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方出得門來,隨手抓住一個客店的夥計,問道:
「夥計,你可知道哪來的這麼大聲?」
「回客官的話。」那夥計恭敬道,「小的也不清楚。這聲不是咱們店裡的,是外面傳過來的。」
「好了,你去吧。」趙志方點點頭,讓夥計走了。
看來還得出去一趟,他想。
往客店外的路上,趙志方也遇到了幾個,與他同樣出來問原因的客人,便結了伴一起走了。
趙志方走出客店,卻見街邊的茶攤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人。茶攤的桌椅碎的一塊一塊,讓茶博士一派愁雲慘霧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趙志方走上前,問那茶博士道。
「唉,還不是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茶博士苦著臉抱怨著。
「江湖人?」趙志方有些尷尬。自己不就是江湖人麼?
「唉,這事賴到江湖人三個字上也是小老兒偏頗,那丐幫的長老,全真教的道長們就是極好的。昔年,小老兒也曾受過全真教丘道長的恩惠……」茶博士又道。
這次的話讓趙志方很是高興。丘師叔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倒是真真給全真教揚了美名。一個小鎮裡的普通茶博士,竟也知道全真是好門派。
只是現在卻不是自得的時候,趙志方還要問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志方又問道。
「嗯,看小老兒這張嘴,又扯遠了。」茶博士搖搖頭道。接著,他看了一眼趙志方,卻再次搖頭:「這位公子,小老兒看你白白淨淨的,想來也是個小秀才。聽小老兒一句勸,這江湖人的事啊,還是不要管了。」
這老頭……趙志方心中無奈。東拉西扯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說。
「老先生,您看!」趙志方無法,並指如劍,朝散落在地上的一條桌子腿一揮。只聽卡嚓一聲,那桌子腿瞬時斷成兩截!
「哎呦,卻是小老兒瞎了眼了。」茶博士大驚道,「沒想到公子還是一位丘道長般的大俠!」
「老先生,這下您不擔心我能不能管這事了吧?」趙志方微笑道。
「管得,管得,公子這般自然管得……」茶博士連連躬身道。
……
白衣少女?趙志方回想著茶博士的話,心中詫異。聽那茶博士說,方才有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在他的茶攤上喫茶。那些在地上躺屍的幾個則是鎮裡的一些混混,看少女貌美,不但口花花**,還要上前來摸。結果讓那少女三拳兩腳,打了個屁滾尿流。
不過,這種懲罰混混的戲碼,江湖上很是常見。趙志方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讓他掛心的只是那位少女。當然,不是他趙志方對那少女有了什麼心思,而是他頗為奇怪這個少女的身份。
要知,江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大部分女人是沒什麼心思在其中立足的。所以行走江湖的女性本就很少。至於美若天仙的少女就更少了,趙志方下山這麼久了,也只見到黃蓉和穆念慈兩個,還都是原著中出現過的。還有些明明跟江湖相關的少女卻根本不走江湖。比如原著中出現的哪位程瑤迦,她在重陽宮學了不少功夫,可回去後還是當她的大小姐,根本沒有走江湖的意思。
而且趙志方看了一下那些混混的傷勢,卻發現那些混混雖然表面上並不嚴重,但內裡的經脈卻受了損傷,說不得要體虛上好幾年,方能康復。由此看來這位少女的功夫還頗是高強,在江湖上也算得一位好手,只是比沒被洪七公督促的黃蓉差了一線。不過這樣一來,趙志方更是找不到符合身份的原著中人了。
雖然與一個真實的世界相比,不過一本小說的原作能涵蓋的方面確實有限,但武功到了那個少女的高度,在江湖上也應該有莫大影響了,原作不應該不涉及。
可話雖如此,但趙志方確實對這位少女沒有印象。她會是誰呢?一邊走,趙志方一邊心中思忖著。
走著走著,趙志方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會是那位少女嗎?趙志方有些期待,立即用出金雁功,躍到房頂,飛速趕去。
聲音嘈雜處圍了一大群人,若是站在人群後,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趙志方是站在房頂上的,完全不受人群阻擋,將事態看了個十成十。
被人群圍出的空地上,有一個白衣少女持劍而立,正與一持刀青年對峙。
只聽那持刀青年正朗聲道:「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人雖是小偷,君子不齒,但又何必如此折辱於他!」聽到還有一個關鍵人物,趙志方馬上定睛一看,發現這青年身後躺著一個穿粗布衣裳的男子,四肢不正常的扭曲著,已經昏迷了。
那少女卻哼聲道:「這小偷都伸手往本姑娘……那裡伸過來了,還讓本姑娘放過他麼?那太便宜他了。」
那青年搖頭:「姑娘此言差矣,這人只是要偷姑娘錢袋,並非要**姑娘。而且在這人碰到姑娘之前,姑娘就抓住了他,完全可以送交官府懲處。如今姑娘打斷他四肢,卻不是讓他後半生都生活在極度悲慘的境地?實在有些殘忍了。」說著,青年瞥了一眼身後的那人,又道:「你看這人今後有手不能提,有腳不能走,廢人一個,實在可悲。」
「哼,那又怎樣?師傅說了,這些偷兒最是可恨。旁人辛辛苦苦勞動,才能弄到一點財產,小偷一伸手就拿走了,留下被偷者苦悶。要是被偷者急需用錢,這小偷的行為
還會造成更大傷害。自古以來,抓住正行竊的小偷,殺之無罪。姑奶奶打斷他四肢,還沒要了他的命,哪裡殘忍?」那少女道。
「姑娘有所不知,有些事情,比死還讓人難過。」那青年再次搖頭。
「哼,你這小子,這也不行,那也不對的,到底要怎的?姑奶奶把話撂這,管你要怎麼樣,我李莫愁都不怕!」少女被青年說的煩了,怒道。
「在下陸展元,身為江南陸家莊子弟,有義務維持江南江湖秩序。姑娘這麼做會令偷門不安,恐怕會鬧出大動亂。當然在下也不會為這些偷兒辯解,只是希望姑娘能意識到自己做的過了,以後能理智些。」那青年道。
「哼,我偏不。你能將我怎樣?」少女,也就是李莫愁蔑視地看了一眼陸展元,哼聲道。
「那在下就得罪了!」陸展元從小被人吹捧著,也受不了李莫愁如此頂撞於他,一橫刀,冷聲道。
……
李莫愁?陸展元?原來是他們兩個!趙志方看到這裡,心中恍然。不過,他們不是十幾年後的人嗎?他又有些疑惑。
是了,十幾年後,李莫愁出場時三十歲左右。書中說同時出現的郭靖也是三十餘歲,那李莫愁現在也該這樣大了。趙志方馬上想通了根由。
這麼說現在就是李莫愁和陸展元相遇的時候了。看情形,他們馬上就會因某些事而一同闖蕩江湖,漸漸結下姻緣。再往後,李莫愁就會被拋棄,化作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赤練仙子。
唉,到時,也不知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李莫愁手裡。趙志方想著想著,不由歎息。
要不要現在拆散他們的姻緣?這樣就不會有赤練仙子了吧。趙志方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這是善舉,應該做。他馬上就下定了決心。這次可不能像上次在北京,為了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放棄了楊鐵心夫婦了。趙志方不知怎的,想到了之前自己做的事情。
雖然給自己找了各式各樣的理由,但歸根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吧。實在有愧。所以,這次的事一定要做好。趙志方心中,突然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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