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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這一閃,直接就閃回自己的菊苑了。
他剛才居然想親琉璃,那個向來被他厭惡不屑、花名在外的七公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親她!甚至,他的身體還對她起了反應,光天化日之下,「英偉挺拔」!
可當她的身子不小心貼上他的腫脹之際,那一閃而過的悸動一下子讓他渾身繃緊,燙熱無比,尤其回想起剛才不小心抓到的綿軟盈脂……
這日凌霄一直躲在菊苑,一步也沒有再離開過。
琉璃只當他是忽然肚子疼蹲茅廁去了,她自個兒在後院玩了半晌,才累極回了寢房。青青早就給她準備了一桌子佳餚,用過晚膳後,琉璃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天色已不早,今夜,又得要琢磨著該去哪裡度過。
冷清那裡是她待得最舒服的地方,跟他相處也似乎比其他人要更融洽些,不過,楚寒說了要雨露均沾,她總不好天天往冷清那處跑。宗政初陽算得上溫和,只是那雙永遠藏著厭惡的眼眸教她很不舒服。凌霄其實算得上是個君子,只是,不知道她去了他會不會又要掛在樹上喂一夜的蚊子?雖然這和她沒太大的關係,不過,總是於心不忍。南宮冥夜那裡是絕對去不得的,他根本就是個惡魔,讓她一整夜睡硬邦邦的長椅,她還不至於要自虐到這地步。
想來想去,還是沒決定下來該往哪處跑。
「為什麼不去楚苑?」青青看得出她為什麼在費神,每次沐浴過後,公主都會為這事暗自神傷。「公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楚公子好好相聚了。」
雖然他們白天有在一起做事,但,常常伺候在側的她看得清清楚楚,這兩個人根本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琉璃抬眼看了看她,撇嘴道:「你懂什麼。」
人家楚寒根本就不想要她,她去他那裡做什麼?自取其辱麼?再說,有過上次在畫舫中那段不愉快的記憶,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單獨面對他。直到現在,她依然看不懂他的心,不知道他對自己有情還是無情,不知道他來公主殿到底是什麼目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明明看起來對她很好,可是在她動情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把她推開。
她有太多太多的不懂,太多太多的不知道,這一切,除了楚寒自己,誰也回答不了她。可悲的是,她不知道的太多,唯一知道的,卻是他永遠不可能為她解開這些謎題。
「這算不算叫當局者迷?」她懶洋洋地趴在床上,閉眼小息。「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青青沒有回答她,或許,她也不需要青青的回答,連自己都猜不透的事情,青青都怎麼可能知道。
她把手擱在臉下,側頭:「如果有一天我……」
她驀地睜開眼,盯著這個忽然出現在床邊的男人,本能地往床內縮了縮。「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房內已經沒了青青的身影,房門是關著的,很顯然在他來了之後,青青已經自覺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飄蕩著濃烈的酒氣,琉璃皺了皺眉心,看著眼前的男人:「你喝酒了?」
楚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在床上坐下,靠著床頭側頭看她,俊逸的臉淡然靜若,可眸底卻閃著複雜的光芒。
每當他這麼看她的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的心輕而易舉地在一瞬間崩塌。她錯開目光,不讓自己繼續沉淪在他深邃的眸子裡。「找我有事嗎?」
他還是沒有說話,依然只是默默看著她。
琉璃有一絲氣悶,她紅唇輕抿,掃了他一眼,「你這算什麼?既然對我不理不睬,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他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
看著這樣的他,壓抑了數日的火氣一下子串了上來,她咬了咬唇,往床外爬去。「既然沒有,那我先走了,我還要去蘭君那兒。」
身子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卻忽然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裡,「我也是你的夫,今夜,陪我。」
濃烈的酒氣伴著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微涼的薄唇已經重重壓下,壓著她不知所措的嬌唇輾轉纏綿,啃咬吞噬。
這樣的熱情,琉璃完全抵抗不了,她永遠拒絕不了他,就像他永遠不能真正做到對她無情無慾一般。深入悱惻的一吻後,他喘著氣離了她略為紅腫的嬌唇,一雙深不見底的星眸緊緊盯著她泛著紅暈的俏臉,修長的長指撫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細嫩的脖子上,輕輕摩挲。
琉璃的眼眶不自覺蒙上幾許霧氣,她乏了乏眼,努力把淚意嚥回肚子去,柔若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線條分明的臉,啞聲問:「為什麼一個人喝酒?為什麼你心裡不高興了難過了從來都不會跟我說?」
楚寒握住她的手,把她嬌小的手包裹在自己寬大的掌心中,複雜的目光依然那麼難懂,卻有一份讓她憐惜的沉痛。看著她期待的目光,他柔聲道:「有時候喝酒並不一定就是心裡難過,或許,只是迷茫。」
「無所不能的楚公子也會有迷茫的時候麼?」她咬了咬唇,想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可他卻緊緊握住,不讓她抽離半分。她別過臉不再看他,氣他永遠不會把心真正向她敞開,更氣自己永遠做不到對他冷心冷情。
他把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印了一吻,眸子微微亮了亮,一絲愉悅:「璃兒,你還是那麼愛計較。」
她負氣地用力掙了掙,依舊是掙不開他的禁錮,一時氣悶,用力在他胸前捶打了一下。只見他眉心輕鎖,一絲痛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雖然俊顏一瞬間便恢復了平靜,可那一抹痛苦的神色卻沒能躲過琉璃的眼,她冷冷一哼,「楚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竟連區區一個小女子的花拳繡腿也抵擋不了?」
楚寒只是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長指彈過她的鼻尖,「淘氣。」
她卻因為他這樣一個小動作,眼角微微潮濕了起來。這一刻,他們彷彿又回到從前那般,她還是那個喜歡跟他撒嬌,把他當成是自己這一生的良人的璃兒,而他,還是那個任她胡鬧折騰,對她永遠包容寵溺的寒。
鼻子一酸,眼角那兩滴淚不經意落下,她慌忙別過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你……」
就在這酸楚的一刻,楚寒卻忽然把她推開,翻身下床,玄色高大的身影瞬間消逝在門外。
琉璃乏了乏眼,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一去不復返。
那兩滴清淚依然掛在臉上,不知在等著誰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