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許世若晴明顯含著諷刺的話語,琉璃只是淺笑,柔聲道:「我和你二哥快要成親,而你和楚公子大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如此一來,大家也都是一家人,關心一下未來的妹夫也是應該的。」
不管她這句話是有意想要說給別人聽,還是只是為了打破若晴那話所留下的尷尬,這樣的話語聽在楚寒的心裡就彷彿拿著刀子在他心中宰割一樣。
他們分明是夫妻,如今她卻口口聲聲說著要嫁給別的男人,而他在她的眼裡只成了她的妹夫……
雖然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自己,可他不喜歡聽到她說這種話。
他的目光依然緊鎖在琉璃身上,而琉璃卻早已回過頭與老闆討論起新的布樣來。
許世若晴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她的男人總是一瞬不瞬盯著琉璃,眼底那一份憐惜看在她眼裡就如同吃進去的蒼蠅一般噎的難受。
她伸手去拉楚寒的衣袖,柔聲道:「既然凌姑娘還有事情要做,那我們也不該打攪她,我們先回殿吧。」
楚寒卻只是微微揚了揚手,輕易躲開她的觸碰,他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向前一步盯著琉璃道:
「楚氏在這月璃城也有數家布莊,若是你不嫌棄,可到我的布莊看看,這兩日來了一匹新織造的皮絡貢緞,做出來的衣裳柔軟輕薄卻比棉布更能御寒,用來做衣裙,穿在身上絕對如仙子一般好看。」
聽了他的話,琉璃頓時眉眼一亮,回頭看著他忍不住驚喜道:「真有這樣的布匹?」
他點了點頭,聲音柔和:「你知道我從來不騙你。」
他是瞭解她的,雖然經歷了那麼多她始終還是當初那個小女孩,愛美,對漂亮的衣裳情有獨鍾。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過去的琉璃是個服裝設計師,只是單純認為她喜歡漂亮的衣裙。
琉璃卻猶豫了起來。
對他所說的薄而柔軟又可以御寒的布料十分感興趣,可那畢竟是楚寒的地方,他身邊還有個許世若晴,她這樣隨他回布莊,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見她猶豫不決,楚寒繼續遊說道:「那布料做出來的裙子只穿一層也勝過一件厚棉襖,若是冬天能穿上便不需要整天穿著厚厚的衣裳出門,如此,你那份清逸脫俗的氣韻就不會被這個寒冷的季節所掩埋。」
「我去。」光是聽他這麼說,想像著大冬天還能穿著飄逸動人的裙子,一顆心便已經雀躍不已,以至於就連脫口而出的允諾也是出了口她才反應過來。
她抿了抿唇,一絲尷尬:「我只是,只是想……」
「我的布莊你也該去看看。」不容她再抗拒,他向前半步,伸手就要去摟她的腰,「我帶你去。」
琉璃卻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躲過他的觸碰:「我自己可以走,請楚公子帶路吧。」
她怎麼能忘記這個男人最愛動手動腳,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他身邊分明還有個許世若晴,他卻還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接觸自己,在他的心裡,女人究竟算是什麼?
琉璃心裡悶悶的,也不等他帶領,丟下一張銀票後直接大步往門外走去。
經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忽然絆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驚呼,身子已經往門外撲去。
身後的風和火同時一急,大步向她奔去,可離她最遠的楚寒卻在轉眼間來到她的身前,大手一撈直接把她拉入懷中,免去了她親吻大地的難堪窘況。
琉璃慌忙站直了身子,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可他那條長臂卻如鋼鐵一般堅硬,把她牢牢鎖在懷中不允許她推開半分。
她抬頭,本想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卻沒想到一不小心撞入那兩弘深不見底的寒潭,所有的目光瞬間被他吸引住,牢牢鎖在他如星般令人沉醉的眼眸裡,再也不能移開半分。
熟悉的柔軟身子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懷中,楚寒低垂眼簾,看著她一雙比明珠還要漂亮璀璨的眼睛,還有高挺的鼻樑和小巧的薄唇,一顆心迅速沉淪。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低頭吻住她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了一聲女子不悅的尖叫:「放開他。」
是「他」而不是「她」,似乎一直抱著對方不願意放開的人是那個無法掙脫對方長臂禁錮的女子。
琉璃只覺得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許世若晴的掌心已經落在她胳膊上,用力把她往外拽去。
「你做什麼?」只是一個閃神便讓他的女人受到無辜的傷害,楚寒目光頓時變得冰冷,大掌扣住許世若晴的手腕,硬是把她落在琉璃手臂上的掌拉開,他盯著她,眼底都是怒意:「你敢傷害她。」
與此同時,風和火已經來到琉璃身邊,謹防著許世若晴再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只是楚寒如今還摟著他們的公主,而他們的公主彷彿對他並不抗拒,如此,兩人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琉璃揉了揉被抓痛的胳膊,意識總算清醒過來,她用力想要推開楚寒,可楚寒卻依然不放開她。
推不動他她只能瞪著他,沉聲道:「若是楚公子再如此,那今日這布莊我也沒必要去看了,我要回殿了。」
楚寒的目光落在她含怒的小臉上,看著她眼底漸漸升起的怒意,他不自覺鬆開手放了她。
大掌一鬆,同時放了許世若晴,他轉身大步往前走去:「既然答應過去看,那便陪我去走一圈,皇族中人最注重承諾,不可言而無信。」
琉璃盯著他略嫌蕭索的背影,額角頓時掛滿了黑線。
陷害她的時候就把她的皇族血統撇得一乾二淨,強迫她的時候竟然強調起她這個皇族中人的身份來了,這個男人,根本還是像從前那般惡劣!
她咬了咬唇,本是不想跟他去的,可在看到許世若晴那雙飽含怨恨的目光後,心裡叛逆的因子頓時爆發了出來。
本來就是許世若晴從她的身邊搶走了她的男人,和她曾經的夫君合夥去害她的父皇,如今她有什麼資格去怨恨自己?
這麼想著,她大步跟上楚寒,再不看若晴一眼。
氣死她,看她還敢不敢勾引人家的男人。
她只是一門心思想要讓若晴難堪,卻沒想起來,在自己心裡,依然還把那個傷害自己的男人當成是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