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肖遙慢慢睜開眼睛,眼神一片清明。他感覺全身上下非常輕鬆,是那種真正放下的輕鬆。
站起身伸個懶腰,肖遙這才發現院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而且滿身掛滿露珠。
「坐了一夜嗎?」肖遙微笑望著朝陽。這一夜,他的感覺只是一瞬間,現在他已經不像剛出道時什麼都不懂了,他明白自己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也稱為悟道。
在「一指山」上,他曾經一朝悟道,領悟了「肖遙九劍」的第一劍「耀陽」和「逍遙游」身法。這次悟道,他領悟的是一種心境,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也不想去深入思考,只覺得一切任其自然不是更好嗎。
突然,他很想練劍,自然而然地取出了「凌天劍」,沒有劍氣縱橫,沒有華麗劍招,他就是隨著自己本心,刺、劈、掛、撩、抹、絞……一招一式都那麼自然,當他第99次做出劈的動作時,突然停了下來。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自己一直在尋求突破的「肖遙九劍」第三劍應該是一種劈斬的動作。而且他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感悟到了劍勢,突破不過就差那麼一個契機!
曾經的九州第一劍修「中天劍神」肖凌天曾說過,能使出威力再大的劍技,也不過就是一名劍客;領悟了劍勢,才真正成為一名劍修。
這句話,肖遙當然沒有聽到過,不過他卻能感覺到,他所創的「耀陽」和「寸芒」,說到底還是一種技巧,屬於劍技,而劍技與劍勢,是平凡與超凡的區別。
既然契機未到,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淡然一笑,肖遙收回「凌天劍」,向天道大師所坐的蒲團恭敬一拜,轉身走出「天道聖寺」。
同時,他也想起了一件事,天道大師應該就是他12歲那年,偶爾路過和平村,對他講述外面精彩世界的黃衣僧人。對此,他只能歎一句,緣分真是奇妙啊!
清晨的天皇城又是一番景象,肖遙一邊走,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趕早市的人們。
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騎在爸爸的肩上,拿著爸爸給買的甘蔗有滋有味地吃著,不時給爸爸咬一口,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簡單淳樸,又那麼簡單幸福。
一位模樣並不出眾的青年,攙著一位大腹便便的少婦,慢慢散著步,少婦不時摸摸自己的大肚子,並不漂亮的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使她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美、那麼滿足。
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但是照樣有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
九州大陸上,無數人嚮往著修武問道,但是能成為武者的卻寥寥無幾,能功成名就的更是萬中無一。誰又能說得清,到底是站在權勢的最巔峰更幸福些,還是那些平民的生活更幸福呢。
肖遙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隨後又自嘲一笑。無論如何,自己已經走上了問道之路,就不可能回頭了。
接下來的七天中,肖遙沒有再去聽天道大師**,他就在東皇城中騎著馬到處閒逛,體會著風土人情,品嚐著各類小吃,晚上就隨便找個客舍歇息。
今天,他終於逛到了內城處。在外城中,只是在一些重要的街道有一些巡邏的官兵,而在內城中,卻經常能看到一隊隊的巡邏官兵,皇宮周圍更是三步一崗,處處彰顯皇家的尊嚴。而且內城中不讓騎馬,他只能將白馬留在城門外。
內城大部分面積都被皇宮所佔,能逛的地方也就幾條街而已。不過內城的商舖、酒樓、青樓、客舍無論是規模還是質量都遠超過外城,當然價格也遠高過外城。
肖遙想到自己在玄武城曾經買到了上好的煉體物品,決定在這內城中也淘淘寶。信步走入幾家專賣奇珍異寶的商舖,卻大失所望,這裡的物品雖然不差,但頂多也就是他在玄武城買到的五行寶物的檔次,可是他的「五行無盡」要更進一層,必須用更好的煉體寶物才行。這也讓他明白,並不是更大的城市就會有更好的寶物,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咦?那位少女是誰?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在肖遙前方,正有兩位少女說說笑笑迎面而來。其中一位少女身著淡綠色絲綢長裙,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透出調皮味道,雖然看起來應該是17、8歲的樣子,可是其神態和蹦蹦跳跳的樣子又像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另一位少女就是讓肖遙感覺熟悉又親切的人。她看起來比身邊綠裙女孩略大一些,身材高挑,除了一襲雪白長裙和右手上的一枚銀色戒指,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品。標準的瓜子臉,膚如凝脂,略顯蒼白,讓人忍不住去呵護問候。一頭秀髮烏黑柔順,隨意的披在肩上。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修長卻不柔弱,正是最適合彈琴撫箏的一雙手。特別是她那有如仙子般脫俗的氣質,即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仍然給人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兩位少女即使在美女無數的東皇城內城中,也是如天上明星一般閃亮,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連很多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她們兩眼。所以肖遙盯著她們挺長時間了,她們也沒有什麼感覺。
肖遙卻是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不顧別人的詫異目光,身形一閃攔在二人面前,用十分激動而又忐忑的語氣對白衣少女說道:「那個,請問……你是綰綰姐嗎?」
在玄武城中,綰綰一直戴著白紗,肖遙也沒見過她的相貌,不過他就是感覺這位少女很有可能就是綰綰。
二人正要責罵他,聞言都是一愣,白衣少女仔細看他一會,試探著問道:「你是……肖遙弟弟?」
綠衣少女嬌笑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個白癡小子啊,一年多不見,倒是變化挺大呢。綰綰姐,你看這小子都追你到東皇城了,你就從了吧,哈哈哈……」
一句話弄得肖遙和綰綰二人都是滿臉通紅。綰綰嗔道:「玲兒,別鬧了。」
肖遙聽到這個耳熟的名字十分驚訝,不住上下打量著玲兒,把她看得也有些臉紅了,掐著腰罵道:「白癡小子,你色瞇瞇的看什麼啊?」
「你叫玲兒……你是那隻小狐狸?!」
「叫你白癡真是一點都沒錯,還是那麼少見多怪,本小姐已經化形了啊!」
肖遙暗暗咂舌,他沒想到自己還真猜中了,那隻小狐狸竟然化形成為一位美麗少女。怪不得行為像是一個小女孩,估計在天狐一族中,她的年齡也就是幼年期吧。不過她的脾氣還是那麼火辣,一共說了三句話,就罵了他三次白癡。
肖遙無論是對當時的那隻小狐狸,還是對現在的玲兒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心中默念「好男不跟女鬥」,不再理她,眼神熱切地望著綰綰。
看著肖遙清澈而又激動的眼神,綰綰能夠體會到他對自己的依戀,一向波瀾不驚的心中也是蕩起一絲漣漪。
她仔細觀察肖遙,發現他比一年半前在玄武城中相見時成熟很多,這種成熟不只是他褪去了青澀與稚氣,變得更有男人味,更多的是經歷了大風大浪後的一種成長。
「你長大了……」綰綰愛憐地伸出手來想摸摸肖遙的頭,才發現之前比她略矮一些的逍遙如今已經比他高出半個頭了。
肖遙看她伸手,卻沒體會到是想摸他的頭,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了她的手,「綰綰姐,沒想到在這裡能再遇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很多路人都在看著他們,特別是很多男人都在以極度羨慕的眼神看著肖遙,尤其是看到肖遙竟然握住了綰綰的手,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喂,臭小子快鬆開手,那個妞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