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眸光閃動,不再說什麼。
被人稱讚少不了心中有點得意,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麼。
從來她都只是事後知道而已,至於事前,她根本想不透這麼多事情,也做不出這一切。
如果沒有楚寒,月璃如今落得個怎麼樣的局面,實在難以想像。
「真的不想座這個王位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寒忽然問。
那日她去找許世明月,雖然不知道她們具體說了些什麼,但是可以猜測到她心裡的想法。
她無心於朝政,而整個月璃皇族內就她和許世明月被朝中大臣所屬意,將來如果她不去當璃王也總得有人去上任,所以她直接替璃王選擇了明月。
若是七公主離開皇族,五公主去繼承皇位那也是理所當然,她們本來就都是被看好的殿下人選。
不過,她做事還是留有餘地的。
楚寒唇邊含著一抹難得溫柔的笑意,淺笑道:「可是你不知道你父王對此有什麼看法,所以你也不能給明月一個肯定的承諾,是嗎?」
琉璃張了張嘴,滿臉的訝異。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楚公子不知道的?
她去找五皇姐,他會知道此事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他的眼線本來就多,可就連她和五皇姐所談論的內容也被他推測得一清二楚,這一份睿智,真的讓她不得不佩服。
就像冷清從前跟她說過的一樣,她只能祈求與他為敵那一天不要到來,若真的有那麼一天,她一定會輸得一敗塗地。
「可是父王卻似乎不怎麼喜歡五皇姐。」這也是她所擔憂的。
不管怎樣,不曾忘記當初璃王與她提到許世明月的時候,曾暗示明月心思不太,他無意立她為儲。
直到現在為止,璃王依然只想著要讓琉璃來繼承皇位。
可她真的無心於此,等這一場戰役結束後,她只想找一個地方和她的夫君們安安靜靜過日子。
「等你離開之後,皇族裡再沒有七公主,父皇沒有其他選擇,自然會重新考慮你五皇姐。」明白她在擔憂什麼,他執起她的手,輕輕握著,給她一份有力的支持。
「你也覺得五皇姐有資格去繼承這個皇位嗎?」她知道許世明月在她這些夫君們心中,形象並不怎麼好。
連她也知道許世明月有著那麼一點小心思。
可是,又有誰能保證在這世上能找到一個完全沒有半點私慾的人?
人總是自私的,在許多方面都是,所以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去討論。
若是一點私念都沒有的話,那這個人也可以出家去當和尚尼姑了。
楚寒點了點她的鼻尖,唇邊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過:「別把人性想得太透澈,有些時候想得越多自己越難受,做人還是要糊塗一點好,否則,會活得很累。」
「那你呢?楚公子,你也想活得糊塗點麼?」她執起他的長指,拉到唇邊張嘴輕輕咬了一口。
楚寒卻因為她這個小動作惹得喉間一陣發緊,身下迅速繃緊了起來。
昨夜做完事後,他去了隔壁的房間練功,回來後便一直躺在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裡。
相擁而眠的時辰裡根本沒有合眼過,軟玉溫香在懷卻不敢去碰她,這種感覺比揍他一頓還要難受。
現在她居然還對他做出這樣挑逗的動作,當真以為他不敢碰她嗎?
可他也只有這麼個怨念而已,現在,他還真的不敢碰她。
一個懷了身孕的女子,在他看來是絕對脆弱的,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傷了她,傷了他們的孩兒。
她不願意讓別的大夫給她把脈,事情還是要等冥夜回來之後再說。
不過他有點懷疑南宮冥夜會不會因為太緊張而把事情說得特別嚴重,防止其他人碰她。
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那個看起來永遠冰冷淡漠的弟弟,在這方面也是有私慾的。
說到底,有誰會沒有?
琉璃並沒有多想,放下他的大掌後她又抬頭看他:「我真的不能去看看風嗎?他現在傷得怎樣?」
「有蜘蜘和你二皇兄照顧著,你還不放心嗎?」看她關心別的男人,他皺了皺眉心,始終有一份不悅和介懷。
畢竟風是她的死士,算得上是她的人。
想到這點,眉心更加糾結在一塊。
他忽然吐了一口氣,聲音沉了下來:「你既然不願意當月璃的國君,以後就不可能會有後宮,別再肖想著無關係要的男人,你想不起。」
琉璃被他的話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眸,她眨巴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底有著不滿,也有著震撼。
他在說什麼,難道她對風的關心也會讓他聯想到她和風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不成?
他居然這樣想自己!
她小臉一黑,掄起拳頭一拳捶在他胸前:「你少污蔑人,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只是純粹的關心他。」
「你就是關心太多,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男人。」他臉色也不怎麼好,唇邊的那抹笑意漸漸散去。
說起這個,誰心裡沒有氣?
琉璃不自覺輕鎖眉心。
這男人剛才還溫柔得緊,現在居然又恢復了一貫的傲氣和不屑。
她都做什麼了?不過是關心一下自己的手下而已。
不過,有些人是吃軟不吃硬的,楚寒明顯就是這種人。
她伸出小手揪了揪他的衣襟,強壓下心中的怨念,用盡量柔和的聲音道:「別生氣了,我只是把他當成自己的朋友,雖說他是我的死士,可是在我的觀念裡人與人是平等的,你該知道。」
楚寒是知道,她向來就有這麼奇怪的心思,分明只是她的死士,她卻能拿出真情實意來跟別人相處。
這樣的性情根本不適合在皇族裡生存。
可正因為這樣,對她的牽掛越來越深沉,濃到完全化不開散不去。
但,他依然介懷:「你什麼時候可以做到對別的男人硬起心來?我不想再多一個慕容雲飛。」
琉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果然,他們都在介意雲飛的事。
不過說起這一點,琉璃確實有那麼點心虛。
她咬了咬唇,垂下頭把臉埋入他的胸前,輕輕揪了揪他的衣襟,柔聲道:「我說了,不會有第二個雲飛,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