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琉璃那明顯不太友好的態度,玉娘也不生氣,只是一笑置之。
既然爺說了不需要姑娘伺候他,那她也沒有必要主動去討好,雖然爺說他是他的義弟,但她卻分明感覺到他們之間不只義兄義弟這麼簡單的關係。
尤其,那小毛孩還一直拿怨恨的視線射殺她,若是她沒猜錯,她必定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或許,還是爺的其中一個小情人。
不過能把她帶到這裡來,足見爺對她的態度並不像對從前的那些女子一般,從前,他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女子來她這裡。
她又給宗政初陽倒上一杯酒,才柔聲道:「這些宮中的事情,我們這種身份微薄低下的人哪能知道?只不過聽說這個三皇子失蹤了很多年,這一次回來,聖上歡喜得很,聽說想要為他舉辦認祖大典,把他的身份公諸於世。」
「那為何沒有?」宗政初陽問。
玉娘搖了搖頭:「有傳言說是碧瑤王妃不允許,大概是怕三皇子剛回宮,在宮中的勢力還未鞏固,如此出風頭怕引起其他皇子的嫉恨吧。」
宗政初陽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月娘又端起酒湊到他唇邊:「爺很久沒在玉娘這裡留宿了,今夜爺便留在這裡吧。」
雖然明知道對面那女子跟他關係匪淺,但他既然不拒絕自己的親近,便是說明那女子對他來說還不至於重要到讓他拋棄自己。
她每天都在這裡等著他盼著他,就盼著有一天他還能回來再看她一眼,如今他既然來了,她又怎麼捨得輕易放他走?這一走,下次見面不知會在何年何月,她已經不再年輕,等她人老珠黃的時候,他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了。
可宗政初陽搖了搖頭:「你該知道我已經成親了。」
玉娘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他成親的消息恐怕天底下沒有人不知道!畫扇樓樓主進了公主殿成了七公主五位夫婿中的一員,這事整個揚川大陸有誰不知道?
可她還是不死心:「玉娘知道爺和月璃國的七公主成親也是迫不得已,玉娘沒什麼要求,只求爺今夜能留下來,好讓玉娘能一訴相思之苦。」
當然,她做夢也沒想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便是他的娘子許世琉璃,若是知道了,這話她不一定還說得出口。
宗政初陽也沒打算在這裡公開琉璃的身份,畢竟這一趟星辰國之行風險重重,而琉璃身邊也沒其他人保護,所以不管他要去哪,也只能把她帶在身邊。
他伸出長臂摟上玉娘纖細的腰肢,故意忽略掉對面射來的那道殺人的目光,淺笑道:「她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琉璃不知道他口裡的「他」是誰,光是看到他們倆現在這副親暱的模樣就已經足夠讓她火大了。要不是想著他可能還有苦衷,她早就掀翻桌子立馬走人。
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肆意**,就算他不喜歡她,她也還是他的娘子,他怎麼能做得如此過分?就算他心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可看他們的相處,不難想像他們從前有過多少次歡愛!
該死!心底的怨恨,難以平復!
可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玉娘沒有想太多,他每一次來都會問起「她」,她也知道他們兩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這事情輪不到她來過問。
她又為他倒上一杯酒,才淺笑道:「她還是老樣子,高興的時候還會接待幾個客人,不高興了便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誰也不見,這倔強的性子就連媽媽也拿她沒轍。不過既然她是爺的人,媽媽也不敢動她,或許她也正在等著爺來看她,您要不要先過去看一看?」
宗政初陽搖了搖頭:「我只要知道她安好便足矣,這次來是為了看你,而不是看她。」
玉娘笑得十分嬌媚,眼角餘光不自覺瞟向對面的琉璃,見她氣得小臉通紅,她也只是淺笑,眼底並沒有一絲得意的神色,更沒有勝利的光芒。
爺來看她已經讓她很開心了,這種爭風吃醋的事她不屑於去做也沒有資格去做,畢竟她沒有想過要一個人獨佔他。
「玉娘真的很想爺,爺今晚就留在這裡吧。」她說著,竟然動手把自己的外衣脫下,露出只著肚兜的雪白身子。
琉璃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見過不要臉的,但從沒見過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這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呢,她怎麼能就這樣寬衣解帶起來了?
玉娘卻似乎完全不當有她這個人存在,脫完了外衣又去解裙子的裙帶,宗政初陽的大掌卻落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今夜我不能留在這裡,以後……」說到這裡,視線不自覺往琉璃那一端瞄去,見她一張小臉已經由朱紅變得蒼白,知道她已經忍耐到極點快瀕臨爆發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玉娘,淺笑:「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這麼說著,他忽然站了起來往琉璃走去,向她伸出手:「走吧。」
琉璃卻只是瞪了他一眼,無視他那只伸出的手,自己爬了起來大步往門外走去。宗政初陽也隨著她出了門。
被丟下的玉娘眼底閃過一絲沉痛,她彎身揀起地上的衣裳慢慢穿上,才走了出去,對門外的小廝喊了一聲:「把房間的東西收拾掉。」
「是,姑娘。」那小廝進了門,忙碌地收拾了起來。
玉娘的視線一直落在往樓下走去的宗政初陽身上,眼底除了痛只餘下無奈。
他每次都是如此來去匆匆,雖然她曾經是他的女人,可是她也知道在他心裡從來都沒有自己,他每次過來,雖然狀似無意,可總會問起「她」。
直到宗政初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她才收回落寞的目光,抬起頭,不自覺看向對面高樓上那一扇緊閉的房門。
「她」在那裡已經呆了那麼久了,既然宗政初陽那麼在乎「她」,為什麼不把「她」贖出去,還讓「她」在這裡一直接客?
她不懂,可她卻知道,如果有一天宗政初陽真的把「她」接出去,那自己這一生,恐怕再也沒機會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