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伸手揉揉她的髮絲,可是礙於那幾道凌厲得想要把人撕碎的目光,伸出的手便也只能收回。
江山笑得無奈,若換了是他,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娘子和別的男人走得過於親近,畢竟對他們來說他還是個外人。
「和他們好好聚一聚,明天師父再檢查你練功的進度。」丟下這句話,他沖凌夕一笑,便轉身朝門外而去。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四名宮女提著浴湯而來,宮女見到他後全都彎身行了禮,江山也沒說什麼,邁出房門往自己的寢房而去。
宮女們進了房間,向凌夕行了禮後正要邁步為她把浴湯送進去,可一抬頭便看到房內那六個出色到令人幾乎要窒息的男子。
四人腳步同時一頓,因為過度的驚嚇,身子一下全都綿軟了起來。
雖然剛才已經隱隱見過他們的風姿,可是因為他們剛才有的站著有的坐著,甚至有的背對著她們,所以也沒誰完全把他們一眼看下來。
如今他們雖然坐在不同的角落裡,卻都安安靜靜地坐著,放眼望去,一眼便能把六人的風姿全都納入眼底。
她們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同時見過這麼多出色的男人?
每個人的風姿完全不亞於她們的三皇子,面對這樣的景致,就彷彿自己一不小心踏入了仙境一般。
房間裡呆著六名如神仙一般亂人心魂的男子,如此神奇,卻又在神奇中透著說不出的祥和……
不等她們回神,身後的凌夕便催促道:「快把浴湯送進去吧,再不送進去會放涼了。」
四人這才回過神,慌忙低垂眼簾,提起浴湯往屏風後走去,強迫自己一雙眼眸不要胡亂張望。
把浴湯倒進沐桶後四人才安靜地退了出去,因為來著葵水,凌夕沒打算在沐桶裡泡太久,只想匆匆把自己收拾一番便好。
可是……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房內的六人,一顆心又不自覺狂跳了起來。
雖說有屏風隔著,可他們在她的房內如此呆著,她怎麼敢到屏風後去沐浴更衣?萬一他們闖進來……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想像著那糜亂的一幕,不僅一顆心輕顫著,連身子也忍不住一陣顫抖。
「怎麼了?」離她最近的慕容雲飛站了起來走向她:「怎麼回事,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他這麼一問,大家的視線瞬間全集中在她的身上。
南宮冥夜說過她的心口會時不時犯痛,他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忽然發作起來。
聽慕容雲飛一說,每個人都忍不住緊張著。
凌夕猛地搖了搖頭,衝他靦腆笑了笑:「沒事,不痛。」
目光又忍不住掃過一張張好看到令她流口水的臉,一絲尷尬:「我……我要沐浴更衣,你們能不能……能不能先出去?」
原來是在害羞。
沒有人開口拒絕,卻也沒誰願意站起來往門外移去。
對他們來說她是他們的娘子,她的身子他們也都看過碰過,別說出去,哪怕讓她把浴桶搬到房中央來看著她沐浴,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
看著這一尊尊呆在原地完全不願意動彈的大神,凌夕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還沒等她的尷尬散去,房門又被敲響了起來,又換了一批宮女送來新的浴湯。
凌夕真覺得自己的生活從現在開始徹底凌亂了起來。
一個房間七個人,剛才楚寒他們沐浴完了,現在,輪到冷清他們。
很詭異,很糜亂,很可恥……
一批又一批的宮女提著浴湯而來,每個人到了房中總是免不了一陣驚艷,然後又在她的催促下手忙腳亂地完成她們的任務。
這一來一回,本是留給她自己的浴湯漸漸也涼了下去。
宗政初陽忽然站起來,擁著她往屏風後而去:「你先去沐浴更衣,不用管他們,讓他們自己解決。」
其實除了她會窘迫,他們確實也覺得有那麼點不方便,可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他們又是匆匆趕來,只能先將就著。
不過,那句「讓他們自己解決」說得凌夕一陣臉紅心跳的,怎麼聽怎麼曖昧。
瞥見她臉上淺淺浮起的紅暈,宗政初陽低頭湊近她的耳垂,輕言道:「別奢望,那種事,他們絕不會願意委屈自己。」
這一說,更讓她羞得滿臉通紅,抬頭白了他一眼後,撒腿便往屏風後奔去。
剛進去又忍不住探出頭顱,看著離自己最近的宗政初陽,嬌聲道:「你幫我守著,別讓他們進來。」
宗政初陽領了命,心情愉悅地把他高大的身軀移到屏風前,負手而立。
明知道幾道凌厲的目光正投射在他身上,他也只得裝著沒看見。
看他也沒用,剛才那話可不是他說的,是他們的女人不願意讓他們偷窺她的身子。
冷清和慕容雲飛只是冷冷一哼,站起來各自往屏風後而去。
這樣的情形,豈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凌夕一邊洗刷著自己的身子,腦袋瓜一邊飛快地轉著。
以後大家住在一起,絕對不能再讓這樣的情形有機會出現,他們的房子一定要大大的,每人獨立一個庭院,包括她自己。
現在這樣,真讓她揪心得很也不安得很。
好不容易清洗完,換上乾淨的衣裙從屏風後出來時,宗政初陽依然擋在屏風前,維持著剛開始的姿勢。
楚寒和南宮冥夜以及凌霄也都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一派怡然自得,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樣。
見她出來,宗政初陽長臂一勾把她納入懷中,擁著她往大床走去。
看到那張大床,凌夕本能地抗拒,腳步一頓,抬頭看著他,不安道:「我……我還不睏,我還不想上床。」
其實她心裡真的很不安,也很害怕,有六個男人在房間呆著,每一個都是體型高大,氣勢懾人,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想像不出來那是怎樣可怖的一幕。
她是真的很怕。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提及「睡覺」、「床」這種敏感的字眼,一提,就會讓她怕得想昏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恐懼,胸口居然隱隱抽痛了起來。
意識有點模糊,迷迷糊糊間,又似乎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她想她剛才大概是被嚇得昏過去了那麼一下下,否則怎麼會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躺在床上,甚至,她那六位俊逸得令人眩目的夫君們正圍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迎上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眸,她一個激靈,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我……我還在來葵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