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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6章 不想再提起 文 / 幾世輕狂

    如同面對慕容雲飛時一樣,琉璃看著慕容霽陽那張清寒的臉,問:「我能換一個信物麼?」

    慕容霽陽的目光忽然落在她臉上,用力看著她,眼底的寒氣越來越重。

    琉璃被他這樣的目光嚇了一跳,心下微微慌亂。他和慕容雲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面對著這樣的慕容霽陽,心底難免會有一絲慌慌的。這個慕容霽陽,想必也不是真心要為臣服於她,若不是過去的許世琉璃用他妹妹的性命相威脅,他必定早就已經反了。

    可這會,她根本不知道他妹妹在哪裡,那麼,這個慕容霽陽早晚也是會反她的,如此,她更不能跟他說任何關於她失憶,甚至已經忘掉他妹妹的事。

    就在琉璃想要佯裝出一臉堅定之時,慕容霽陽已經把眼底的寒氣斂去,沉聲道:「信物是公主給的,不管公主想要換什麼,只要能證明是公主的授意便可。」

    幸而,慕容霽陽和慕容雲飛的說辭幾乎一模一樣,她暗中鬆了一口氣,想了想,才道:「難道除了親自或派人去抱雲軒,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找到你了嗎?那萬一我不在洛西,而是在月璃城,這一來一回,不是得要去掉好幾天的時間?」

    「月璃城和洛西,快馬二日能來回。」他這麼說著,看著她眼底的不贊同,便又道:「若是公主覺得不方便……」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大掌往腰間摸去。

    琉璃看到他這動作,心裡禁不住一陣緊張,腦袋裡想到的是他掏出一把長劍架在她脖子上的情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想,但,這個冷冰冰的慕容霽陽就是給她這麼恐怖的感覺,在他身邊,自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慕容霽陽掏出的卻不是什麼長劍匕首之類的利器,而只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哨子。他雙手把哨子遞給琉璃,沉聲道:「以後公主若是有急事想要通知屬下,只要吹響哨子,在附近的手下就會想辦法通知屬下,屬下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

    琉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哨子,這才伸出手接過。

    哨子的做工很精細,雖然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看得出來做這個哨子的人必定花了不少心思。

    她的目光又落在慕容霽昊臉上,忍不住疑惑道:「就這樣吹響它……真的就會有人通知你?」

    可是,先別說整個月璃國面積如此大,就算只是在洛西這樣一座城,面積也是不少。她這樣隨意吹響哨子,除非正巧有組織的人在附近,要不然,誰能聽得到?

    迎著她懷疑的目光,慕容霽陽沉聲道:「公主吹一吹它試試。」

    聞言,琉璃抓起了哨子,打量了半天才把它放到唇邊,輕輕吹了一下。

    「用力點。」慕容霽陽在一旁提點。

    琉璃吸了一口氣,用力吹了起來,「嗡」的一聲長嘯,不僅是耳膜被震得生痛,竟然連腦袋也感覺到被震的一陣不適。她慌忙把哨子一扔,雙手撫上兩耳,小臉一陣痛苦地糾結。

    慕容霽陽把哨子接回了手裡,看著她那一張痛苦萬分的臉,眼底閃著訝異,「公主……」

    琉璃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她兩耳在嗡嗡的響,腦袋也越來越沉重。只是聽哨子這麼一長嘯,整個大腦竟然被震糊塗了。

    慕容霽陽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長指摁在了她的脈門上,脈搏微弱,雖然有那麼一點內力,可是比起從前的七公主卻是弱太多了。

    他大掌離開她的手腕,落在了她的背上,微微使勁,一股溫暖的內力便從他的掌心傳到了她的體內,把她那一股紊亂驚慌壓了下去,讓她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心境平復後,耳邊那嗡嗡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琉璃吐了兩口氣,才抬眼看他:「謝謝。」

    慕容霽陽才收回了自己的大掌,審視著她那張臉。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內傷,可就算是受了內傷,內力也不會一下子弱成這樣。

    只是三個多月未見,她為何變成如此?

    眼底閃過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慌亂,他掌心不自覺地握緊,看著她:「公主,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受到過什麼重創,又或許……」

    被人廢去武功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心下有一絲不忍,從前總是見她那麼強悍,心裡對她總是有一些抗拒,可現在見她如此贏弱,卻不知為何心裡忽然亂了起來。

    琉璃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我曾經溺水……」

    「溺水不會讓你的內力倒退成這個地步。」他打斷了她的話。

    七公主溺水一場幾乎喪命,這事情幾乎整個月璃國都知道,是璃王決定讓她和楚寒成親為她沖喜,而她和楚寒結成親後,竟然就真的活過來了。

    但是溺水一場又怎麼會讓內功消失得一成不剩?

    琉璃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在他們這種武功高強的人面前,自己有沒有武功或者武功好不好根本掩飾不了。

    她動了動唇,忽然唇邊溢開一抹苦澀的笑意,道:「有些事情過去也便罷了,我不想再提起。」

    其實她不是不想提起,而是找不到完美的說辭了。不過美女就是有一項優勢,只要佯裝失落就會給人無限的想像空間,而每個人總會為自己的想像找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這解釋根本不需要由她來說。

    果然慕容霽昊聽了她的話之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想著,或許她真的受過很大的傷害,而這傷害她根本無法說出口。既然她說不出口,他也不便再繼續追問,只是想著,強悍如她,也會有如此低落的時候,這麼想著,心下便又升起了意思奇異的感覺。

    「若真是如此,公主便不能再吹這哨子了,這哨子設計精巧,沒有內功或內功過低的人,吹起來只會傷到自己。」

    他把哨子收到腰間,思索了半刻,才又從腰間拿出了一把短笛,恭敬地遞給了她:「屬下最近會在洛西呆上一段日子,若公主想見屬下便吹響這短笛吧,屬下不會離公主太遠,公主只要吹響它,屬下便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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