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琉璃不止是驚慌和疼痛,更覺得無比的荒涼和絕望,他那句無意識的話,狠狠撕裂了她的心!
原來在他眼裡,她和冷清從來就沒有清白過。她不怨冷清故意在他面前作戲,卻怨透了他對自己的不信任。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相信過她。
「楚寒,你走開!」
她用力推打著他的胸膛,眼角溢出幾許淚花。
楚寒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放開,卻反而加重了身下的力道。他死死盯著她的臉,粗重的氣息灑落,夾雜著幾許讓她感到陌生的冰冷:「為什麼他可以,而我不行?璃兒,我也是你的夫!」
用力一挺,依然撐不過她的緊窒,可他不死心,狠心壓下。
「啊!好疼……」她咬著唇,疼得冷汗直流,「不要,不要這樣……楚寒,走開,走……嗚嗚,走開!啊……」
「璃兒……」他抬頭,審視著她密佈細汗的小臉,想不透為什麼夜夜與冷清親密纏綿的她那一處依然緊窒如此,居然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法闖入,可她臉上的痛苦和眼裡的淚,卻深深刺痛了他。
脹痛的**漸漸平息了下去,他忽然撐起上半身,慢慢離開了她。
琉璃迅速爬了起來,撿起散落了一地的衣裳穿上,看著早已穿戴整齊的他,她咬了咬唇,一把掀開帳簾步到艙外。
楚寒在後面跟上。剛剛還在緊密糾纏的兩人,如今卻一前一後站在艙板上,只是看著平靜的湖面,各自陷入沉思。半晌,楚寒走到她深厚,淡言道:「我又讓你難過了。」
琉璃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他,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看著湖面發呆。
「對不起。」他伸手想抱她,卻被她輕易躲過。閉了閉眼,把不小心外溢的痛苦掩去,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清寒,溫言道:「有些話,請公主聽我一言。」
琉璃身子微微抖了抖,卻仍是沒有回頭看他。公主!他對她,再一次換了稱呼!
楚寒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依然道:「公主最近夜夜留宿蘭苑,對其他幾位側夫不聞不問……」
「你是想要我雨露均沾麼?」楚寒啊楚寒,你的心究竟是用什麼做的?為什麼可以這麼硬,這麼冷?
她用力擦掉眼角的淚,回頭迎上他複雜的目光,冷笑:「為什麼一定要逼著我躺在別的男人身下?」
「公主……」
「我忘了,我只是你的公主,不是你的妻。」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她,到那時,他和她再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他不介意她和誰睡在一起,不介意她與誰夜夜笙歌縱情愛慾,只要那人可以助她取得帝位,就算那是一條狗,他也樂意讓她去侍奉它!
「公主……」
「我知道怎麼做。」她累了,真的累了,楚公子,畢竟不是她可以依靠的良人,他冷靜,淡漠,每做一件事,每走一步路,都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她,從來沒有真正走進他的心裡。看著他這張令天下女子為之瘋狂的出色俊顏,她忍不住溢出酸楚的笑意:「那麼楚公子,我是不是也要每隔數日就要去侍奉你一夜,就像剛才那樣?」
「只要公主願意。」
好,很好!「這樣一具被無數男人玩弄過的身體,難得楚公子不嫌棄!」
「公主!」他低喊了一聲,目光在瞬間變得冰冷陰霾。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她上前兩步,盯著他的臉,「難道剛才楚公子不是也為我的身子迷亂了心智?七公主是個怎樣的女人,天下無人不知,楚公子如此神仙一樣的人物竟也逃不過,對付那幾個區區男子,有何難?」
「璃兒……」
「你又喊我璃兒了。」她甜甜一笑,伸出手撫上他的俊顏,柔聲道:「寒,你也……不過如此。」
這話說完,她轉身往內艙走去,「送我回公主殿,那裡,有我需要的一切。」
楚寒握緊掌心,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痛苦的裂縫。明知道她只是在說氣話,一顆心卻仍是止不住生出濃濃的苦楚。從前的花前月下相依相偎,如今的爭鋒相對愛恨情仇,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以為,當一切都結束後,他可以放下一切,和她一起離開,可如今……以她對自己的怨恨,他們之間還會有將來麼?
帶著許多落寞和哀愁的一掌,重重擊在湖面上,畫舫在那一掌的勁力下,迅速往岸邊返還。
回到公主殿後,琉璃匆匆回了寢房,青青正在房間整理一切,見楚寒與琉璃一起回來,喜得忙迎了出去,「公主,楚公子,今夜要在寢房用膳麼?奴婢這就命人準備晚膳去。」
她說罷,就要退下去膳房下命令。楚公子很久沒有來寢房了,如今看來,他和公主的氣也都生完,公主以後再也不用獨自一人悶悶不樂了。
「慢著。」琉璃出生阻止了她,淡言道:「今夜我會在竹苑用膳,你命人準備一下,趕緊回來給我梳妝,我要好好打扮一番。」
她說完,逕直進了房間,把默不作聲的楚寒和一臉訝異的青青留在門外。
青青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看了看那一扇緊閉的房門,又回頭看楚寒,「楚公子,那……」
「就按公主吩咐的辦。」楚寒留下這一句,轉身離開。
修長的身影迎著夕陽,在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孤寂而清寒。
琉璃靠在窗欞處,遙望著那道冷硬孤清的身影,眼角處又情不自禁地滑落幾滴清淚。
她或許能明白他的難處,卻永遠理解不了。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當初為什麼要有開始,為什麼在她深陷在他的柔情之下,才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他的本分,不管他對她多好,都只是因為他本該如此?
沒有人能理解她的痛,就連他也一樣,江山美男垂手可得,要什麼有什麼,她這個七公主究竟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如今他又不是不要她,也不是出軌負了她,卻只是為了她的帝業,為她鋪好眼前該走的路。他如此為她,委屈的是他自己,可是,被怨恨的也是他。
如果她可以多一點寬容,少一點糾結,他們兩人也不至於會走到這一步。可,愛情的世界,若不完美,那便是一文不值,她寬容不了,永遠都不能對此做到寬容!
楚寒,你為什麼不明白?為什麼?
涼涼的秋風拂過,拂起她幾許髮絲,一絲一絲落在臉上,映出一副淒楚迷離的畫面。
這一生,是不是就該如此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