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一張靜若的臉微微透出絲絲緋紅,他淡然道:「屬下這一生不會與任何女子結為夫妻。」
琉璃張大了一張小嘴,一時間竟然合不上,終生不娶?難道這個時代也流行單身主義?
「不娶妻,哪來的家?」她訝異地問。
風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心裡泛出絲絲暖意,他唇角動了動,低聲道:「主子在的地方就是屬下的家,屬下這一生只會呆在主子的身邊,只在為主子死去的那一天。」
直到為她死去的那一天……琉璃心裡默默念著他的話。
她一點都不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只是心裡那一份悲涼的感覺越來越沉重。她不能怪父皇把他們的一生如此禁錮,那畢竟是出於對她的愛護,就如同父皇默許賓步淇雲與各式各樣的男子廝混在一起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
只是,為了保護她而犧牲了那麼多人的幸福,值得嗎?
揪著他衣袖的手不自覺地落下,對著這樣的風,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她算不上是個善良的人,但她也不願意看到別人活得這麼悲慘,在她的眼裡,失去自由的人生確實是最悲慘的。
「或許有一天當我不再是公……主,或者當我不再需要你們保護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各自散去,娶妻生……」
她這話還沒說完,風臉色忽然一正,退了兩步,重又恭敬地侯在她身後,沉聲道:「若有一天主子不需要屬下保護,屬下定會親自結束這條性命。」
秋風拂起他鬢角的髮絲,說不出的俊逸動人,可這個男人注定這一生都是個悲劇。
琉璃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回過頭默默向前走去,那顆原來還算雀躍的心,這一刻只剩下一片荒涼。沒過多久,她便覺得無聊,隨著暗鬆了一口氣的風回了客棧。
客棧後面的院子,樹下,一抹素白的身影站在那裡,似乎在有意等著他們。
琉璃看到他,小臉不自覺的窘了窘,出門前看到他和賓步淇雲在床上的情形還清晰地徘徊在腦海中,如今看他處在這裡似乎有意在等她,心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看到兩人進了門,許世江山瞟了風一眼,淡言道:「你先下去,我有話要與公主說。」
風看了看琉璃,見她點了點頭,這才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琉璃見許世江山向她走來,她不自覺地退了兩步,才佯裝平靜道:「不知道二皇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在這個院子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凌霄或許已經回來在房中,風和火也就守在不遠處,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也因此,琉璃才敢單獨在這裡和他說話,不怕他對自己做出什麼不軌的事。
許世江山又向她逼近了一步,盯著她那張平靜之下隱藏的幾許慌亂的小臉,他忽然臉色一正,正色道:「我與賓步淇雲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你不要誤會。」
琉璃眸子閃了閃,迎上他略顯焦急的目光,乾笑道:「這個,你們……你們是什麼關係與我何干?你沒必要跟我解釋,我能明白,呵呵,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會笑你。」
反正賓步淇雲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型的女子……好吧,她是邪惡了,應該說,賓步淇雲的思想行為不算保守,他們兩個人鬼混在一起,那也沒什麼。男歡女愛嘛,她又不是這個時代守舊的古人,她能理解。
許世江山卻忽然一步上前,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想要尖叫之前,急道:「只是誤會,我和她真的沒什麼。」
他在這裡等了那麼久,一直等她回來就是為了和她說這種無聊的事嗎?正如她所說,不管他和賓步淇雲有什麼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微微用力掙了掙,可是握著她的那隻大掌孔武有力,她根本掙不脫一絲一毫。
無奈之下她只好又擠出一抹甜蜜的笑,柔聲道:「皇兄真的不必如此,你和淇雲的事我不會管,也不會多想。」
「你不想是因為你心裡沒我,根本不會在乎,是嗎?」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可是,當她進入房間見到他和賓步淇雲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的心非常慌亂,生怕她因此而誤會了自己,只是沒想到,她根本不會誤會,因為她從來都沒在意過。
他動了動唇,唇邊泛開一絲摻雜著苦澀的笑意,輕聲道:「你對我,真的如此不在意嗎?」
琉璃真的搞不懂這個二皇兄的心思,或許他真的對自己有那麼一點在乎和喜歡,可是,兩人只是見過幾次面,他的感情還不至於深到這種地步吧?
看到他臉上藏不住的苦澀,她臉色微微一亂,絲絲尷尬:「你是我的皇兄……」
「也是你將來的夫君。」
「你不是!」說到這個,琉璃慌忙大聲打斷他,趕緊把和他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迎上他含著苦澀的目光,她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們對這種事是什麼看法,但在我的想法裡,兄妹之間只能有親情,不可以有愛情。不管怎麼樣,我和你都不會成為夫妻,就算將來我會成為璃王,我的夫君也只有他們幾個,而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皇兄。」
這次她選擇把話說得清清楚楚,也好和他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不讓他對自己再有任何幻想。兄妹**這樣的事情,在她的眼裡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許世江山握著她的大掌不自覺地緊了緊,他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語氣焦急而期待:「如果我和你不是兄妹,你會不會……」
「不會,」她飛快地答道,用力盯著他:「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是我的皇兄,這是事實,不管你再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不可能和你結為夫妻,你死了這條心吧!」
兄妹就是兄妹,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如果。他可以接受兄妹成夫妻,可她接受不了,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他若是不能死心,將來,兩個人都不會好過。
「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你是我的兄長,而我,絕不會愛上自己的皇兄,你要是有戀妹情結,請你找你的明月公主,別再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