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世哲沒有馬上會公司總部,而是先去了精密設備製造工廠看了看,它的屬於安佈雷拉公司的精工部門,專門負責芯片生產設備、芯片新生產工藝、高精密數控機床、精密陶瓷數控刀具、以及其他先進精密加工設備的研發設計和製造,是安佈雷拉公司最重要的部門之一。
集成電路誕生到現在,也不過才十三年的時間,真正開始進入商業實用化業不過才幾年的時間。比如,amd公司在1968年的下半年12月二十五日這一天,向nasa(美國國家航天局)交付了第一批存儲芯片,這一天被譽為微電子正式進入實用化的一天。
集成電路發展的初期,很多生產設備和生產工藝根本就沒有誕生,很多時候凌世哲的公司,不得不自己製造芯片的各種加工設備,像光刻機、刻蝕機、氣相沉積設備、芯片封裝工藝生產線等,都是由精工部門負責生產的。
這種自己研發產品,又研發產品的生產裝備的現象,在各種行業發展的初期都出現過。例如,杜邦化學公司,他是美國最大的重化工業公司,在重化工業發展的初期,杜邦公司有很大一部分的精力,是用來研製重型化工生產設備,一直到美國反壟斷法誕生,化工產品生產和重化工生產設備被美國政府給分割,杜邦公司才結束了30多年的生產化工裝備的日子,其後杜邦公司開始專心生產化工產品。
安佈雷拉公司作為國際半導體芯片的老大,也跟幾十年前的杜邦公司一樣,很多生產裝備都要自己搞,不過這並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凌世哲已經決定再過幾年,最遲不超過80年,精工部門就必須要**出去,成為安佈雷拉集團的全資子公司,然後在90年以前謀求在港交所上市。
之所以要花這麼長時間,第一個原因是因為,政府對高科技企業上市的審查,比其他一般企業要嚴格的多。
高科技公司別看是高收入,但也是高投入高風險的行業,如果沒有明確而長遠的盈利項目,你只能老老實實的在高新孵化園裡呆著,想要上市?一邊呆著去吧,比如著名的微軟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從七十年代初期成立以來,到他上市用了多少時間?這非常能說明問題。
這跟後世的網絡股,即用一個網絡炒作慨念,還在持續投入根本沒有盈利,就開始大規模的上市融資的事情,在這個時代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個時代的金融人士還沒有這麼開放,像後世互聯網這種情況,要等到克林頓政府時期,一定程度的放鬆了金融監管才會發生。這個時間正是凱恩斯思想的最鼎盛的時候,各種各樣的金融監管嚴著呢。
第二個原因就更簡單了,就算未來市場前景看好,有很大的盈利預期,企業創始人也不會隨隨便便的把企業上市,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企業的股票賣不了一個好價錢,而且企業的上市成本也會非常高,弄不好,還會被你的對手或者是華爾街的金融大鱷給狙擊,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這對上市公司的未來發展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來到精密加工生產工廠,迎接他的是精工部門的負責人周遠航博士,他是麻省理工大學的博士高材生,以前在ge公司工作,有著豐富的企業管理經驗,70年加入的安佈雷拉公司,就一直負責精工部門的管理工作。
今天凌世哲過來要看的是一個新產品——真空潔淨機器人,半導體芯片的生產過程中,需要用到很多的高科技生產裝備,真空潔淨機器人就是其中的一種,他是芯片生產中不可缺失的環節。
真空潔淨機器人說白了,就是一個機械手,他的任務是把晶圓片從架子上取出,放到指定的芯片加工位置上去。
以前這種工作都是由人工來完成,但是由人工來完成有一個很大的缺點,效率低下費工又費時不說,而且無論人的手再怎麼清潔防護,都會對晶圓片和裸芯片造成污染。
現在芯片製程工藝技術低還好說,但隨著半導體技術的發展,在依靠人工操作越來越不行了,真空潔淨機器人由此誕生。
用於半導體加工的真空潔淨機器人別看他小,但它的科技含量比一般的真空潔淨機器人高得太多太多了,這種機器人的製造難道極大,其中一個部件的組裝,全企業只有凌世哲和克裡斯托弗兩個人才能完成——鋼帶組裝。
這種機器人在這個時空原本是沒有的,是凌世哲從後世帶過來的技術。
在進入工作間之前,必須做各種準備,工作間的潔淨度,超過醫院的重症病房,工人必須多次洗手清潔,並帶上高潔淨防護手套、防塵服和防塵帽,工具也必須清塵才能使用。
真空潔淨機器人的傳動鋼帶,厚度只有頭髮絲的十分之一,工人在安裝過程中必須要加倍小心,鋼帶不允許有任何的劃傷。
鋼帶必須要連續運轉12000次才算合格,鋼帶的鬆緊會直接影響到機器臂的均勻伸縮,所以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組裝這種機器人,一般需要一天的時間。
鋼帶的安裝技術難度特別大,凌世哲足足花了六個多月,浪費了上百根鋼帶,才把克裡斯托弗教會。
這還是克裡斯托弗有著極高的天賦,如果是一般人,沒個兩三年想也別想。
在工作間中,凌世哲和克裡斯托弗正在教導這幫菜鳥學生如何安裝鋼帶,這批學生一共十五個人,是從安佈雷拉公司中精挑細選的最有天賦的學生,他們的手非常的巧,也非常的穩,教導他們來安裝鋼帶正合適。
除了平時的教導訓練以外,平時也要接受各種的基礎訓練,否則他們不能完成這項工作。
一直過了下午三點半,才結束了今天的教學,大家走出工作間,凌世哲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說道:「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你們回去以後要多做各種基礎練習,這對你們有好處。鋼帶安裝技術難度雖然很大
,但也是一項熟能生巧的工作,你們平時要多做練習,才能早日的**上崗,明白嗎?」
這時一個學員舉手說道:「老師,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操作?這種訓練我都持續半年了,還要多久才能上崗啊?」
「怎麼著急了?」凌世哲笑了笑看著大家說道:「告訴你們吧,你們要想**操作還早的很,沒有兩三年的長期訓練,**操作?想都不要想,做好艱苦鬥爭的長期準備吧。」
「啊,要這麼久啊……」
「慘了,早知道這麼辛苦,我就不來了,這種工作薪水看起來很高,但是一點都划不來嘛。」
「對呀,就是,根本就划不來」
……
看到大家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凌世哲與克裡斯托弗對望一眼,同時搖了搖頭。瑪德,這幫香港佬,真是一點苦都吃不了,要知道這個薪水可是一點都不比日本的工程師低,這麼豐厚的薪水,全香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幫人居然還抱怨。
想到這裡凌世哲臉色一擺,說道:「怎麼吃不了苦是嗎,吃不了苦的立即給我滾,我這裡可不養你們這幫廢物,要滾立即滾,以後才也別過來。」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
「就是,有錢不起……」
很快工作外間就空了,凌世哲看著克裡斯托弗說道:「以後我們選人啊,除了要看他的天賦技巧以為,還要看他的人品,吃不了苦的就別招進來了。」
「是的boss,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克裡斯托弗滿臉羞紅的說道,這批人都是他招來的,沒想到居然是一幫孬種。
「咦,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不走嗎?」凌世哲發現還有兩個人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這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嬌小,男的身子很瘦弱,兩人的臉色都很蠟黃,明顯一份營養不良的樣子。
「老闆,我們不走,不就是吃點苦嘛,為了這麼高的薪水,這點苦我吃了。」女的說道。
這時男的也說道:「對,這點苦算得了什麼,我當初在農場的時候,可比這個可苦多了,這點苦算的了什麼,出了師,我就可以拿高薪了,到時候就什麼都有了。」
「農場?怎麼你們是大陸的知青?」凌世哲咋異的問道,他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逃港者。
男的看了下女的,說道:「老闆,我們兩個都是大陸的知青,高中畢業以後,就下放到西北的農場,在那邊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才逃過來的。」
「你們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來公司的」
男:「我叫魏紅旗,到香港以後我改名了,現在叫魏洪強。」指了指旁邊那個女的:「她叫楊俊紅,沒改名。我們是半年前逃過來的,兩個月前安佈雷拉公司招工,我們就到這裡來了。」
凌世哲左右看了看他們兩人,說道:「看你們一臉菜色,分明就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雖然你們是學徒工,但是公司給學徒工的薪水也不低啊,怎麼這麼一副樣子,難道有人剋扣你們的薪水?」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得了了,說不定凌世哲還要來個大清洗,這種害群之馬,凌世哲是絕對不允許的,這種人敢剋扣同事的工資,也就敢黑老闆的錢,這種人必須要清洗掉。
這時那個叫楊俊紅的女學員說道:「不,不老闆,沒人剋扣我們的工資,學徒工都是每月八百塊錢的工資,公司都是每月足足的按時給了我們,沒有人剋扣我們。」
安佈雷拉公司的學徒工,無論從事什麼工種,都是沒人每月一律八百元港幣,經過考核成為正式工以後,薪水每人每月差不多有1800元左右,隨著職業等級的提高,薪水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安佈雷拉公司的員工等級採用的是大陸的八級工制度,並在此基礎上加以完善,等級越往上薪水越高,收入差距也會越來越大。
這個制度是凌世哲親自參與制定的,這個薪水比香港其他企業的員工工資高了將近三倍,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既然沒有,怎麼這麼一副模樣?」凌世哲顯然是不相信。
魏洪強說道:「老闆,楊俊紅說的是真得,我們沒有騙你,只不過我們在那邊實在是太苦了,才導致的長期營養不良,逃到這裡以後,連續好幾個月都是沒一頓飽一頓的,知道兩個月以前才進了公司工作,我們剛剛拿到薪水沒多久,所以我們的樣子才沒有多大的變化。」
凌世哲看了看克裡斯托弗,後者點點頭說道:「他們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看他們樣子實在太糟,就先預支了他們半個月的薪水,一個月以前,他們才正式的拿了薪水。」
原來是這樣,到時說得過去,不過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剋扣薪水這種事情,是這個時候的香港企業的普遍現象。
香港這個地方別看是什麼自由港,資本主義、有錢人多,但卻是世界上最爛的地方,這幫香港佬,向西方好的東西沒學到,爛的卻學了個十足十,什麼剋扣薪水、喝工人血、給公司同事下迷藥等等,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出了事,連找人伸冤的地方都沒有,英國人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呢。香港
簡直就是一個人渣集中地,這種事情等回去以後,安排張克暗中調查,凡是這種人渣全部都要清洗掉。
打定了主意,凌世哲就把他秘書白露喊了過來,說道:「白露,通知下去,凡是公司新招聘進來的員工,特別是學徒工這樣的,一律預先支付半個月的薪水。另外,把張克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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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白露快速的做好筆記後,就離開去叫張克了,邊走邊搖頭,她當凌世哲的秘書這麼多年,非常瞭解他的性格,知道公司馬上就要掀起一風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倒霉,公司下面那幫人做得那些爛事,她太清楚不過了,自己得這個老闆,眼裡可是容不得半點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