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只覺得眼前景物在瞬間變幻,身子被夾在黑衣人腋下,腳不沾地輕飄飄飛了起來。公主殿被遠遠甩在身後,黑衣人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虜劫了她。
此情此景,猶如置身在電視劇場裡,如夢似幻沒有一丁點真實的感覺。先是被害死,爾後穿越,重生,洞房,丈夫被罰,闖刑房救人,丈夫看似情深意重,卻竟是與她頭一回見面,然後,被莫名奇妙的黑衣人劫持--
這一切,如置身夢中。
直到身子被重重扔在地上,屁股被摔得生生發痛,她看著眼前戴著銀色面具、只露出一雙冷眼的黑衣人,夢醒了。
他身材高挑,墨色長髮迎風飛揚,一雙如星辰般深幽黯黑的眼眸冰冷異常,眼底都是濃濃的厭惡與森寒,冷絕的眼神與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具糅合在一起,渾身散發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寂氣息。
這個人,是誰?他對她的厭惡因何而生?
沒時間讓她多想,迎面走來兩個粗壯的大漢,其中一人把一個木盒交給黑衣人,討好地道:「這是您要的東西,請過目。」
黑衣人打開木盒看了下,取出木盒裡的金色佛像,迎著淡淡月光細細端詳,似乎要鑒別它的真偽。他的目光再沒有半分落在琉璃身上,就像已經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般。
那兩名大漢捨了他圍上琉璃,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忘返,其中一人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風騷**七公主麼?長得果然是國色天香,這一副我見猶憐的嬌俏模樣不知道騙了多少公子哥兒。反正送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
琉璃迎上他那雙充滿邪惡慾念的眼,胃裡一陣翻滾。
另一人也是色迷迷地盯著她。「今夜爺們倆好好伺候伺候你,讓你在上路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兩人相視一眼,竟一同蹲下身來,大掌在琉璃身上探索了起來。琉璃嚇得不輕,想呼叫卻又無能為力。
「嘶」的一聲,她胸前的衣領被撕破,露出大片雪白細嫩的肌膚,兩隻大掌沿著領口一路下探,輕易握住她挺拔的渾圓,邪惡地揉捏。「手感真是好啊!爺們啥時候碰過這麼極品的貨色?哈哈!」
這一刻的恥辱和絕望她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視線落在那麼與夜色幾乎融合在一起的身影上,她用力張嘴,不知哪來的力氣衝破了啞穴,驚駭地大叫:「救命!救救我!求你!」
他無動於衷,對她的呼救置若罔聞。她忘了,是他把自己擄到這裡來,他是他們的同夥!她竟忘了!可是,這一刻的她瀕臨絕望,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又是一陣撕拉的聲音,琉璃的上衣被徹底拉開,盈脂玉膚在月色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一名大漢目露青光,低頭向她湊了過去。
「不要!放開我!放開!混蛋,放開!」琉璃嚇得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拚命想推開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可是四肢被定住,無法動盪。她死死盯住黑衣人,慘叫道:「救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我可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黑衣人總算聽到她的呼喊般,卻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薄唇輕抿,眼底分明都是厭惡和譏諷。
「男人不是你最喜歡的玩具麼?何必裝清高。」那明顯被壓抑著的聲音如被車碾過一般沙啞,讓人無法聽出絲毫原來的樣子。
他合上木盒,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舉步離開。
他就這麼走了,她甚至只來得及看到那雙絕寒與厭惡的眼眸。他走了--
琉璃絕望地閉上眼,感受著身上的男人那雙粗糙的手游移在她最隱秘之處,眼角的淚緩緩滑下。咬著唇,面如死灰。這是她重生的第一天,以為終於有那麼一個地方可以安靜度過餘生,可,上天給了她再一次的生命,卻是要她來承受這一切殘忍的對待。
唇上滲出絲絲血痕,孱弱的薄唇在不知不覺間已被她咬破。
這些人最好別讓她活過今天,若是她死不了,以後一定會將他們碎屍萬段,要他們死無全屍!
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毀在這兩個無恥之徒身下,她好恨--
無力的雙腿被抬起,就在身上的大漢要直搗黃龍之際,她忽然覺得身子一陣輕鬆,所有壓在身上的力道在瞬間消失,爾後一層輕飄飄的衣料蓋在她身上。未為來得及張開雙眼,耳邊傳來兩聲悶哼,血腥味在空氣中蕩起。
對上楚寒一雙自責的眼眸,她乏了乏眼,努力不讓自己哭泣,不爭氣的眼淚卻落了一地。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用外袍把她蓋得嚴嚴實實,長指在她頸脖間點了幾下,琉璃總算感覺到四肢的力氣回到自己身上。
她一聲不吭,只是緊緊抓住楚寒的衣襟,渾身仍在抖個不停。楚寒遲疑了半刻,終是用力擁住她,柔聲安慰道:「別怕,他們已經死了,別怕。」
她頓了頓,視線掃過那兩具屍體再回到他身上,仍是緊緊揪著他,一句話都不說,眼淚卻流個不停。
楚寒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得把她打橫抱起,向皇宮的方向飛掠而去。
兩人回到公主殿,回了琉璃的寢房,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人。而她一直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揪住他的衣襟,一刻也沒有放開過。
「璃兒--」那眼底的驚慌絕不是偽裝而來,他有一絲錯愕。只是被兩個狂徒侵犯,對於身經百戰的她根本算不上什麼,她為什麼這麼害怕,甚至,他趕到的那一刻,目睹的是她一張小臉一片死寂,滿滿的絕望?
或許,只是覺得自尊被摧毀了,這事畢竟不是她自願的。
正想說些什麼安慰她,卻聽到她啞啞的聲音響起:「幫我殺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誰?」那兩個大漢早已死在他掌下。
「虜劫我的黑衣人。」她死死盯住他的臉,眼角猶掛著淚,眼神卻異常堅定,含著一絲濃烈的恨。「找到他,殺了他,你要什麼,我都想辦法給你,我都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他不知還有那樣一個黑衣人,畢竟他到的時候除他之外只有那兩個被他一掌劈死的男人。「我是你的夫,你的仇也是我的仇,我會找出那個人,殺了他。」
他神色冷然,語氣真誠,她沒有懷疑的道理。有夫如此,就算兩人之間沒有情沒有義,那也是好的。繃緊的神經在瞬間鬆懈下來,她眼前一黑,身子斜斜往一旁倒去。
今夜所遭受的一切對她來說打擊太大太沉重,所有的驚恐不及滿心的怨恨。她恨那個劫走她的男人,在她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他看著她,譏諷道「何必裝清高」!她恨他!這個仇,就算楚寒不為她報,她也一定會把他找出來,親手將他碎屍萬段!
她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楚寒被動地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眼底閃過絲絲訝異。
她居然--真的在害怕。
形骸放蕩,荒淫無度的七公主,被兩個男人的侵犯嚇得昏死過去。眼前這個纖弱的女子真的是傳說中的七公主麼?為什麼從她睜開眼到現在,她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所調查的南轅北轍?
沒有荒淫好色的目光,沒有浪蕩輕佻的舉止,雖然一舉一動間沒有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溫婉矜持,卻也是落落大方,絲毫不經修飾。
尤其,她一雙如星如雲的眼眸明亮清澈,沒有絲毫雜念,出色如他,也勾不起她絲毫貪婪的目光。
這與他所調查的一切相距甚遠,若不是他太高估自己的魅力,那便是她太懂得隱藏自己。
許世琉璃,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那一夜他沒有離開,只是一直守在她床邊。半夜裡她驚醒了無數遍,每一次都是在噩夢中醒來,每一次醒來時都是淚流滿面,驚恐地呼救,要麼就是喊著他的名字,要他救她。而每一次,他都是輕輕擁著她,安撫她的情緒,讓她再次入睡。
她所受到的驚嚇絕不是假的,一個柔弱到骨子裡的女子,看著她睡著時仍緊蹙在一起的眉心,空靈的心漸漸泛過幾許柔和--
直到天亮之際,她在又一次的噩夢中醒來,醒來時,楚寒並不在身邊。喚來婢女準備好浴湯後,琉璃拿著軟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刷著自己的身體。只要想到那兩個大漢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個遍,脆弱的胃便不斷翻滾,髒,她的身子,無與倫比地髒,髒得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在這樣一個她不熟知的世界裡,有那麼一個人或一夥勢力正謀劃著要她的性命!她忘不了那兩人所說的話,送去也是死路一條!
一個公主,究竟,是誰要害她?殺她,是為私人仇恨還是與整個皇族政權有關?
前世活著的時候就整日活在豪門的勾心鬥角裡,沒想到再世為人,還是不能安安靜靜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國度裡,如何才能安全過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