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琉璃握住他的大掌,把它從自己的臉上拉下,抬眼看他:
「你已經打算好了要死在這裡,你根本不可能回來找我。初陽,不要再騙我了,你已經騙過我一次,到現在,你還要對我撒謊嗎?」
他眸光一黯,沒有再說什麼,她不是個三歲小孩,不可能讓他一騙再騙。
可是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他比誰都清楚,這一刻他們還留在這裡,便是他拖累了她。
他幽幽歎了一口氣,唇角含著一抹笑意:「其實你回來我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也不枉我對你如此執念了。跟冷清回去吧,他對你的憐惜並不比我少,他會照顧好你的。」
琉璃用力搖著頭,眼角的淚又不小心溢出:「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用再說了,我絕對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她已經錯過一次,從今以後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在這樣一個世界,她本不相信還有人真心實意對她,可這個男人卻用他的生命在保護她。
從前的她疑心太重,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是他的深情和守護告訴她這世上還有人值得她信任,還有人是真的在關心她,這時候她怎麼能丟他一個人在這裡等死?
「不要趕我走,初陽,我們說過的,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不要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好不好?」
「你不會孤單的。」他的笑很淺很淡,卻含了一絲無奈與寵溺:「你身邊的夫君哪一個不是出色出眾?有他們在你身邊,你如何會孤單?」
說起那幾個男人,琉璃不由得臉色一沉,她看著他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介意我身邊還有其他男人,我,我……我可以為了你……」
「不要說了,被再說些傻話。」她現在只是被他感動了,才會說出這些不計後果的話語,可他比誰都清楚,她根本放不下那幾個男人,不管她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她還是放不下。
長指在她額上點了點,他道:「丫頭,你只給我擦了上半身,我下半身還髒著呢。」
琉璃紅了紅臉,知道他只是想要岔開話題,好讓她放下心頭這一刻的焦慮和絕望。好不容易放下成見聚在一起,她是該好好和他說說溫情的話,可是,真要讓她幫他拭擦那地方……
她垂下眼簾,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坐了起來,動手去解他的褲腰帶。
「當初執意要看我的身體,就是為了想要看看我小腹處有沒有三皇子那個月牙兒胎記嗎?」忽然,他淺笑道。
琉璃指尖一頓,垂眼看他:「你……你都知道?」
可既然他知道,為什麼當初還要那樣去懲罰她?
她咬了咬唇,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滿和抗議,「知不知道那一夜你把我折騰的好慘?你讓我沒有一絲尊嚴,在你面前無地自容,那時候我……我真恨不得一頭扎進海裡去,再也不用面對你。」
「可你終究還是捨不得,不願意跳下去。」他朗朗一笑,帶著她的小手一鼓作氣脫下自己的褻褲:「你是捨不得它麼?」
這麼說著,大掌帶領著她去觸碰自己的昂揚。
琉璃被他這個下流的動作嚇了一跳,沒想到表面上如此平靜地與她說話的他,身下居然已經……
她慌忙抽回小手,別過臉不讓自己的視線接觸到那個令人臉紅耳赤的傢伙,小心翼翼越過他,下了床後才又去擰乾毛巾為他拭擦了起來。
其實宗政初陽還不至於病到要她來照顧自己,可既然她願意,他何樂而不為?
感受到她那一雙小手在他身上不斷遊走,那一處便更膨脹了起來。
琉璃不斷錯開目光才不至於讓自己的視線觸碰到那個可怕的東西,可不管她如何躲避,最終還是得要去為他拭擦那一處。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地直視它,拿起毛巾,小心翼翼為他擦乾淨。
她有點懷疑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在整她,不過……她咬了咬唇,看在他為自己受了那麼多苦的份上,被他整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好不容易為他拭擦完,她才手忙腳亂地抓來床上那套衣裳,終於在折騰了很久後,把衣裳套在他的身上。
她吁了一口氣,端起水盆,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去換一盆乾淨的水來給你洗洗臉,你在這裡等我。」
宗政初陽點了點頭,目送她出去。
那一抹纖細的身影讓他狠狠悸動著,原來這就是夫妻情深的感覺,終於,在臨死前他還是深刻地感受了一回,這一生,死而無憾了。
眼皮漸漸沉重了起來,他無力地倒回了床上,盯著那一扇門,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閉上雙眼。
琉璃回來時,宗政初陽已經沉睡了過去。
她小心翼翼把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用生平最輕柔的動作為他把一張臉洗乾淨,才拉過被子給他蓋上,讓他安靜歇息。
她在床邊看了他許久後才躡手躡腳出了門,小心翼翼為他拉上房門。
院子裡,慕容霽陽兩兄弟不知道從哪裡打來幾隻野味,正在院外那條小河邊清理著。溫雅和凌雲也在一旁生起了火,不知道在煮些什麼。
幾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唯獨不見冷清那一抹素白的身影。她也知道今日自己的舉動傷了他的心,可是今時今日,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
她走到慕容雲飛身旁,想要動手幹活,可看著血淋淋的野雞,又忍不住心頭一陣翻滾,不忍多看一眼。
慕容雲飛和慕容霽陽同時側頭看了她一眼,慕容雲飛淺笑道:「主子不習慣幹這種粗活,你還是到一旁坐著等我們吧。」
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來這事,只得點了點頭,到了一旁的石頭上坐下,看著他們。「你們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的?」
慕容雲飛道:「鬼谷也是我師父鬼谷子生前居住之地,從前我也曾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日子,因此對這一帶還算熟悉。」
「那他們……」琉璃想了想,看著遠處的溫雅和凌雲,「凌將軍和……」
猶豫了半刻,還是選擇大方地喊出那一個被自己強壓在心底許久的名字:「冷清……他們怎麼也知道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