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沒想到他對此事反應這麼大,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才搖了搖頭:「他什麼都沒做,真的。」
楚寒眼眸微啟,眼底的寒光頓現。
「真的,」她用力搖頭,「真的沒做。」
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楚寒才隱隱看到她藏於領口之下的那道傷疤,他大掌落在她的領口用力一扯,直接讓她整個雪白細嫩的脖子呈現在自己面前。
長指拂過她的傷口,眼底的殺氣瘋狂外溢:「是不是他做的?」
她嚇了一跳,慌忙想要拉緊自己的衣襟:「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可他不允許!「不要騙我!」
「是真的,寒,只是我不小心。」她真的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多生事端,不管是誰做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更何況二皇兄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他如今練功把自己傷成這樣,哪裡還能抽出精力去對付江山?
再說,她也不想看到他們倆起干戈。
「你聽我說,寒,我告訴你這事只是想讓你知道二皇兄身上或許根本沒有那個月牙兒胎記。」就如蜘蜘所說的,若是身上有什麼明顯的特徵,明知道人家在找他,他必定會把那個明顯的特徵給隱藏起來,又怎麼可能輕易暴露在別人視線裡?
許世江山曾經想過要強迫她,可就算他再失控也不可能會忽略掉這一點。
她抬眼看著他,沉聲問:「或許,他真的不是三皇子?」
可,若他不是星辰國的三皇子,那麼,究竟誰才是?
碧瑤讓三皇子潛伏在月璃二十多年,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你匆匆忙忙趕來就是想要跟我說這件事嗎?」他繃緊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剛放鬆,胸臆間便湧起一股翻湧的血氣。
他斂了斂神,拚命把那股翻湧的血氣壓了下去,才吁了一口氣,靠回到雕花木柱上,長臂再次落在她腰間,緊緊摟著她讓她貼上自己。
「正如我所說,他就算不是星辰國的三皇子,也必然和碧瑤王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對我們來說他是敵非友。」想了想他又道:「你以後就留在這裡,不要再回去了。」
琉璃卻搖了搖頭:「我答應過與他成親,只要他……」
「你明知道他對月璃國有異心,還打算和他成親嗎?」他知道她對許世江山沒有男女之情,可是想著她要與別的男子成親,心裡總是不舒服,這事他絕不允許。
琉璃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稍安勿躁:「我不會與他成親的,這一場婚禮要麼不存在,要是存在,與他成親的一定不是我。」
楚寒睜開眼眸,淡淡瞟了她一眼:「你還打算來個金蟬脫殼不成?」
琉璃淺淺笑了笑,才道:「別說他了,我這麼十萬火急的趕來想要和你說這事,沒想到你早把一切掌握在自己的股掌中。」
想來,對比起他,她確實太稚嫩了些。
楚寒卻搖頭淺笑道:「至少在你想到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人是我,這點上,讓我很開心。」
琉璃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裡沒了過去那一份狂傲和自負,卻是虛虛軟軟的,輕浮無力,她不由得捧起他的臉,沉聲問:「你練的究竟是什麼武功?為什麼會把自己傷成這樣?」
楚寒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只是不小心而已,以後我會注意的。」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但自己對這些內功心法畢竟完全不在行,也看不出他所練的會不會是什麼邪門歪道的功夫。
她用力盯著他的眼眸,想要看進他眼底的最深處,那裡卻是一派平和,沒有一絲波瀾。
她吐了一口氣,柔聲道:「不管怎樣,不要拿自己來冒險,答應我,好好來保護自己,好不好?」
楚寒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垂眼看著她,眼底帶著一份愉悅的笑意。
他不回答她是因為他不想騙她,他的性子還像從前那般,寧願不騙她也不願去哄她。
這樣的性格琉璃比誰都清楚,既然連他都保證不了自己的安全,事情必定如她所想的那般驚險萬分,甚至,比她想像的還要困難重重。
她看著他的大掌,一絲氣餒:「那麼,我能為你做什麼?」
「有,你能為我做的事太多了。」
琉璃盯著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既然宮裡這一切陰謀詭計她無論如何猜不過他們,也籌謀不來,便只能努力說服自己去相信他,安心去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楚寒的指尖落在她嬌俏的鼻尖上,笑得邪魅:「例如,我現在就需要你給我……暖床。」
歇了一會,體力略有恢復,邪念便不自覺動了起來。
他挪了挪身軀,大掌落在她腰間,拉著她的身子貼緊自己:「感覺到了嗎?它需要你。」
「不行!」被他忽然邪惡起來的舉動嚇得心慌意亂,她慌忙輕推了他一把,想要從他身上離開:「你受了傷,絕不可以。」
「已經好了。」從她回月璃後第一次跟著許世江山踏入華榮殿,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對她的想念便瘋狂長了起來。
這時候她人就在他懷中,天時地利人也和,哪裡忍得住?
「我只要一次。」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胸前,輕輕揉捏了起來。
「不!」她用力拉下他的掌,這次,無論如何不願意屈服:「不要這樣,你身體不好,不能再……這樣。」
「璃兒……」
「不要讓我擔驚受怕,寒,我會不安。」她抬眼看著他,懇求道:「等你好了,好不好?」
「璃兒……」
「等你好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再次拉下他不死心爬上的手,她堅決道:「這次真的不行,等你好了,我一定會聽你的,什麼都聽你。」
楚寒用力盯著她的臉,呼吸粗重。
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好起來的一天。
沉默了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抱著她翻身下了床。
琉璃本想讓他在床上多休息,可他已經摟著她的腰往書桌而去:
「看到了嗎?這桌上堆得滿滿的都是從各地送來的書信,我只翻閱了一小部分,還有大部分依然原封不動地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