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培抬頭看著老淚縱橫的母親,和已經眼睛紅腫的二房姑奶奶,歎了一口氣,他終於還是不忍的。
「善待沈姨娘的家人吧。「奚培歎息了一聲。
「父親!」意濃上前了一步,急急的喊道,「此事不僅僅是沈姨娘和意濃的事情,還有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意濃拿過了阿月手裡的另一本賬本,攤在了奚培的眼前。
奚培看了幾眼,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死死的抓著紙張,似是又被拖回了那段記憶裡。
意濃回身,凌厲的看向了二房姑奶奶,朗聲道:「若沈姨娘因為是個姨娘就要枉死,我母親這奚國公府長房正妻可夠資格問一問,姑姑你這心火可是一旺就是十年!」
十年前,意濃的母親還有身孕,可是卻在孩子四個月大的時候未能保得住,並且一屍兩命。
自此,意濃失去了在這府裡唯一的庇佑,不久就被送到了莊子上。
「玉秀,你有什麼想說的?」奚培起身顫抖的舉著賬本,「十年之前蘇姨娘尚未進府!」
「我沒有!我沒有!娘親我沒有!」而二房姑奶奶作勢又要朝著老太太撲去。
意濃一個眼神,映雲和阿月立馬上前,拉著了二房姑奶奶,二房姑奶奶死命的掙扎,還是沒能夠到老太太,只能癱坐在地上,哀求的看著老太太。
「糊塗啊,糊塗啊!」老太太撫著心口口中不停的念著。
「父親,我母親的身份可是夠重量了?」意濃直直的盯著奚培。
奚培抓著賬本努力的閉著眼睛克制著自己的怒火。
「父親,你要為母親討個公道!」意濃又上前了一步,凌厲的聲音不斷的額鑽進奚培的耳中。
「秀玉你為何!」奚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是因為憤怒不滿了血絲,幾乎就要噴出怒火了。
「大哥。」二房姑奶奶這是在趴在地上不停的哭,半天都沒有說話。
奚培狠狠的抓著賬本,直直的盯著二房姑奶奶,身子僵直,半晌,才猛地將手裡的賬本朝著二房姑奶奶擲去。
當即,二房姑奶奶就翻到在了地上。
「來人,把她帶下去,送去家廟,此生禁足!」奚培怒吼道。
門外的下人一抖,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卻只是不停的撫著心口抹眼淚。
「都在等什麼,要一塊去嗎!」又是一聲的怒吼。
外面的下人,連滾帶爬的進來,抓著二房姑奶奶就要往外拖。
「都住手!哪個敢動本宮的母親!」門外一個艷紅華服的奚嫵然匆匆而來,一旁同樣匆匆的奚子辰。
意濃微瞇了眼睛,真是好久不見了。
「母親。」奚嫵然顧不得一身華服繁雜不便,就這樣拎著裙擺急急跑了進來,扶起了二房姑奶奶。
「嫵然啊,你可來了,母親都要被欺負死了!「二房姑奶奶趴在奚嫵然的身上不停的哭嚎著。
奚嫵然稍稍的安慰了一下二房姑奶奶,便把她交給了一旁的奚子辰。
「見到本宮都不用行禮嗎!」奚嫵然端著一身的華服和繁雜富麗的頭面,冷眼的掃視了一圈花廳裡的眾人。
「你讓我給你行禮?你這個孽障!」老太太藉著身邊的身邊丫頭的力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第一回門行禮,賞可以說是對太子的尊敬,那這一次就是真真的欺辱了。
奚嫵然瞥了一眼老太太就移到了奚培的身上,冷聲道:「本宮的位置是皇上封地,你們不行禮可是不敬?」
「孽障!真是孽障!秀玉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老太太捶胸頓足的朝向了二房姑奶奶。
二房姑奶奶觸到了老太太的目光,又看向了奚嫵然挺直而展的華麗背影,猶豫了一下,說道:「嫵然,這是你。」
「母親還是好好歇息著吧。」二房姑奶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奚嫵然出聲打算了。
「母親聽妹妹的就是了。」奚子辰皺著眉扶著二房姑奶奶坐到了一邊。
二房姑奶奶看了眼老太太,卻沒有再看口了,只能順從的做了下來,神色有些頹敗。
奚嫵然再次掃向了奚培。
奚培瞪著她的眼睛,滿是怒火,卻還是不得的拱了手。
奚嫵然頓時滿意的笑了。
「你們剛剛哪個要把本宮的母親關入家廟?」奚嫵然冷笑這,慢慢的拖著巨大的裙擺在花廳裡踱著步子。
「是她自作自受,殺人償命乃是天理,念在血緣情分饒她性命已經是情理了,去家廟也是寬厚的了!」奚培沉聲道。
奚嫵然輕笑這看著奚培,「這是本宮的母親,你可以試試。」
「你!你這個孽障!」奚培被氣的渾身顫抖。
意濃看著奚嫵然眉頭深皺。
奚嫵然如今是太子爺的側妃,身份尊貴,她若是真的要鬧起來,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一旁久久沒有說話的花顏猛地站了起來,」我當便是這天下最不講理的人了,今天才算是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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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們都不能怎麼樣你,本公主倒是可以了吧!」說著話花顏就起了身,直直的朝著二房姑奶奶過去了,還沒有等一旁的奚承南反應過來,就一個響亮的巴掌抽了上去。
二房姑奶奶懵了,片刻才感受到了臉頰火辣辣的疼,頓時起身就要朝著花顏去。
奚子辰確實一把的拉出了二房姑奶奶,只是看向了奚嫵然,等她定奪,花顏身份尊貴,又得太子青睞,奚子辰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妹妹,你不要和他們廢話,我們離開便好了。」奚子辰急急的說道。
奚嫵然回頭嫌棄的看了一眼攔著二房姑奶奶的奚子辰,轉過頭去看向奚培。
「你嫁出去了,我們是管不來了,但是她這樣的蛇蠍心腸,我們這府裡可是容不下的!」奚培怒火如雷霆。
「那就分家!」一直躲在奚嫵然身後的奚子辰突然高聲的說出了這樣的幾句話。
意濃冷笑,他這樣巴巴的回來,又請來了奚嫵然,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子辰你!」老太太瞪著奚子辰幾乎都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素來疼奚子辰,從小又幾乎是自己帶大的,實在難以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奚嫵然回頭看了眼奚子辰,眼光涼涼,轉身看向了奚培,說道:「分家!」
「玉秀,看看你教出的一雙兒女!」奚培一手指著奚嫵然怒目的瞪向了二房姑奶奶。
二房姑奶奶看了看奚子辰,慢慢的低下了頭,把臉挪向了另一便。
「玉秀!」奚培怒吼。
沒有回應。
奚培突然的後退了一步,狂笑了幾聲,狠聲的說道:「好,那就分家,你跟跟著這一對兒孽障滾出去!」
「父親,不能就這樣放過她!」意濃裡忙的走了出來,焦急的看向了奚培。
奚培聽著意濃的話,卻眼睛看著二房姑奶奶滿是哀痛久久的沒有回應。
倒是奚嫵然嗤笑了一聲,走到了意濃的面前:「奚意濃不是你要放過,是本宮要帶母親離開。」
奚嫵然睜大了眼睛,妖妖嬈嬈的看著意濃,大紅的唇揚起了得意的弧,笑意陰毒。
奚嫵然覺得痛快,她第一次如此居高臨下的看著意濃!
意濃眼光凌厲,但是唇邊也輕輕的揚了起來,微微的垂了垂眼眸,慢慢的抬了起來。」還是那一句話,這日子還長著呢。
這句話她在那個雪夜的祠堂說過,而如今就再說一次。
昔日之仇,今日之辱,他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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