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把彆扭的男人餵飽，琉璃才取來一旁的毛巾，想要為他拭去唇邊殘餘的湯汁，可他卻別過臉，無聲抗拒。
「你唇邊有東西。」她柔聲道，又想拿起毛巾給他拭擦。
他卻只是冷冷瞟了她一眼，再次別過臉，躲開她的觸碰。
琉璃頓時為難了起來，他唇角上還有油跡，留在唇邊，自己難道不覺得難受麼？
想要把毛巾遞給他讓他自己拭擦，可心底卻莫名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她，如果她這麼做，他一定會氣得直接把她掐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反正，這個念頭很強烈，強烈到讓她完全不敢嘗試半分。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又道：「寒，唇角有東西，我幫你擦掉它好不好？」
她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無害了，可他聽了之後不但沒有半點妥協，反而看她的眼神越發冰冷。
她一怔，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一記靈光閃過，讓她頓時睜大一雙眼眸。
他，不會是還在吃醋吧？
楚寒自然不會告訴她他是不是在吃醋，他只是看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眼底生起了一絲寒光。
她無聲歎息，把手中的毛巾放到一旁後，雙手捧起他的臉，薄唇湊近她，伸出舌尖在他唇邊輕輕描繪，直接舔走他唇邊那一滴油跡。
這次，他沒有在抗拒，只是默不作聲地接受她的伺候。
一種曖昧的伺候。
總算把他唇角的油跡舔乾淨，正要放開她的時候，他的大掌忽然落在她後腦上，把她壓向自己。
他張嘴，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吸。
「嗯……」她一雙手從他臉上移開，改而落在他胸前，輕輕推拒著。
可他抱得用力，根本不允許她逃離半分。
這樣一個吻被無限加深了下去，忽然他把她抱起，向大床走去。
琉璃嚇得慌忙躲開他唇齒的糾纏，驚慌抗拒：「不行，寒，我的身子真的不行！」
楚寒沒理會她，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沉重的身軀壓下，低頭再次含住她顫抖的薄唇用力啃咬了起來。
他咬得用力，把她兩片粉嫩的唇瓣咬得生生的疼。
可除了凌虐她的唇瓣，他沒有別的不軌舉動。
她本來還在掙扎抗拒，但這樣一個吻卻讓她漸漸沉淪，沉淪在他強悍的氣息下，沉淪在他霸道的索求中。
一雙本來抵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覺牽上他的頸脖，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掌從她腰間漸漸往上，隔著衣料覆上她的渾。圓，用力揉捏。
她本該害怕的，可這時候在他身下卻尋回了一絲從前的柔情和安心。
他是她的寒，她要相信他，他不會傷害她。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總算放開了她。
垂眼看著她兩片紅腫不堪的薄唇，他不自覺伸出手，長指在她唇上劃過。
她的下唇還留著兩道淺淺的口子，那是昨夜他強迫她的時候，她死死咬著自己留下來的傷痕，在這種大冷天裡，該有多疼？
幸好只是咬破了一點點，還不至於讓傷口潰爛。
「疼嗎？」他的指腹在上面小心翼翼劃過，忽然問。
她本想搖頭，可在接觸到他眼底那點溫情後，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忍不住滑落。
她小嘴一遍，淒涼道：「疼，很疼，不止嘴唇，還有這裡，這裡也很疼。」
她執起他的掌，帶領著他摁落在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上：「這裡，這裡被你折磨得好疼，寒。」
楚寒閉了閉眼，忽然伸手把她勾了起來，抱在自己懷中。
「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把她推出去，推到所有兄弟們的面前，甚至他揚言要她以性命去償還所有的罪過。
那時候，她該有多害怕，該有多委屈？
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甚至，比一般的女子還要贏弱數分，他居然把她逼上了那樣的絕境，讓她心如死灰，只求他的兄弟們可以繼續守護在這一方。
現在想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心裡有這麼多這麼多的不捨。
這樣的感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彷彿很早很早之前它已經根深蒂固在他心中，卻又似乎是這兩日才生出來的情愫。
他已經開始弄不懂自己的心意了，只知道這一刻抱著她，把她抱在懷裡，心裡是安定的，對她也是憐惜的。
他輕歎了一聲，擁緊她：「你真的離不開冥夜嗎？」
琉璃一怔，抬眼看著他。
他眼裡有著一點悔意，卻又有著一點不甘，爾後，她又從他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沒了對她的憐惜，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楚公子，所以他會懷疑，會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可以容忍她有其他男人。
她不怪他，他從來就是這麼高傲，這麼自負的男人。
從前的他從不會把這些問題問出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愛她憐她，不想讓她為難。
可當他不再愛她的時候，這樣的問題便被擺到檯面上來。
他逼著她，要她離開其他男人，要麼，遠離他。
而這一刻，她竟在他眼裡看到無奈！既然是無奈，便說明他已經開始妥協了。
她捧起他的臉，柔聲道：「你該知道我與他們之間的感情，而那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寒，是你親手把我推到他們懷中，你忘了嗎？」
知道自己不該怨他，他有他的苦衷和無奈，事實上這一刻她也不是在怨他，只是想要他清楚明白到這個事實。
確實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沒有資格要求她離開他們。
人非草木，經歷了這麼多，她怎麼可能離得開他們？
她不祈求他一時之間可以接受，但只盼著他能漸漸接受其他人。
楚寒沒有說話，或許他也清楚明白到所有前因後果，卻只是心裡依然接受不了。
「你累嗎？我給你按摩好不好？」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繼續糾纏下去，難得兩人可以這麼溫馨和諧地相處，這份安寧，她不想去打破。
他身上還有若璇下的蠱毒，安寧的日子，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