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好,這酒我來替你喝了。」
這話才剛說完,琉璃手裡的杯子憑空飛了出去,以平穩的速度慢慢飄向堂外。
整個過程就像魔術師在表演魔術一般,滿滿一杯酒來到南宮冥夜面前,杯中的酒水卻連一滴都沒有滴落。
他伸手接過落下的杯子,朝赫連昊天舉了舉杯,便昂首一飲而盡。
隨後指尖一挑,酒杯又以緩慢的速度回到琉璃的桌子上,緩緩飄落。
隔空取物這種武功在江湖上許多人都會,可是一般的人取物都是以迅猛的姿態,一下從對方手中或是從遠處把他需要的東西抓在手裡。
可是南宮冥夜卻有本事讓這杯酒平緩地飛到自己的面前,這一份功力有多醇厚,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那道修長的玄黑身影出現在大堂的門口,比天上的神仙還要漂亮俊美的臉孔驚得場內過半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賀華更是一下沒握住手裡的杯子,「啪」的一聲酒杯落在桌上,酒水灑了一桌一地。
如此絕色的男子,她長這麼大,除了楚寒還從未見過。
楚寒是狂傲而冷酷的,眼前這位男子卻是淡漠中透著幾許冷然。
他眼裡只有坐在主位上的女子,邁著緩慢的步子向她走去,步伐看似緩和,可是轉眼間卻已經來到她的身旁。
一個武功深不可測,長得又叫天下所有女人見一眼便想要尖叫的美男,怎麼能讓賀華不心動?
她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南宮冥夜,話卻是對琉璃說的:「夫人,請問這位是……」
琉璃淺淺笑了笑,拉著南宮冥夜的大掌,舉目望著賀華,溫言道:「他也是我的夫君,南宮冥夜。」
鬼醫南宮冥夜,他或許在江湖上名氣並不大,許多在江湖上涉足未深的人甚至並沒有聽說過他,但,對江湖事有所瞭解的人卻沒有誰不知道這個人。
傳說中,他醫術了得,一針可定人生死。
星辰國國君曾邀他進宮救治,可他一身冷然,斷然回絕,這事,曾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
江湖和朝廷事其實是並不可分的,並不像一些武俠小說裡說的那樣,江湖是江湖,朝政是朝政,事實上,兩者的關係複雜得很,絕對沒有表面看來那麼簡單。
南宮冥夜公然拒絕為星辰國君治病,算得上是一舉得罪了整個星辰國。
辰王甚至曾經排除一批又一批的大內侍衛要捉拿他,可他一直以來行蹤成迷,除非他主動出來見人,否則,根本沒有誰可以找得到他。
如此一個傳說,更為南宮冥夜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令大家沒想到的是,鬼醫居然是個俊美得足以讓天下女子瘋狂的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居然已經名花有主了。
賀華心裡那個糾結,簡直糾結得連腸子都抽痛了起來。
要是她能先遇上這個鬼醫,又怎麼會讓這個七公主捷足先登?
七公主收了五位出色的夫婿,這事江湖中人早有耳聞,就像剛才所說,江湖和朝廷是密不可分的。
朝廷裡發生了什麼事,江湖人士總是特別容易可以收到消息。
除非不公開,否則,沒有永遠的秘密。
就許世若晴這樣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卻同時擁有楚寒和南宮冥夜這樣兩位出色的夫君,你說,上天是不是很不公平?
南宮冥夜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直接扶著琉璃,把她攙扶了起來,沉聲道:「天色不早了,你身子不好,回房休息吧。」
琉璃抬頭看了他一眼,一絲為難。
他永遠都是這樣,從不需要理會別人的目光,不管是什麼場合,也不管周圍有什麼人在,他都只做他認為該做的事。
他知道她身子不好,不宜過度操勞,到點就該回房休息,便也可以不顧所有人的想法,直接扶她回去。
可她是這場宴會的主人,怎麼能說走就走?
她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語道:「我還有賓客在這裡,咱們晚點再回去好不好?」
南宮冥夜抬眼望去,視線淡淡掃過賀華與赫連昊天。
他的薄唇輕輕抿起,忽然道:「兩位還有什麼事需要與我娘子說?我娘子身子不好,需要休息了,如果事情不是太緊急,請明日再來吧。」
琉璃一怔,額角頓時掛滿了黑線。
他這樣跟別人說話,人家哪怕還有什麼話要說,這會也說不下去了。
有誰聽不出他明顯是在下逐客令?
這場宴會由琉璃所辦,宴請古剎和赤焰的幫主,可宴會才開始沒多久,主人家便已經下令趕人,這種事,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可南宮冥夜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哪怕他說著天底下最無情的話,聽在對方耳裡,不管男女也都不會覺得心裡不好受,甚至還會莫名地升起一種確實是自己耽誤了人家的感覺。
賀華忙向他們拱了拱手,朗聲道:「那……在下便先告辭了,接下去有什麼吩咐,只管派人來通知在下便可,在下絕對會全力以赴,不會讓夫人和南宮公子失望。」
說罷,她領著自己的幫眾,再深深看了一眼南宮冥夜後,舉步離開。
一群幫眾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離去,雖然人數不多,但氣勢卻依然逼人。
琉璃唇角不自覺抽了抽,看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含著一抹真誠和決心。
她居然就這樣答應了臣服於他們船隊之下麼?
雖說她本就已經和楚寒的人商議好,也已經接受了這個安排,可是,臨走時那一眼確實真誠和愉悅的,這當中沒有一絲面前的意思。
琉璃身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不清現在是什麼心情。
賀華答應得這麼爽快,該不會看在冥夜的面子吧?果然美男計對她來說真的是最有效的方式,可笑的是,冥夜甚至連一絲笑意都沒有丟給過人家,人家就這樣徹底沉淪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有這麼出色的夫君而自豪,可是,夫君太出色了,自會招引來蜂蜂蝶蝶,以後,想要安靜過日子,不一定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