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和青青一路小跑著來到殿門處,眼前兩道黑影一閃,守在殿門附近的兩名暗衛瞬間當在兩人面前。
「公主,大半夜的,請問公主想要去哪?」其中一名暗衛上前,俯首問道。
這些暗衛都是楚寒安排的,全都是楚寒的人,對她的態度還算恭敬,但絕對不像公主殿本身的侍衛那般畢恭畢敬。
經他一問,琉璃還來不及說什麼,青青已經一步上前,粗聲道:「放肆,公主要去什麼地方,難道還需要向你一個小小的侍衛交待麼?」
琉璃倒不覺得那名暗衛有多「放肆」,倒是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青青,她凶起來,比自己還有架子和氣勢呢。
暗衛並未回答她的話,彷彿完全不當有這個人的存在,青青一急,一腳向他踹去:「快讓開!」
暗衛不躲不閃,任由她小腳踢著自己,花拳繡腿,他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反倒是青青把自己的腳丫子踢得生生的痛。她回過頭看琉璃,委屈道:「公主,您倒是說句話!時間緊急啊!」
琉璃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暗衛,道:「那個……本宮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麻煩你讓開。」
堂堂一位公主,對待這名侍衛,態度算是很不錯了,奈何暗衛卻道:「公主為何不讓四君中的某一位隨公主出門?楚公子曾交代,公主出門,身邊一定要有夫婿陪伴著。」
就像上回凌晨時分她獨自一人出門,若不是暗衛們知道梅君一直跟在她身後,他們根本不可能輕易放她出去。一旦她出了門出了任何意外,十個腦袋也不夠他們砍的。
琉璃本來還琢磨著他們不過是為了盡忠職守,也就不計較他們的態度強硬,可如今,聽到「楚公子」這三個字後,心底便升起一股無端的怒火,以及深深的不服氣。
這是她的公主殿,是她自己的地方,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姓人來指手畫腳?更何況,那「楚公子」還不知道會不會從此不再回來……
她臉色一沉,怒聲道:「本宮要出去,誰敢阻攔!」
「公主……」
「讓開!」她怒目圓瞪,盯著他:「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傷了我,看你怎麼跟你那個楚公子交待!」
說罷,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眼前,抬首挺胸便往殿外走去。那名暗衛本來擋在她跟前,見她軟軟的身體就要碰到自己,他慌忙往一旁閃去,生怕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她。
公主是什麼身份,自己若是碰了她,以後還能活麼?
暗衛這一閃,琉璃直接便越過他出了門,身後的青青也大步跟了上去。門外不遠處,一輛深灰色、極普通的馬車正停在樹下,琉璃和青青上了馬車,車伕一拉韁繩,馬車疾步狂奔了起來。
暗衛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背影,心裡默默焦急,另一人急道:「現在……怎麼辦?」
「蘭君似乎已經回來了,你在這裡守著,我去通知蘭君。」
冷清確實已經回來,剛回來便去了宗政初陽的竹苑。
「事情已經有眉目了?」盯著剛穿好衣裳的宗政初陽,他急道。
宗政初陽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轉身從櫃子某個暗閣裡取出一封已經被燒燬了大半的信函,遞給他:「這是我的人截到的,只是可惜,信函已經被毀得差不多,看不清裡面的內容了。」
冷清接過來,細細端詳。既然是他給的,那便一定不是一封無用的信,沒有用的東西,宗政初陽不會慎重留下來。
被燒去的面積佔了整封信的大半,除了零零星星幾個字,什麼都看不到,這幾個字也是尋常得很,不具有任何意義。不過,信函落筆處那一朵桃花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奇怪的桃花,可一時間卻說不出是哪裡怪異。
「這標誌你認識?」宗政初陽看著他,挑眉道。
冷清搖了搖頭,他確定自己所知道的江湖組織裡沒有這樣一個標誌,只是,明明只是一朵普通的桃花,他卻越看越不舒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忽然,他眸光一亮,臉色頓時大變:「這桃花,我在璃兒的寢房裡見過!」
六片花瓣,就是它最怪異的地方,從來,桃花的花瓣都只有五片。
「不好!」他低喃了一句,素白身影如箭般躍出,瞬間消失在夜幕裡。
宗政初陽也只是微微一怔,足下輕點,緊隨著他出了門,往公主寢房飛掠疾走。
琉璃並不在寢房裡,兩人於是又迅速趕往菊苑。菊苑苑外,凌霄和南宮冥夜居然還在打成一片,冷清身形晃動,雙掌齊發,以掌風把兩人避開一小段距離。
「璃兒呢?」兩腳才剛落地,他迫不及待地問著凌霄。
凌霄一臉迷惑,不知道他的焦急所為何事:「她……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大概是……」
他本想說失去了蘭苑或竹苑,可宗政初陽和冷清就在這裡,如果人在他們那邊,兩人根本不可能來這裡找她。
「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看著冷清,急問。
他只是受了琉璃所托,要他把南宮冥夜攔下來,誰知道南宮冥夜身手這麼好,拳腳功夫很是了得,這一打就讓他打上癮了。
南宮冥夜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一雙清寒的眼眸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冷清,靜待他要說的話。
「公主殿有奸細。」
冷清這話剛說完,先頭守在殿門處那名暗衛已經急匆匆趕到,看到四人都在這裡,也沒來得及去行禮,直接到了冷清面前,稟告道:「蘭君,公主出門了。」
楚寒臨走時有吩咐,他不在的時候,所有事都要向冷清稟報,也因此,暗衛第一個找上的便是冷清。
「誰陪著她?」冷清捏緊手中的信函,心底漸漸升起一絲寒意。
「只有公主身邊的宮娥,青青。」
「而你卻讓她出去?」「碰」的一聲,沒有留半分情面的一記重拳不由分說招呼了過去,那名暗衛吃了一拳,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傷得再也爬不起來。
向來優雅淡漠的冷清公子,出手既快又狠,簡直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沒理會各種複雜的視線,冷清掃了凌霄和南宮冥夜一眼,急道:「分頭找,天亮之前不管有沒有找到,派人回殿裡傳個話。」
「好。」南宮冥夜和凌霄這次沒有任何異議,同時施展起絕頂輕功,轉眼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