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一陣乾渴中醒來,醒來時,房中只剩下她一人。
腦袋瓜十分沉重,嗓子也是乾澀得很,她揉了揉太陽穴,吃力地撐起身子。
薄薄的錦被從她身上滑落至腰間,異常的觸感讓她短暫空白的大腦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低頭一看,映入眼簾的身子青一塊紫一塊,被折騰得凌亂不堪。
昨夜與冷清瘋狂的種種重回腦際,她慌得立即把被子高拉過肩,迅速轉頭在房內掃視了一遍。還好,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冷清似乎不在。
老天,她昨晚……居然真的和冷清……
雖然醉酒後的記憶很破碎,她只能記起自己被他壓在身下,身上的衣物被他撕得一件不剩,可之後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是隱隱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楚寒吻著她,在她身上瘋狂馳騁……
心中有一絲煩躁,她居然躺在冷清的身下,夢著和別的男人抵死纏綿!她真的……太對不起他了。
翻身下了床,匆忙從衣櫃裡找出一套乾淨的便裝換上,雖然渾身皮膚酸楚不堪,但身下似乎沒有太多異樣的感覺,完全不像被楚寒折騰過後的疼痛。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冷清比較溫柔,知道心疼她。
這麼想著,心裡便更覺得對不起他,只是這一大早的,他去了哪裡?
剛穿上衣服,兩名宮娥已經捧了熱水和早膳進來,琉璃洗漱過簡單吃了一點點心後,匆匆出了門。門外,那抹素白的身影站在樹蔭下,衣袂隨著清風揚起,絲絲飄蕩,身影如畫,飄逸動人。
原來他一直在。
看到他的背影,琉璃一張小臉不自覺染上絲絲緋紅,和他居然就這樣有了真正的夫妻之實,從今而後,自己心裡只能放下所有,好好和他在一起。
她緩緩走到他身後,他卻依然沒有回頭,她紅了紅臉,小手穿過他腰間,從身後抱住他結實精壯的腰身。
那具柔軟的身子貼上他那一剎,冷清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緊抿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回身把她抱在懷裡。
「為什麼……不把我叫起來?」她抬頭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頭,把臉埋入他的胸膛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心中絲絲羞澀的感覺。
還是不習慣他們之間忽然轉變的關係,一夜縱情,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是他的女人,這樣的歸屬感,滋味十分複雜,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
反正,已經有了這樣的關係,從此只能是他的妻了。
冷清垂眼看著窩在他懷中的女子,大掌拂過她柔順的髮絲,眼神有一剎那的複雜。沒過多久,他忽然伸出長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視線落在她泛紅的小臉上,微微一笑,道:「身體還有不舒服的感覺麼?」
她的臉在瞬間變得更紅更燙,搖了搖頭,她羞澀地低語:「你……真好。」
如此溫柔地待她,那樣被呵護的感覺讓她倍感幸福。
他眸光一動。好?好在哪裡?
掩去眼底複雜的神色,他忽然拉開兩人的距離,從懷中取出一柄精緻的小佩劍,遞到她面前,「這個送你,看看喜不喜歡。」
琉璃接過,把短劍從劍鞘中抽出,劍身泛著奪目的光亮,一看就知道是吧削鐵如泥的寶劍。「是個好東西,可惜短了些。」
這麼短的佩劍,只能用來防身,想要對敵萬萬是不可能。戰鬥的時候,手裡的兵器一寸長一寸強,太短,吃虧的自然是自己。
冷清淡淡笑了笑,長指在她鼻尖彈了彈,大掌握住她的手,劍尖朝外,在劍柄那顆精緻的寶石上輕輕摁了下。「刷」的一聲,劍尖朝外彈出,短劍轉眼變成一把三尺餘長的青峰長劍。
琉璃眸光一閃,驚喜襲上心尖。「好漂亮的寶劍!」
她手持長劍,在空氣裡亂砍了一通,幻想著將來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一個武功深不可測,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女俠,瞟了的眸子越發亮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冷清看著她拿著寶劍在空氣中亂砍亂劃,唇邊一直掛著無奈的笑意,這女人,傻得惹人憐愛。
身子忽然被他抱在懷裡,琉璃一怔,回頭抬眼看他,他的薄唇卻在瞬間落下,要著她柔軟的芳唇用力吮吸了起來。她的身子有一絲僵硬,似乎還沒習慣這樣被他抱在懷裡擁吻,握著長劍的手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她一動不動,任由他挑開她的唇齒,探索她檀口中的香甜。
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久,他緩緩鬆開她,四片薄唇之間拉出一道放縱糜亂的銀絲,畫面讓人瞬間陷入極度狂熱的蘊欲中。
冷清眸底染上幾許暗欲,琉璃卻羞紅了小臉,不自然地低垂頭顱,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大清早的,這樣迷醉的畫面,實在是有點少兒不宜。
他沒有再對她做什麼,調整好凌亂的呼吸後,他的大掌忽然握上她握劍的小手,另一隻掌環過她的纖腰,炙熱的薄唇在她耳邊輕輕呼著氣,磁性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璃兒,劍是這麼用的,看好了。」
說罷,他摟緊她的柳腰,大掌帶領著她的手舞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在寬敞的空地上肆意舞起一套看似平淡實際暗藏殺機的絕頂劍法。
每一招每一式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沒有上一招就一定不會有下一式,下一式總是由上一招衍生而來,上一招又必定能引出更為凌厲的下一式。
琉璃纖細的身影隨著冷清的指引舞出一道又一道利落動人的風景線,七七四十九劍,轉眼間結束。兩人的身形落在穩穩落在平地上,琉璃下意識抬頭,一陣清風拂過,周圍樹上的葉子竟不約而同地紛紛落下,無論是新葉還是枯葉,每一片葉子都是被凌厲的劍氣斷了葉柄,端口清晰而整齊。
紛紛揚揚的落葉落在他們的身上,琉璃伸出手接住一片從她眼前落下的細葉,看著齊整的斷口不由自主地發起了呆。
冷清帶著她舞劍,看起來就像在表演異常劍術,漂亮絕美,看似完全沒有攻擊性,沒想卻是其中隱藏了如此厲害的殺氣。劍氣凌厲逼人,招式看似緩慢,劍氣卻快得神奇,每一片葉子早已被劍氣切斷,可卻完整地在樹上維持著沒有被切斷時的姿態,如果不是那一陣清風,它們或許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掉下來。
這麼快的劍,讓她憶起那天在後山,冷清把那些殺手們一劍封喉的情形,她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他:
「這……就是你的無影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