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那些都不是她自願的,是許世琉璃害的她!
若這世上沒有許世琉璃這個人,她又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當初許世琉璃把若晴的畫送到抱雲軒,就是查到了她背後那千絲萬縷的關係,想要利用背後那個人去除掉母妃,可是她千算萬算卻算錯了一步,那個願意為她出頭的人又怎麼會傷害母妃?
要不是那副畫像,楚寒也不會找到她,說起來,她還要感謝許世琉璃那個自作聰明的主意。
可是她過去所受的苦卻都是拜她所賜,這一生她是恨極了她。
儘管心裡對琉璃有著無限的怨恨,可看著楚寒時她眸子裡只有悲傷和後悔,盯著他冰冷的眼眸,她再次哀求道:「我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真的,你相信我。」
楚寒只是冷冷盯著她,半晌,轉身離開:「送她回去,給我好好看著。」
「是。」暗影鬆了一口氣,這次他沒有去碰許世若晴,只是看著她,沉聲道:「晴姑娘,請。」
若晴再沒有多說什麼,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旁,一步一步往公主殿而去。
總算是逃過了一劫,而這一劫全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比她從前所有的遭遇還要恐怖百倍的代價!
夜依然很冰涼,可想起楚寒剛才不帶一絲情意的眼神,心底的寒意卻是比這無情的冬風更冷上半分。
她始終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經看透了他娘的情況,為什麼還願意和母妃合作?
為什麼他不直接拆穿母妃,甚至直接與她宣戰?以他的實力想要把母妃拉下台也不是不可能,他如此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讓暗影送她回去好生看著,那就是說以後她的行動將會受他們限制,再不像從前那般自由。
她在這裡的情況想必也無法傳達給母妃,她不知道如何去扭轉這個局面,只是心底藏了太多的疑問,一時半刻無法解開。
楚寒,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
琉璃沒忘記她曾答應過許世江山還要給他按摩,在他房間折騰了大半夜,出來時夜色已深沉。
那男人,哄他睡覺困難得很,明明和他沒什麼交集,可就因為她早上答應過夜裡替他按摩,整整一夜,居然連保姆的工作都做上了,還得要伺候他上床,哄他入睡。
不過,想到今夜或許還會夢到雲飛,所有的不甘和抱怨也都被吹散在風中。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回到夕院,好說歹說把風和火趕回自己的房間,不讓他們整夜都守在門外。
直到視線裡再沒有他們的身影,她才進了寢房,把門關上,之後走到窗邊,把窗戶大開。
絲絲寒風滲入,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可她心裡卻是暖暖的。
從前最怕黑的她,因為不知道雲飛的魂魄會不會怕光,所以就連房間內唯一那一點燭火也吹滅了才脫去鞋襪上床。
看著從窗外灑入的淡淡月色,她滿心期待地閉上眼,可是越想趕緊睡去便越是睡不著。
她在床上滾來滾去,輾轉難眠,也不知打了多少個轉,意識卻依然清晰得很。
怎麼辦?若是睡不著便不能做夢,若不能做夢又如何能夢到他?
可她越是焦急腦袋便越是清醒,想要睡過去似乎很難。
這時候要是有安眠藥多好。
她又爬了起來,翻箱倒櫃,想要從櫃子裡找一些能助入睡的藥物,可是抽屜裡除了老御醫留下治外傷的藥,再無其它。
她懊惱地回到床上,躺在被褥裡,緊閉著雙眼,一心想著要趕緊睡過去,卻依然睡不著。
又一骨碌坐了起來,她咬著唇拚命思索著讓自己入睡的方法,剛才綿羊都已經數到一千多頭了,卻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該怎麼辦?
忽然想起來,南宮冥夜教她醫術時,曾教她昏睡穴在哪裡。
她眼珠子轉了轉,伸出食指毫不猶豫朝自己頸脖上某處用力摁下。
這一指摁下去,意識頓時模糊了起來,倒在床上的那一剎那,她懊惱地發現原來被子在不知不覺中被她蹬到了地上。
這下完了,寒冬臘月的,要是一整夜不蓋被子,明日起來會不會染上風寒?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時間生病?
就這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輕撫她的臉。
她的眼皮沉睡,完全睜不開,卻明顯能感覺到那隻大掌暖暖的,讓冰冷的自己尋回了一絲暖意。
一床軟綿綿的錦被蓋在身上蓋下,可被子是冰冷的,她不自覺縮了縮身子,夢囈了一句:「冷。」
這個字才剛脫口而出,柔軟的身軀已經落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中。她想用力睜開眼皮,卻依然無能為力,可她分明能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那麼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讓她心頭泛過一陣溫暖和激動,她伸出手摟著他的腰,不自覺把臉埋入他的胸膛,滿足地低吟了句:「雲飛。」
可是她依然睜不開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點穴時摁的力度太大,明明意識已經清醒過來,卻還是無法睜眼去看看他。
她又動了動唇,呼喚了聲:「雲飛。」
脖子上傳來一絲淺淺的痛意,猶如被蚊子咬了一口般,她驀地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興奮地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我總算等到你了,你總算又來了。」
「你一直在等我?」他盯著她興奮的臉,眸底的愉悅隱藏不住:「把窗戶都打開,不怕冷嗎?」
就連被子都蹬到地上,這女人的睡相何其不雅。
「若不打開窗戶,我怕你進不來。」這一刻,他真真實實出現在她眼前,她的激動難以用筆墨形容。
抱著她的那條胳膊粗壯有力,他的胸膛暖暖的,他的心跳一陣一陣傳入她的耳膜……如此真實,完全不像是在夢中。
她用力摟著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紅唇:「我好想你,雲飛。」
慕容雲飛淺淺笑了笑,笑裡帶著一絲寵溺和無奈:「你就是關著窗我也能進來,下次不要再這樣折騰了,若是得了風寒怎麼辦?」
「那就讓我病死過去,直接到你身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