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還讓小的告訴世子妃,請世子妃安心養胎,世子爺不日就會來接世子妃回府,另外還說若是世子妃有事情就可以給世子爺寫信,還是讓玲瓏去送就好了。」那個小廝說道。
意濃微微的一笑點頭,卻是再也不敢給楚徹白寫信了,昨晚的信是意濃天黑了才寫的,寫了倒是讓玲瓏立馬的去送了,但是上次楚徹白送意濃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那個時候出發的,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想必玲瓏去的時候也是了,但是天亮玲瓏又拿了回信回來也只能是半夜楚徹白寫的了。
那麼他是一夜未睡,還是很晚才睡下了,但是為了給意濃回信又起來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意濃都不會再寫信去打擾楚徹白了,那個時間倒是不如留給他睡覺的。
楚徹白送了東西進府裡來,讓丫頭們都是驚喜不已,尤其是落珍準備嫁妝用的東西,更是讓那些小丫頭又是艷羨又是歡喜。
這個府裡的丫頭雖辦事利落,又不似平常丫頭一樣的怯懦膽小,對著住進來的意濃、王妃還有落珍,伺候的極好,但是平常也是不卑不亢,這樣的放得開的性格,倒是沒有幾日就和年紀差不多的落珍玩到了一起。
意濃剛來這個宅子因為是新鮮,倒是覺得事事都是有趣的,而現在呆的久了,也就覺得有些厭煩了。意濃不能出門,其他的人也不能來,只對著這些丫頭,再怎麼的討喜模樣看著也是夠了。
意濃只能去王妃那裡幫忙給落珍準備嫁妝的了。
落珍的嫁妝只意濃繡的那一方蓋頭完成了,其他的都還是沒有呢,倒是也有的忙。
用過了膳,阿月和映雲就扶著意濃往王妃那裡過去了,一進王妃的屋裡入眼的都是慢慢的堆放著的紅色,好些丫頭也在這幫忙。
「真是熱鬧呢。」意濃笑著說了一句,內室的落珍聽了聲音就伸出了頭,見到來人是意濃更是立馬歡喜的出來扶。
「嫂子來的正好,快來看看我繡的花樣兒。」落珍扶著意濃一邊往內室走去一邊說道。
王妃在給落珍縫喜被,大紅色的暗花緞面鋪在了榻子上,紅紅的熱鬧了一片,把什麼樣的不少情緒都趕沒了。王妃捏著一根細針,上上下下的走針,手藝也真是精巧,背面和被裡縫在了一起卻是不見到一點的線露在外面,倒是讓人驚歎。
丫頭們都圍在一邊看,意濃也是看著王妃的手驚歎不已,王妃低頭又縫了一會兒,然後就讓這一道道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收了手,抬手笑著看著意濃說道:「你這個孩子,怎麼來了就在這裡站著,趕快坐吧,再說這縫個被子又有什麼好看的?」
王妃的話剛剛說話,落珍也笑著湊了過來,然後順著王妃的話說道:「就是被子有什麼好看,嫂子快來看我繡的花樣兒。」
落珍說完了話還俏皮的朝著王妃做了個鬼臉,王妃捏著手裡的針只能哭笑不得的嗔了她一眼。
落珍笑嘻嘻的拉著意濃過去看她繡的嫁衣,前些日子王妃整天的看著落珍學女工真的是沒有白費,這嫁衣繡的當怎是精緻又有模樣。
「嫂子怎麼樣?」落珍期待又歡喜的把嫁衣湊到了意濃的面前,意濃抬手摸了摸上面複雜的繡紋,笑著說道:「很好看。」
「真的?」落珍驚喜了一下,歡喜的看著意濃。
「當然是真的了。」意濃又笑著應到,落珍抱著嫁衣高興的說道:「嫂子最有眼光了,嫂子說好看我就放心了。」
王妃的這一間廳裡都是放滿了給落珍準備嫁妝的東西,王妃縫完了被子又是去做喜枕,安靜的很,意濃也拿了床帳在一邊繡著著,也是靜默著。倒是落珍一直都是歡喜的很,抱著自己嫁衣這裡借個光,那裡再在繡上一針,和那些丫頭滿屋子的鬧。
意濃和落珍都是時而的做著自己手裡的活兒,時而看向落珍,笑容淡淡的,羨慕又覺得落珍的這份歡喜和高興是甚為難得。
落珍繡了了一會兒的嫁衣就又跑過去和丫頭們一起做送親人用的綢花,碩大的飽滿的綢花堆了好多,落珍和兩個小丫頭都似乎是要被埋進去了。
落珍一邊笑著數著這些綢花的數量,一邊高興的說道:「這些小的就給一同送親的下人們,這兩朵大的留要給大哥還有二哥了。」
說罷了話落珍又彎腰的撿起了那兩朵大的綢花,抬手整了整,自己看著滿意了才抱著回頭對著王妃和落珍說道:「母親,嫂子,快看,這兩朵綢花留給大哥和二哥的!」
意濃和王妃都抬了頭,看著那綢花好一會兒,才笑容淡淡的點了頭,而落珍似乎也沒有察覺王妃和意濃眼中閃過的複雜,又是歡歡喜喜的轉了過去。
意濃半垂著眼眸捏著手裡還沒有繡完的帳子,心思沉沉。雖然落珍和程慕之的婚事早就定了下來了,但是卻是始終不見程家的人過來商量婚事,甚至是連日子都沒有定,而王府也沒有追究程家的怠慢,而是自己就開始準備給落珍的嫁妝了。
因為這個婚事,兩府之間就徹底的成為了一個戰線上的了,而如今太子的勢力也是越發的不知道收斂了,程家也是被太子的事情鬧的焦頭爛額的,對於程慕之和落珍的婚事也無暇顧及了,所以兩府之倒也是有了默契了。
就連程家都因為齊王受到了太子的發難,那麼和齊王最為親近的楚徹白呢?
意濃只希望眾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楚徹白能平安的送落珍出嫁,程慕之能平安的來迎親就好了。
意濃繡了小半日就受不住了,肚子大了坐一坐就覺得腰痛,而眼睛也是受不住,王妃和落珍又是都不捨得意濃操勞的,不一會兒都讓意濃快點回去歇著。
意濃無奈也只能乖乖的聽話,但是也不愛回了屋子悶著,於是就從王妃那裡出來了,然後讓丫頭扶著在園子裡走了走。
等到天色都暗了下去了,意濃才回去了,還沒有到門口就看到了玲瓏伸長了脖子在那裡一邊張望著一邊等著。
「主子可回來了,晚膳都準備好了。」看到了意濃,就迎了上去笑著說道。
意濃進屋果然晚膳已經擺上了,在看看菜式倒是和往常的不一樣,丫頭伺候了意濃淨手又扶著意濃坐了下來。
「主子嘗嘗。」玲瓏給意濃布菜,意濃低頭看著那一塊兒的翠綠,倒是驚奇了一下,然後夾了起來,放進了嘴裡。
「竟然是黃瓜?」意濃驚喜不已。
玲瓏歡喜的點頭,然後說道:「是啊,是世子爺送來的,現在這個季節了還有找到小黃瓜世子爺也真是的有心了。」
意濃笑著看了看這桌上的其他的菜,往日裡桌上都是些肉菜,而今兒除了小黃瓜還有好些的稀罕菜,也都是這個時候難找的。
無論是什麼時候楚徹白對意濃的事情都是極為上心的。
意濃只是下午的時候再王妃那裡幫著做了一點點的活兒,可是這個腰卻是難受了好幾天,快八個月的肚子了,彎腰是幾乎不可能了,坐上一會兒也是難受的。
落珍和王妃也都是不讓再讓意濃沾手幫忙了,只反覆的叮囑了丫頭要看著意濃好好的休息著。
可是這休息一兩天還是可以的,而這第四天的時候意濃就覺得自己整個人悶的都快發霉了。
玲瓏跟著映雲在學女紅,阿月在一旁看得熱鬧,意濃在榻子上換了個姿勢,還是覺得無聊,於是就看向了玲瓏問道:「玲瓏這宅子裡可是有棋?」
玲瓏抬頭看著意濃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應當是有吧,從前先生住在這裡的時候也是下棋的。」
意濃高興的一笑,連忙的從榻子上起來了,說道:「那你快去給我找找!」
意濃現在說是是無聊了,於是才想到了這個古人慣常的消磨時間的方法,並且好在意濃在現代也是學過了圍棋的,現在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玲瓏應了一聲就出去給意濃找了,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副棋回來了,讓後又搬了矮桌到到榻子上然後給意濃放了上去。
黑色的棋子一個個的都是通透的材質,打磨的又是甚為圓潤,意濃抬手捏了一顆,那棋子倒像是暖玉做的,圓潤滑膩又觸手生溫,果然是任先生從前用的,是好東西。
意濃把玩了一會兒棋子,就側頭看向了三個丫頭,笑著問道:「你們誰會下棋?」
三個丫頭抬手看著意濃,一齊搖了搖頭,都是不會的。
意濃頓時有些失望了,她是知道王妃肯定是會下棋的,但是現在王妃在忙著準備落珍的嫁妝,意濃又怎麼好去打擾。
意濃抬手抓了一把棋子,然後握著棋子的手又慢慢的鬆開了,棋子一顆一顆的又落回了烏木的小圓缽裡,棋子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意濃只能無奈又無聊的這樣自娛自樂的玩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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