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拉著南宮冥夜的大掌,與他一起往欄杆旁走去:
「昨夜你說了過到今天會多幾分把握,究竟我是不是真的懷上寶寶了?」
南宮冥夜垂眼看著她,依然淡言道:「尚未確定。」
他是鬼醫不錯,但不是神仙,雖然有幾分把握,但這事情在他有十分把握之前,他不打算給她太肯定的答案。
他的性情凌夕是瞭解的,既然他這麼說,她也不多問了。
她低垂眼簾看著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小手落在上面輕輕揉著,眼底那一抹憐惜和期待的光亮映在南宮冥夜的瞳孔中,讓他一顆心又揪痛了起來。
他忽然伸出長臂把她納入懷中,臉埋入到她頸窩裡,輕聲道:「璃兒,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要相信我們永遠都會守在你身邊,絕不會離開你。」
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卻分明感覺到這一刻冥夜的心裡藏著極大的苦楚,那是她理解不了的苦。
「冥夜。」她低喚了一聲。
南宮冥夜卻把她摟得更緊,輕聲道:「別說話,讓我抱抱。」
她不再說什麼,只是順從地靠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
他不說她便不問,她知道,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為了她好。
……
三日之後,南宮冥夜總算給了大家一個肯定的答案,凌夕真的懷有身孕了。
誰都知道,這次她懷上的不是楚寒的便是冷清的孩兒,大家心裡也沒有太大的起伏,不管孩兒是誰的,結果都一樣。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去想,越想心裡越不好受,只能把它強壓在心底。
對著凌夕的時候所有的人也都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除了笑,依然還是笑。
因為冥夜說了,她的身子素來不好,雖然跟隨江山修習內功一段日子以後體質有所好轉,但因為從前所受過的傷還有身上的劇毒,如今的身子還是比一般人要弱些。
為了保證她在七七四十幾日之內不會動到胎氣傷及身子,大家守著她的時候全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所有危險的東西一概不許靠近,就連大家說話也都是小心謹慎的,生怕說錯什麼引起她的懷疑。
不過,凌夕有孕的事只有她幾位夫君知道,這個消息並沒有公佈出去,其他人,就連蜘蜘和風也不知曉。
那日午後,趁著凌夕午睡的時候,楚寒又召集了眾人一同議事。
這次他們總算把事情定下來,到了黑風口之後,他們不走東路而是往西,決心闖入死亡之路。
只不過,在他們到達黑風口之前,這個消息並不打算公佈出去,就連自家的兄弟也不能知曉。
星辰的水軍依然尾隨在他們的後方五十海里之外,看來辰王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想要把他們堵死在黑風口東海域,將他們一舉殲滅。
反正,不管是去千湖島還是去死亡之路,路程都是一樣的,總是得要先到達黑風口,所以他們也沒有改變原定的航行路線重生之寶瞳。
就讓星辰的水軍以為他們依然按照原定計劃也好,這個時候保持現狀是最好的,若是走漏了風聲,讓後方的星辰水軍知曉他們的目的而採取任何行動,對他們來說也都不是一件好事。
若非必要,他們並不打算與任何一國的水軍開戰。
這幾日以來,除了每日讓兄弟們在甲板上提煉純淨水,楚寒也吩咐了各戰船的兄弟加緊捕魚,除了用作平時的伙食,剩餘出來的部分命人清理乾淨之後,便用細繩掛在欄杆上,暴曬在太陽底下。
誰不知道進了死亡之路後,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從海域上捕捉到食物,畢竟那是一個傳說中黑暗可怖的地方,未知的因素實在太多。
萬一進去之後在海域裡再也捕捉不到任何食物,他們船上的食糧不一定足夠,早點做好準備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那夜晚膳過後,南宮冥夜早早便把凌夕拉回到艙房裡,讓她褪去外衣上床歇息。
這幾日以來每夜都是他陪著凌夕度過,既然她有了身孕,而他又是鬼醫,在她體內劇毒驅除之前,南宮冥夜不準備讓她與任何夫君同床就寢。
一方面除了不希望他們當中的誰受不住誘惑與她抱在一起,擦槍走火做出有害她身子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他懂醫理,有他在凌夕的身邊,若是有什麼事情至少他可以立即去處理。
其他夫君們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只要是對凌夕好的事情,大家也都無條件去接受。
冥夜依然像過去數日那樣,先為凌夕在小腹間扎針聚毒。
剛開始凌夕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也曾經詢問過,在他向她解釋了一切只為她的身子著想之後,凌夕也不再多問了。
只有她的身子好了,肚子裡的寶寶才能安然地成長,而冥夜,不管做什麼,都只會對她和寶寶好,絕不會傷害他們。
除了不問,她還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每日輕鬆和愉悅的心情,母親的心境會影響寶寶的發育和成長,所以她必須要讓自己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一切都是為了寶寶。
南宮冥夜並不願意跟她在這方面說太多,說得太多也怕自己什麼時候會說漏,引起她的懷疑。
為凌夕施完針之後,他依然把她摁在床上不讓她起來。
對上她不解的目光,他淺笑道:「你現在懷上了孩兒,劇毒很快便能從體內除去,你心脈上那兩枚小銀針也該取出來了。」
一提起心脈上那兩枚銀針,凌夕不自覺輕抖了幾下,施針時那種可怖的痛苦,直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
把銀針取出來,會不會也是一樣的恐怖?
南宮冥夜不想嚇她,可這是事實。
他的掌落在她額上,輕輕撫過,猶豫了片刻才點頭道:「會像施針時那麼痛苦,所以你要忍著。」
她知道自己該忍著,只是身子依然忍不住在輕顫。
那種痛,就如同拿刀子割在皮肉裡,然後把皮肉活生生撕裂那般,痛得讓人幾乎承受不過來,她真的很怕再經歷一次。
「只要痛過這一次,以後都不會了。」冥夜握著她的小手,目光柔和:「就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