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沒理會賓步淇雲的話,大步往房內走去。
反正他就從來沒有奢望過,從一開始琉璃便對他拒絕得很乾脆,從未給他一絲機會。
只是這幾日相處以來,她似乎慢慢能接受自己了,所以他才會在死灰一般的心底升起一絲希望。
賓步淇雲也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錯,可她依然沒有放棄勸說:「琉璃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就肯定她接近你沒有目的?」
江山斜瞟了她一眼,冷哼:「她現在在這個皇族裡什麼都沒有,你和她深交了這麼多年,難道看不出來現在的她和從前的那個許世琉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嗎?現在的她對璃王的寶座根本就不在意。」
淇雲沒有說話,他說的沒錯,現在的許世琉璃和從前很不一樣,她曾經想過這一切是不是她裝出來蒙騙世人的假象,可是接觸下來才知道,她是真的變了。
至於她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她也說不清楚,只是溺水一場就變得如此,改變也實在太大了,感覺就像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那般。
她沒有再說什麼,江山卻回眸看著她,認真道:「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樣而針對她。」
賓步淇雲聽了他的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二皇子,你當真以為我喜歡上你了?」
她笑了好一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他說的話有多可笑一般,讓她幾乎連眼淚都要笑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平靜了下來,瞟了他一眼,冷哼:「別自作多情了,我不過是太久沒碰男人,想找個男子好好溫存一下罷了,你若不高興,我去找別人就是。」
「不送。」許世江山轉身往房內走去,再不看她一眼。
賓步淇雲也只是從鼻子上哼了一口氣,之後大步離開,就連房門也沒有給他關上。
江山隨手一揚,大門隨即被掌風掃上。
他倒在床上,想著剛才在院裡與琉璃那一吻,心裡暖暖的,唇邊似乎還留有餘香。
雖然她一開始在抗拒,可是他能感覺到她慢慢也融化在那一吻中。
當她不再抗拒,對自己表現出溫順的時候,那種滋味竟比他完成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或是領兵攻下一座城池更讓他愉悅和激動。
可他依然看不清,看不清她那顆心。
璃兒,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
……
今夜琉璃特地吩咐風和火早早回房歇息,可她回房間時卻看到風依然守在她的門外,一直在徘徊。
她微微怔了怔,才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他跟前:「在這裡做什麼,有事找我嗎?」
在她剛進院門時風已經發現了她,他看著她一路走來,臉上眼底都是愉悅的笑意,雖然有些事情他不該問,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為何最近對二皇子態度如此?」
「如此?」她抬眼看著他,只是搖了搖頭,淺笑:「進來再說。」
「已經很晚了。」三更半夜,他一個大男人進她的閨房總是說不過去,他知道她性情灑脫從不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可是身為她的手下,他不得不主動去維護她的名聲。
琉璃卻只是歎了一口氣,靠在門邊盯著他不平靜的臉,臉上的笑意斂去,柔聲問:「說吧,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想要對我說?」
「我只是……」他不敢直視她的臉,這張臉比星辰還要漂亮迷人,他怕看多了自己的臉又會紅起來,他沒忘記她說他的臉再紅下去一定會被燒壞。
「只是什麼?」琉璃斜斜靠著,好整以暇地看他。
「只是,」猶豫了好一會,他才道:「我知道我不該多管閒事,畢竟那是主子們的事,可是……」
「有話你就說吧,如此吞吞吐吐什麼時候才能說完?」她沒有太多的精力陪他在這裡折騰,今夜,很累了,她只想早點上床歇息。
「我只是不明白,」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主子明知道二皇子對你有……有那種想法,為什麼還要故意去親近他?」
「他是我的皇兄,對他好不是應該的嗎?再說將來他還可能是璃王,我們現在多討好他,將來的日子才好過。」她斜斜靠在門上,不鹹不淡的回應著他的話。
淡薄的月光灑在她臉上,暈出一圈眩目的光亮,可風卻忽然看不清她那張臉,也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愚昧,可是依然想不明白。
「我只是覺得主子不應該。」
「那你覺得什麼才是應該的?」她真的有點累了,一直靠在門上也快站不住。
抬頭看了看月色,時辰已不早,她看著天邊那幾朵星辰,幽聲道:「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有辦法和你說,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做什麼,我還是我,還是那個說過要和你們好好過日子的我。」
今夜的星星並不多,和她的心情一樣,看似明朗卻透著幾許失落。「將來等你們各自找到心愛的女子成親之後,若是願意還可以跟在我身邊,雖然我很窮,可我有幾個很富有的夫君,他們不會虧待你們的。」
從來沒像現在這般為自己擁有幾個出色的夫君而驕傲過,雖然她很不恥女人要依靠男人而生活,可她的男人每個都那麼出色,想要不依靠他們,還得要他們願意才行。
想到那幾個男人,她薄唇不自覺勾了勾,眉眼彎彎,這一刻的笑真誠而愉悅。
可風聽了她的話卻臉色一沉,認真道:「我說過,我永遠不會有家眷,這一生我只會追隨在主子左右,至死不渝。」
「就算有家眷也不會影響你追隨我。」琉璃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從遙遠的天際收回,落在他臉上,認真道:「我不知道父皇當年訓練你們的時候都對你們說過什麼,或者有過什麼要求,不過現在既然你們認我為主子,那便應該要聽我的。」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或許過於強硬了些,她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
「既然如此便多聽我一句,我希望你們以後可以找個適合的女子生兒育女,就算你們有了家眷也還可以守在我的身邊,就像……」
她眨了眨眼,忽然調皮一笑道:「就像保鏢一樣,我付給你們工錢,你們保護我的安全。可是保鏢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你們白天保護我就好,晚上該回家和妻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