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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祠堂一夜風雪 文 / 阿瑤

    「你!」父親抬頭顫抖的指著意濃。

    意濃半垂下了著眼眸,卻是站的筆直。

    「啪!」父親的手落在了意濃的臉上。「孽障!」

    意濃被這突然的力道打的往後不管的踉蹌,退了幾步才勉強的站住了,意濃嘗到了嘴角鹹腥的味道,已經面頰上的火辣辣。

    「你可知道了?」父親的聲音猛地提高,屋外凌厲的寒風一下子湧了進來,意濃單薄的衣服被一下吹透。

    冰涼到了心底。

    意濃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說道:「父親,你竟然這麼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下人私通?這麼急不可耐的逼著我承認?」意濃嘴角勾出了弧度,眼中閃著寒光。

    「你!你!你!」父親被氣的說話出話來,抬起了手,幾乎就又要落在了意濃的臉頰上。

    意濃挺直了脊背,一動也沒有動,直直的看著父親。

    父女兩個直直的對視了片刻,一時間花廳裡靜得可以聽得到呼吸的聲音。

    「把這個不孝女帶去祠堂跪著,她什麼時候知道了再給飯和水!」父親怒喝一聲。

    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帶下去!」父親已經會身做回了高位上。

    意濃冷笑一聲,靜靜的看了一眼父親和祖母,然後轉走出了花廳。

    外面的寒風如同剛發軔的刀子,刮到了意濃的臉上生疼,意濃只穿了見尋常穿的衣服,寒風一吹,便透了,整個衣服裡貫穿的都是冰冷。

    「都拉下去,審!把這孽障身邊兒的人挨個的審!」意濃已經走出了一段的距離了,還聽得到父親的怒吼聲。

    ※※※

    祠堂裡的門沉沉的被推開了,意濃逕自的走了進去,跪下了,一抬眼變就看到了母親程氏的牌位。

    當即眼淚便落了下來,雖然自己並不是原主,但是也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和情感,加上自己本身的委屈,眼淚便是一直落個不停。

    委屈,十分委屈,憤怒,十二分的憤怒。

    她一直不爭不搶,不害人,委曲求全,一再忍讓,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平穩的生活,既然是一家人那麼她不去計較了她們想要便由著她們去了。

    可是為什麼,她們這樣的咄咄逼人,這樣的逼的人沒有退路,這樣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意濃的眼淚不住的落,也不擦,不一會兒身前的衣襟便濕透了,寒風一吹心口便是一陣陣的寒意。

    意濃苦笑一聲,抹上了自己的心口,還真的是應了那麼一個詞了「寒心」。

    意濃直直的看著母親的牌位,大大的香爐裡燃著旺盛的香火,那一點紅紅的火星彷彿成了意濃世界裡的唯一,她盯著那一點點的火星,一動也不動,只是落淚,乾燥的寒風吹過,意濃的臉上的淚立馬被硬在了臉上,然後面頰生疼。

    可是意濃也完全都沒有察覺一般,她委屈,滿心的委屈,都似乎是在順著這眼淚往外流淌。

    祠堂外的天已經慢慢的陰下去,不一會就已經飄下了雪花,一片,一片又一片。

    意濃跪在那裡,偌大的祠堂寒冷的勝過外面,只有兩個婆子站在意濃的旁邊低著頭看著意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了,寒風一刮過地上便捲起一層雪沫子,意濃眼淚已經流乾了,睜得大大的直直的看著母親的牌位,眨一眨眼睛,乾澀的很,面上更是生疼,猶豫刀割。

    意濃依舊跪的筆直,而膝蓋已經沒有了知覺,膝蓋下的那薄薄的墊子根本抵禦不了那從冰冷地面傳上來的寒意,此時的意濃只有一個感覺,冷。

    祠堂裡安靜裡太久,意濃隱約得聽到了門口有動靜,一個纖細的人影落在了她的身旁,然後一截雪白的大氅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姐姐。」聲音甜美溫柔。

    意濃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卻是聽也聽出來了,是奚嫵然。

    雖然意濃沒有回答,但是她也不介意,反而是邁著細小的步伐繞著意濃踱步,柔軟而雪白的大氅時不時的蹭到意濃的身上。

    「姐姐,何必呢。」她的聲音帶著笑意,輕輕柔柔。

    「那你有何必呢,如此貪心。」意濃扯動嘴唇說道,一開口才察覺臉頰和喉嚨都是生疼,而聲音儼然是沙啞的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了。

    「我只是知道想要什麼就應該爭取。」奚嫵然的聲音依舊是甜美動人,挑著精緻嫵媚的眉眼不屑的看著意濃。

    意濃眼光一寒,沉聲說道:「可是你不該用這樣的方法和被人搶,尤其不該和我搶。」意濃聲音不大,一陣寒風而來卻也吹便了祠堂的每個角落。

    奚嫵然裹了裹自己的大氅,慢慢的彎了身子,趴在意濃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姐姐的奴才倒是嘴硬啊,不過也沒有關係,莊子帶來的人都已經招了,姐姐猜猜祖母會讓你一輩子守家廟還是配給那個奴才?」

    意濃放在軟墊上的手慢慢的用力,最終死死的抓住墊子,幼嫩的手指節煩著青白。

    意濃扯動面上的肌肉,生疼,她還是勾出了一個冷笑,抬頭對奚嫵然一笑,也是輕聲的說道:「那就我們一起拭目以待。」

    奚嫵然一愣,意濃的嘴唇已經乾裂,血珠凝結成了妖冶的紅,她的唇上下微動,

    ,說道:「變數還有太多。」

    即便是跪著她也是永遠的高高在上。

    奚嫵然後退一步,心中突然的有些不安,站穩之後再看向意濃,意濃已經轉過了頭,筆直的跪著朝著母親的牌位。

    「奚意濃,證據確鑿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了!」奚嫵然的聲音猛然的多了幾分的尖利。意濃只笑不語。

    「沒人能救得了你!」奚嫵然再次尖銳的喊了一聲。

    而意濃卻是輕輕的瞥了她一眼,奚嫵然精緻描繪的妝容下是遮掩不住的恨意,對意濃的嫉恨。

    「你只可以嫁給下人,而我回是太子妃,太子妃!」奚嫵然看著意濃狠狠的說道,她很意濃,尤其恨他這副漫不經心的高貴樣子!

    奚嫵然人已經憤怒的甩袖而出了,而聲音卻是依舊尖銳的往意濃的耳朵裡鑽。

    意濃卻是一直噙著笑,唇上的傷口再次扯裂,血珠兒又湧出,意濃舔了一下,舌尖綻開了血腥味。

    從今往後她奚意濃只會笑,今天便是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乾了,她再不會退讓和容忍,再也不會給其他人傷害和算計自己的機會,那些本該是她的東西,她都要一一的討回來!

    祠堂外寒風愈烈,再起風雪,守著意濃的兩個婆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縮緊了脖子往衣領裡,而意濃卻還是單薄的衣服筆直的跪著如同一隻小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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