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淇雲狠狠刮了他一眼,轉身便往帳外走去。
本想用美人計,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把他制伏帶裡軍營,卻沒想這計用在他身上根本沒有半點效果。
她不會輕易放棄,色誘不成便另想其他辦法。
凌家軍帶著十萬大軍而來,而她的親兵也有十萬,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大可以自己的親兵去擋他一擋,只要能拖住他幾日便好。
反正都是皇家的東西,就算損兵折將她也不介意,她根本不在乎。
賓淇雲離開後,帳內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
凌霄拿起一旁的鸞弓輕輕握在掌下。
剛才聽到她說璃兒想要和許世江山成親的時候,心中確實很氣。
他自然相信琉璃不會背叛他們幾人,可他同時也知道那個女人有時候做事確實太衝動。
之前他們一直懷疑楚寒,可當楚寒把鸞弓送回來的時候他開始有點理解楚寒的做法。
讓琉璃留在月璃城確實是件危險的事,讓她身入險境還不如讓她離開。
當日他表現出對她的無情,就是要逼她死心離開這個皇族,可他沒想到的是琉璃根本不可能丟下她的父王不管,為了她的父王,不管要面對多少危險她也一定要回去。
月璃城裡發生的一切,他還未來得及去打探,只是日夜想著要快點趕回去。
只要他的大軍一到,他的小女人便能安全,這幾日心裡太著急,亂了一貫的平靜,確實想的不夠全面,如今回心一想,才驚覺自己太大意。
他早該想到那衝動的女人必然在洛西呆不下去,一定會返回月璃城。
還好如今她身邊有慕容兩兄弟的保護,安全自然不會有問題。
只要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她想做的事,不管她要什麼,就算她要整個月璃他也要給她打回來。
鸞弓依然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身側,他鬆開大掌,努力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不能再去懷念那一夜,繼續想下去,今夜又要無眠了。
……
在琉璃的強烈要求下,慕容雲飛並沒有公開她懷有身孕的消息。
以兩人的默契,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必定是不想因此而影響了大家。
她馬上就要投奔凌家軍,軍中有女眷本就是一件不方便的事,對大軍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若是在這個時候讓凌霄知道她懷有身孕,必定會拖延了他們的行程。
如今月璃城內大局未定,雖然事情到最後不一定非要動用武力,但為了以防萬一凌家軍必須要趕往京都,駐守在城外,隨時與楚寒裡應外合。
其實他們都知道,若非必要他們也絕不願意攻進城內,城裡都是皇家軍,是他們月璃的軍隊。
凌家軍雖然自成一體,但也是效忠於月璃,自己人關門打起來勢必會影響三國的局勢。
若是碧瑤和東籬拓日趁亂進攻,日焰國那邊肯定也會趁機從東面進犯,到時候腹背受敵、內憂外患,想要把局面控制下來便難了。
所以,琉璃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耽誤了大軍的行程。
這是他們到達望月城的第二個晚上,明日午時凌家軍就會到達望月城外。
今夜注定是個無法安寧的夜晚。
慕容霽陽在琉璃的房外徘徊了許久,想要去敲門卻始終鼓不起勇氣。
雲飛進去那麼久一直沒有出來,他不知道他們倆正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去敲門是否合適,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過去把房門敲響。
只是走了兩步,尚未靠近門邊,房門便「刷」的一聲被打開,慕容雲飛溫潤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霽陽微微一怔,這時候看到他,不知道為何竟升起了一絲心虛。
「我……我只是有些事。」他動了動唇,一絲尷尬。
「你進去吧,她尚未就寢。」其實在房中的時候他早已聽到他在外面徘徊的腳步聲,一直想著他什麼時候會進來,卻沒想到他竟然只是在外面來回踱步,沒勇氣進屋。
這一等,直接等了兩柱香的時間。
聽了雲飛的話,霽陽忍不住俊臉紅了紅,他薄唇輕抿,解釋道:「只是她說過想要些東西,我拿來給她,沒有其它意思。」
雲飛只是淺淺一笑便邁步出門,「我去給她準備些東西,你在這裡陪陪她吧,我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回來。」
一個時辰,會不會太久了點?
夜幕早就已經降臨,再一個時辰,夜色便已經很深沉了。
雲飛沒有理會他,逕直邁步走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慕容霽陽才吐了一口氣,舉步進了房。
房內,琉璃手中拿著一冊兵書,正倚在床邊認真翻閱著。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最好不要呆太久,以免引起別人誤會。」她抬頭瞄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兵書上。
「誤會便誤會,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霽陽走到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以喝茶的動作來掩飾他心底的尷尬與心虛。
誠如她所說的,一個大男子半夜確實不該進入她的閨房,他不是雲飛,不是她的夫君,他根本沒有進來的理由。
見他在那裡坐了半天,只是喝茶不說話,琉璃把兵書合上,抬眼看著他:「究竟有什麼事?」
她知道他來找自己必定是因為有事,這個傲嬌的男人才不會跑來問她一聲今晚吃得可好穿得可暖和?
雖然知道他對自己有那麼點心思,可她也明確說過她跟他之間不可能,如此,還不如借此機會好好與他說清楚,以免誤了他一生。
她從床上翻身下來,套上厚靴子,走到桌旁在他對面坐下,也學著他那般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淺嘗了兩口,才溫言道:「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雲飛很快就要回來,你有話就說吧。」
「他說要一個時辰才回來。」也不知道這個弟弟是不是故意要為他製造點機會,難道他來找他的女人,他心裡就沒有一點點不舒服嗎?
這究竟是他反映太遲鈍,還是心胸太寬廣?
換了是他,他不一定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