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男人……他閉了閉眼，用力呼吸。
雖然明知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她的心靈是純潔的，在這副身體裡住著的是十二歲的小凌夕，她什麼都不知道，還沒經歷過任何一個男人，心思還單純得很。
做她第一個男人，要她的第一次……
渾身上下冒著一層細細的汗跡，在這樣的二月初春，熱汗狂湧……
可他真的很懷疑，她究竟知不知道成為她的男人意味著的是什麼？
聽她一直在說想與他抱著睡在一起，她也說過只要兩個人光禿禿在床上抱著睡一覺，以後就是夫妻了。
哪怕她還小不能嫁給他，但總是想著要誘惑他與他裸睡，就算是已經和他做過夫妻間的事，所以他不能辜負她，將來不能娶別的女人只能娶她。
想著她的不懂事，想著她對自己的執念，滿心的慾念不自覺被暖暖的憐惜壓了下去。
把她一雙小手放在身側，他伸手為她把褻衣的衣帶慢慢繫好，然後是外衣的。
垂眼看著她，他沉吟了半晌才道：「你知道宗政初陽是誰嗎？」
「我知道他是師父的好朋友。」
他搖了搖頭，溫言道：「夕兒，他是你的夫君，你只是忘了過去的事情，可他真的是你的夫君。」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師父說宗政初陽是她的夫君，這是什麼意思？
怔愣了半晌，她才忽然驚得圓睜一雙杏眼盯著他：「你說他是我的老公？師父，你在胡說些什麼？」
想了想，她又一把拉著他的大掌，急道：「師父，昨天晚上他沒有看我的身子，我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還穿得整整齊齊的，他只是想親我，可是被我發現了，我也沒有讓他得逞，師父，他不是我的老公，你不要誤會！只有你……」
她紅了紅臉，繼續道：「只有你，曾經那樣對過我。」
他淺笑，搖頭，她還是不明白。
輕輕握著她的小手，他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柔聲道：「他真的是你的夫君，夕兒，你們在一起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你也早就是他的女人，明白嗎？」
不明白，她怎麼能明白？
她來到這個年代後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是師父，就連師父都不是她的老公，宗政初陽怎麼能是？
「你知道你是誰嗎？」有些事情他本不想這麼早告訴她，可是既然宗政初陽已經來了，她其他的夫君很快也會找到這裡來，他不想到時再引起她的恐慌。
這些事情早晚是要讓她知道的。
「師父給你說說你過去的事，好不好？」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搖頭：「師父，你根本不知道我過去的事。」
「你是月璃國的七公主。」不理會她的懷疑，也不理會她的不認同，他忽然淡言道：「就是師父心裡那個心心唸唸一直忘不了的女子，七公主，許世琉璃蠻神圖錄。」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安安靜靜地聽他說著，聽他說起他們從前的過往，她曾經所做過的壞事，爾後又因為失足落水，醒來後性子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之後父王安排她和一個叫楚寒的人成親。
楚寒後來又給她找來了四個夫君，還有慕容雲飛，還有他們之間那些恩怨情仇，以及雪山上那一戰，戰後他們各自所去的地方。
他說了很多，也說了很久，整整一個下午幾乎都在訴說著她的過去。
凌夕從一開始的雲裡霧裡，到最後漸漸明白了一件事，他說的人是許世琉璃，是那個他深愛的女子，可是，她不是許世琉璃。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聽完他的訴說，她從他的懷中爬了起來，跪在一旁盡量與他平視。「可我是凌夕，師父，你所說的那些事都是發生在這具軀體上的。」
她指著自己，閃動著一雙明亮的眼眸看著他：「那些事情一定是在我穿越過來之前所發生的，可是做那些事的人不是我，我是一個與許世琉璃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我叫凌夕，我今年只有十二歲，我來自香港。」
「穿越？」他重複著她所說的那兩個字，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凌夕輕吐了一口氣，才解釋道：「我本來就是一個與許世琉璃沒有關係的人，我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不對，應該說是一縷來自未來的靈魂，只是一不小心附身在這具軀體上。」
怪不得師父第一次見到她時便叫她璃兒，宗政初陽也是這麼叫她，原來是他們認錯了，他們把她認作是那個七公主許世琉璃。
可她是凌夕，她不是琉璃，不是師父一直深愛著的那個女子，也不是宗政初陽的娘子。
她究竟該怎麼和他解釋這一切？究竟該怎麼樣才能讓他知道現在住在許世琉璃身體裡的人是她凌夕，而不是七公主的靈魂？
這種怪異亂神的事情哪怕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別人？
師父一定也是不相信她吧？
可她必須把所有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不然師父會一直誤會。
「我真的不是他的娘子，師父，我是凌夕，我是夕兒。」
江山一直盯著她的臉，她眼裡的認真，她臉上嚴肅的表情，一直在向他證明著這一刻她說的是實話，她沒有騙他，她真的是一縷來自未來的靈魂。
可是，要他怎麼相信她不是琉璃，不是他的璃兒？
分明是一樣的行為舉止，只除了沒了過去的璃兒常常凝聚在眉宇間那份憂鬱和沉穩，只除了多了幾分稚氣和天真，她和他的璃兒哪裡有不一樣的地方？
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笑意，偶爾的調皮，偶爾的不安，還有她噘嘴的動作，她咬唇的小毛病，她生氣委屈時努唇的嬌俏模樣……哪裡會是另一個人？
她根本就是他所愛的女子，他的璃兒！
「別再胡思亂想了，你只是因為失憶……」
「我不是，師父，我真的不是許世琉璃。」別的事她或許不懂，可是，自己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情她還能不知道嗎？她怎麼可能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
「師父，我真的是一縷來自未來的靈魂，我爸爸叫凌徹，我媽媽叫苻清雅，我的家在香港，我們住的是高樓大廈，開的是汽車而不是馬車，我們的茅房叫洗手間，我們的家裡有電腦，有電視機，有電話，有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