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意濃就是被雨聲吵醒的,穿了衣服站在門口往外看去,密密得是透明下落的絲條,天色陰陰沉沉的往下壓著,厚重的烏雲讓人喘息覺得壓抑。
花顏打著哈欠,從廊子走了過來,笑著朝著意濃打招呼:「早啊,用飯了沒?我可是要來吃你那份的。」
花顏閒適親和的語氣和好心情讓意濃的心境也開闊了不少,微笑著拉了花顏進屋,「還沒有用,姐姐進來一起吧。」說罷,又讓阿月和映雲去擺飯。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要是我才不管那個羅姨娘呢。」花顏一邊喝著粥一邊看著沒有心思用飯的意濃是說道。
意濃攪了攪碗裡的粥沒有心思吃。
「還生氣呢?」花顏湊過來問道。
「沒有,氣也沒有用。」意濃慢慢的說,「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總是覺得有些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就是那個蘇姨娘唄。」
「你也說了,若是只那個被子也不至於讓沈姨娘那麼輕易的就滑胎了,那我們是漏了什麼啊?」意濃心思又重了幾分。
花顏看著意濃心事重重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啊,心思太重。」
雨還是一直的下,豆大的雨滴落在了屋頂,順著廊簷滑落,聲聲清涼響脆,意濃吃完了飯,又泡了藥浴。
坐在屋子,阿月正給意濃擦著頭髮,花顏在一旁吃著葡萄。
屋外雨聲正大,映雲撐著傘從雨裡跑了過來,旁邊帶著個抱著盒子的丫頭。
「小姐,世子爺派人過來了。」映雲聲音裡也是歡喜的很。
意濃聽聲,便起身欲出去,卻被花顏按了下去,「頭髮沒有干,不能出去去,白白糟蹋了我的藥浴。」
「那就請人進來吧。」意濃只能這樣了,卻也還是著急的探著頭往外看去。
映雲收了傘帶著一個丫頭進來了,說是丫頭也不過是她的身份,可是看著這氣度和身上的穿著儼然是個小姐的模樣了。
「見過大小姐。」丫頭朝著意濃盈盈的行了禮,「世子爺讓婢子來給大小姐送件東西。」
說罷就把懷裡的紅木漆盒舉了起來,阿月連忙上前接了過來。
「替我謝謝世子爺。」意濃笑著說道,又吩咐了映雲帶她下去喝茶。
「快看看是什麼?才見過又讓人來送東西,這樣羨煞別人。「花顏在一旁熱鬧的說著。
意濃一笑,把漆盒放在桌上,慢慢的打開,心裡也有些期待。
可是打開了之後,意濃卻是有些愣住了,竟然是兩本賬本,意濃和花顏對視了一眼,拿了出來。
粗粗的翻了幾頁,有的頁數折了角,這叫的地方皆是二房買藥的記錄,意濃皺著眉頭俞翻俞急,幾乎每隔上三五日二房就要拿上一次消火的藥,一次就是十幾副。
嘩,一張折紙掉了出來,是一張藥方,各種各樣的藥材,意濃並不認識,可是那其中三味藥材意濃卻是覺得扎眼的很。
墨旱蓮、女貞子、寒水石,並且都是份量極大。
藥能救人也能害人,各家藥鋪為了避免自己賣出的藥出了問題,或者是害了人,必定會把自己開出的藥方和拿來抓藥的藥方,抄錄一份存底的。
意濃翻著賬本,越翻越是泛著冷意,那二房拿藥的時間剛好是從沈姨娘進門開始的!
第一本賬本意濃匆匆的翻完,第二本賬本意濃一拿到手裡便聞到了股霉味兒,這賬本外面青色的皮已經被磨白了,泛著舊意,意濃翻了幾頁,這日期竟然是十年之前的!
而看了其中的內容,意濃的胸口不住的起伏著,眼底是凌厲如刀的寒冷。
很好,這是要數罪齊發,新帳舊賬一起算了。
外面的雨聲愈來愈大,意濃死死的抓著那一本泛舊的賬冊,眼光冷若風雪。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雨聲裡夾雜了一個婆子的尖聲。
意濃側頭一個婆子正在廊下,得意的看著意濃。
意濃微微一笑,慢慢的叫來了阿月伺候更衣梳妝,拿上那個紅木漆盒往老太太那邊走去。
展歸的動作果真是很快。
雨越下雨大,阿月給意濃撐著傘,映雲給花顏撐著傘,在如同傾倒了水缸一般的雨裡急促的走著。
意濃眉頭深皺,花顏在一旁也是焦急的很,卻還是時不時的安慰著意濃,「你不要擔心,若是你家老太太要犯糊塗,還有姐姐呢,我花顏公主素來也是不講理的!」
意濃本事有些緊張,聽了花顏的話,卻是不由得笑了:「姐姐放心,也不要輕舉妄動,我有把握的。」
意濃在廊子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花廳裡的哭聲了。
意濃慢慢的走進了花廳,羅裳的哭聲愈發的清晰。
又是這般的狀況,奚培和老太太坐在高位上,二房一臉得意和輕笑的看著自己,意濃站在大廳的中間,彷彿覺得自己又是回到了個那個雪夜,那個自己祠堂跪了一夜的雪夜,那個自己發誓不在落淚,不在受欺辱的雪夜。
意濃輕輕的打了個寒顫,一陣陣的冷意彷彿還在。
「見過公主」花顏進來,眾人都紛紛的站起來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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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花顏掃了一眼奚培,撇了撇嘴,擺了擺手,不耐的坐了下來。
意濃款款上前,「父親,祖母。」
「我們奚家可是那裡對不起你,養了你十八年,你為了程家一個外人來害自己的庶母,庶弟!」還沒有等到老太太開口,一旁的二房姑奶奶就急急的開口,聲音拔高,咄咄逼人。
意濃唇角一勾,回過身去。看向了二房姑奶奶,「姑姑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可是要喝點降火的藥?「
二房姑奶奶一噎,氣勢一滯,片刻之後卻又拔得更高,瞪著意濃狠狠的說道:「小小的年紀便是這般的狠毒,也不是知道是像了誰了!」
意濃一下子笑出了聲,甚為好笑的看向了二房姑奶奶,說道:「意濃是父親的嫡女,姓奚,再說都說這侄女像姑,姑姑說意濃是像了誰?」
「你!」二房姑奶看了眼奚培越發難看的面色,佷瞪了意濃一眼,氣哼哼的繼續說道:「任憑你現在伶牙俐齒的,一會兒證據確鑿看你怎麼狡辯!」
說罷,就對著門外,大喊了一聲,「把那個賤蹄子給我帶上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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