以改變了方向,往皇城另一方而去。
只要戰傾城不出去,他在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可是,明知道這是風辰夜的激將法,他卻做不到完全視而不見。
那是與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兄弟,為了救他,大家聚在這裡,等這一劫過去之後,可以與他一起回西楚的能有幾人?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靜下心繼續練功。
不管風辰夜用什麼方式逼他出去,他都不能主動現身,這次若是不能離開東楚返回自己的國家,那麼,所有為他而來戰死在異鄉的兄弟也都死得完全沒有價值。
這個仇他銘記在心中,總有一日會讓東楚償還給他。
雙掌再次放回到膝間,正要再次運氣之時卻忽然眉心一皺,他睜開一雙深邃的眼眸,大掌迅速凝聚起一股內力。
輕微的腳步聲彷彿才剛從長廊深處響起,轉眼便已到了門前,戰傾城掌中的內力也聚到了極點,一雙鷹眸一瞬不瞬緊盯著緊閉的房門。
人尚未進來,便聽到外頭傳來了一把陌生中帶著幾分熟悉的聲音:「你現在受了重傷,不是我的對手,最好把掌中的內力卸去。」
戰傾城眸光一閃,掌下的內力果真如他所說那般漸漸散去。
他也感覺到了來人功力深厚,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慕容雲飛在門外站了片刻,大掌執起房門上那把精緻的小鎖,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它弄開。
那是璃兒的東西,他不捨得把它弄壞。
想了想,他忽然問這裡頭的人:「窗戶鎖死了嗎?」
戰傾城怔了怔,回道:「沒鎖。」
雲飛放開那把鎖,轉身來到窗前,隨手一揚把窗欞打開,閃身從窗戶翻了進去,轉眼已落在房中。
房內是漆黑的一片,連半點燭火都沒點,他們卻都可以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坐在屏風後那張大床上的戰傾城,慕容雲飛舉步向他走去。
戰傾城的掌下又開始凝聚起內力,聲音淡漠中透著一絲防備:「你來做什麼?」
「助你來把穴道衝開。」雲飛沒有停頓半步,快步來到屏風後,垂眼看著他:「我沒太多的時間,想要活命最好自覺點。」
戰傾城抬起眼簾,盯著這個氣度與長相都與自己不相上下的男子,忽然薄唇微揚,扯開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你真有那麼大方,連自己的情敵也願意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