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外,肖遙不動聲色的甩開少年的手,說道:「這位兄台,我要回客舍了,如果沒事我看我們該分開了吧。」
少年卻好像聽不出肖遙話中的拒絕之意,喜道:「大哥也在客舍住嗎,剛好我也在那住啊。」
「你怎麼知道咱們在一個客舍啊?」
「因為這個鎮上只有一個客舍啊!」
「……」肖遙徹底無語了,只好與少年一起向客舍走去,一路上還要忍受著他的喋喋不休。
從少年極盡詳細的自我介紹中,肖遙知道了他叫談笑,是玄武城談家之人,之前一直在東皇州朱雀城範圍內的一個上等宗派「靈蘊門」中修習,不過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現在已經離開宗門,明天就要回家族。
另外,他還得知「靈蘊門」雖然被稱為上等宗派,其實派內並沒有特別厲害的高手,只是此派精於蘊靈之法,又是是南帝州超級宗派「靈蘊宗」的分支,所以地位也被抬得比較高。
聽到蘊靈之法,肖遙頓時來興趣了,以前他和寒秋雨聊天時,就非常嚮往這種神奇的蘊靈術。忍不住問道:「談笑,那你是一位蘊靈師了?」
「哪有那麼簡單啊,人人都想成為蘊靈師,可是整個九州大陸又能有幾位呢。我蘊靈天賦一般,也就能製作一些低級的丹藥或低等的靈器,反倒是武學進境更快些。」談笑雖然有點自戀,人倒是真誠,仔細的解釋道。
沒等肖遙說話,談笑突然問道:「對了,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真是失禮啊。」
「……」肖遙又是一陣無語,他發現談笑根本就是一個活寶加話癆,不過他的性格倒是很開朗,肖遙也不討厭他。
「我叫肖遙……」
「好名字啊!白衣白劍好瀟灑,無憂無慮真逍遙。大哥,你又給我作詩的靈感了,哈哈。」
「……別作詩了,咱們到了。」
「到了好啊,來,夥計,給我炒幾個小菜,來幾壺好酒,送到這位大哥的房間去,我們要秉燭夜談。」談笑吩咐完後,又是一陣搖頭晃腦,嘴中還喃喃自語:「我太有才了,竟然能作出如此好詩,哇哈哈。」
面對這麼一個活寶,肖遙也沒有辦法,只好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裡。
不一會,酒菜就都上來了,兩人相對而飲。肖遙發現談笑雖然年紀看起來還沒有他大,但是卻對九州大陸比較瞭解,交談中,他對九州大陸也有了個整體印象,此時感到與談笑同行應該也不錯。
「別看人族現在表面上一片歌舞昇平、繁華盛世的樣子,其實已經是暗潮湧動。各大城市都在積極練兵,各大宗派也都抓緊磨練弟子,就是為了迎戰不久之後的異族大軍。人族遇此大難,我輩武者當捨生取義,誓與異族抗戰到底!」
看著談笑慷慨激昂的樣子,肖遙倒是有些詫異了,這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憂國憂民之人啊?
看到肖遙的詫異眼光,談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呵呵,別這麼看我,我可沒那麼偉大,只是說起這段話就不自覺模仿起我師父,也就是我們門主當時的神態和語氣來。」
肖遙不禁對「靈蘊門」門主肅然起敬,他雖然自身沒有什麼雄心大志,但是卻很佩服那些大義之人。
「說到這裡,大哥,我看你氣度不凡,應該也是一位不弱的武者吧,你有沒有心思加入玄武軍,那可是東皇大軍的四支主力軍隊之一,我可以幫你引薦。」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只有玄級初期,而且我只想四處遊歷。東皇州能人無數,不差我一個吧。」面對談笑,肖遙並不想說謊,連自己的武者等級都沒有隱瞞。
「大哥你竟然是玄級武者?我看你還不到18歲吧?」
「嗯,我差不多有16歲半吧。」
「哎呀呀,我還以為自己剛過16歲就是黃級巔峰,已經是天才了,原來大哥才真的是天才啊!」
肖遙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自己其實才習武不到五個月,怕把對面的天才嚇傻就是罪過了。
「談笑,你說九州大陸將起大戰,那你怎麼在這時離開宗門呢?」
「大哥,我雖然不是什麼偉大之人,可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離開宗門是因為我已年滿16歲,必須回家族進行成人儀式,然後準備參加一年後的家族大比。」
肖遙沒有接觸過大家族之人,好奇問道:「家族大比是什麼?」
「大家族之人,表面上很風光,可是其中的心酸又有誰知。家族大比就是要我們兄弟手足相殘,最終只有勝者才能成為家主候選人。我還有兩位哥哥,都比我大一歲。我不想與他們爭,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啊。」
「那不回去不就得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自幼就被灌輸了家族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何況我出自『杜鵑鳥』談家,回去交出功法武技是我們的責任。」
「杜鵑鳥?交出功法武技?什麼意思啊?」
「杜鵑鳥,是一種將卵產在別的鳥巢中,靠養父母孵化和育雛的鳥,杜鵑幼雛還會將同巢的寄主的卵和幼雛推出巢外,也被稱為『惡鳥』。」
談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談家直系男子,都要在6歲時就被趕出家門,被送入某一個宗派撫養長大,直到16歲時才叛宗回家族,並將偷到的功法和武技帶回家族。我很喜歡我的宗門,並沒有背叛宗門,也沒有去偷什麼功法武技,只有一本師父送我的《靈蘊真解》,這次回去可能就要面臨家族重罰了。所以我是抱著活一天就快樂一天的態度,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說罷自己又倒滿了酒,看到逍遙杯中已空,又要給肖遙倒酒。
肖遙震驚了,他沒想到還有如此奇怪的家族,同時也對談笑的重情重義很是欣賞,決定要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