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河邊蹲下,捧起冰冷的河水慢慢洗淨雙手。
想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現在只想著趕緊到望月城與她相聚,若是讓她知道他抱過賓淇雲,哪怕只是為了將計就計引她入局,凌霄也不確定琉璃是不是接受得了。
站在賓淇雲那個位置,身不能移,臉不能轉,根本看不清他在做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先把我放開吧,我沒有惡意。」
既然他都知道是許世江山讓她來的,那他也該知道她其實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要拖住他的腳步而已。
凌霄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把手洗乾淨後,站起來走到一旁拿起剛換下來的濕衣服,舉步往帳營走去。
賓淇雲急得在他身後大叫了起來:「凌霄,你快解開我的穴道,外面這麼冷,你要把我活活凍死在這裡嗎?」
凌霄依然沒回頭,彷彿她正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聲音根本沒傳送到他的耳裡。
「凌霄!」她忍不住又叫了起來,「你……你若是解開我,我就告訴你琉璃一個秘密。」
他腳步一頓,想要回眸去看她,可猶豫了半刻還是把心中那份好奇給壓了下去。
他女人的秘密他自己自會去挖掘,不需要別人告訴他。
邁著穩重的步子,轉眼離開了這片夜色。
被丟下來的賓淇雲緊咬著薄唇,恨死了自己的一時大意。
還以為他真的相信自己就是琉璃,卻沒想到他早就看穿了她。
眼珠子往四周掃了掃,看著婆娑而動的樹影,聽著呼呼的風聲,心裡後悔不已。
雖然她可以自行衝破穴道,但那至少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凌霄的點穴手法哪是她能輕易衝破的?
卻不知道兩個時辰之後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天寒地凍的,又身穿薄薄的輕紗衣裙,這次不凍成冰棍才怪!
天哪,好冷血的傢伙!
……
夜已深,把行軍佈陣圖收起來後,凌霄褪去鞋襪上了矮榻休息。
榻上的枕邊安安靜靜放著他們凌家的鸞弓,那是屬於他女人的東西,在他回到凌家軍軍營沒多久後,楚寒便命人把鸞弓送了回來。
那畢竟是凌家軍的東西,放在如今的七公主殿並不適合。
三日之後他就能把這把鸞弓交到它主人的手上,想像著她的小手落在鸞弓上,他不自覺伸出大掌撫上她平時習慣握著的地方,就彷彿握著她的小手一樣。
從前總覺得男兒志在四方,女人於男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娘子總是會有的,只是娶回來後,他還是會過著從前的生活。
總以為一個女人對他來說絕不會構成任何影響,卻沒想到自從有了她後,如今只要腦袋一停歇下來,腦海裡飄蕩的便全都是那個小女人。
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以忙碌來麻痺自己的神經,可每當夜深人靜上床就寢時,他總會想起那瘋狂的一夜。
雖然賓淇雲假裝琉璃想要對他出手,可他卻沒有對她動手的意思,在她真正做出傷害到凌家軍或者傷害到月璃的事情之前,他沒必要對她出手。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那美好的一夜卻是賓淇雲賜給他的,所以對她,心裡總存了一份小小的感激。
他知道若是沒有她的媚藥,那小女人絕不會心甘情願躺在他身下,讓他在她身上瘋狂馳騁。
腦海中都是凌亂旖旎的一幕,身下又萬分腫脹了起來,他閉了閉眼,努力想讓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清香,他翻了個身,完全沒理會帳外的一切,繼續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賓淇雲掀開簾子躡手躡腳進入帳內,看著床上那抹寬大修長的身影,猶豫了半刻還是舉步向他走近。
可才靠近了兩步又覺得不對勁,腳步一頓,不敢再上前,反而又倒退了兩步,退回到原地。
榻上的凌霄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呼吸均勻,不見一絲凌亂。
她不確定她的藥是不是對他起了作用,可是既然答應了江山,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拖住這個男人的腳步。
按照他們的腳程,三日後凌家軍便會到達望月,從望月去月璃也不過是短短幾日的時間,而許世江山和琉璃的婚禮定在十日後,她出來得早並不知道後來月璃城裡發生的事,更不知道琉璃已經離開了皇子殿朝這裡而來。
她如今唯一想要做的事便是拖住凌霄,不讓他在他們大婚之前趕回月璃,雖然,她並不樂見那場婚禮的發生。
深吸了一口氣,再沒半點猶豫,她舉步向凌霄走去:「我知道你醒著,睜開眼看看我吧。」
讓她在寒風中凍了一個多時辰,這個男人,心腸真的好冷好硬。
他卻依然一動不動,彷彿完全沒聽見她的聲音,但賓淇雲知道他根本沒有睡著,自己的迷藥對他大概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否則,他的呼吸不會如此平和有力。
身後是她褪去衣裳的聲音,凌霄總算翻過身來看著她,見她已經把外衣脫了下來,露出僅著肚兜的身子,他錯開視線,沉聲道:「你若不想凍死在外面,我勸你還是把衣服穿上。」
「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往前靠近了兩步,幾乎已經走到榻前,「其實我並不介意你把我當成她,就當我只是一個工具給你洩慾好了。」
硬的不行便來軟的,想要對付一個男人,她有的是方法。
她沒有錯過他身下那份堅挺,穿著薄褻褲的他,身下的腫脹早已在她的視線裡暴露無遺。
原來所謂的深情也不過如此,見到漂亮的女子在他們面前寬衣,就算是冷硬如他的凌將軍,還不是一樣會對她動情?
她薄唇輕輕勾了勾,伸手就要去解裙子的腰帶。
凌霄從榻上翻身坐下,這次沒有半分閃躲,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掃過她身上裸露出來的肌膚,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他眸光微微黯去,忽然站了起來,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