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又是歎了一口氣,抬手別了別意濃微亂的髮鬢,聲音輕輕的說:「你啊,性子軟,遇著事情也不說就想著自己挺過去,受了委屈也只會自己忍著,就這樣的我們又怎麼放心你。
「嫂嫂別擔心。」意濃握著姜氏的手,軟軟的說,聲音帶了幾分的撒嬌。
「如何讓我不擔心啊。」姜氏的聲音沉了幾分,「你和太子爺的事情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現下找人家怕是也找不到好的,你大哥和二哥又怎麼捨得你受苦,尤其是慕之,從小就和你好。」
意濃一笑:「意濃不著急嫁人,嫁了人就不能經常去賴著嫂嫂了。」
姜氏一笑,說道:「嫂子也不放心把你嫁去那高門望族,想著就發寒,還是一輩子把你放在我身邊最放心。」
「那意濃就一直賴著嫂子。」
姜氏看著意濃又繼續的說道:「你和慕之自小就要好,沒有誰比他讓更讓我放心的了。」
意濃身體一僵,勉強的笑著說道:「嫂嫂,我對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想著表哥對意濃也是,意濃如今和太子爺的事情又鬧正這樣,大哥剛獲聖寵,程家的名聲可是一點都出了錯,意濃不願拖累大哥二哥。」
「怎麼是拖累?」姜氏急急的說。
意濃微微的一頓,片刻之後才聲音軟軟的拉著姜氏的手親暱的說:「嫂嫂要是不放心我,就把身邊的丫頭賞給二哥,讓我頂上去,也是一輩子都守在嫂嫂身邊了。」
「淨胡說。」姜氏橫了意濃一眼。
意濃又是對著姜氏軟軟的笑,說:「那裡瞎說了,我可是見著二哥的眼神一直跟著嫂嫂的丫頭呢。」
「說你的事情,你倒是在這裡編排你二哥。」姜氏被意濃這麼一鬧也不提和程慕之的親事了。
「誰讓他平常欺負我了。」意濃快嘴的回道。
姜氏又是嗔了一下意濃。
突然的從內堂裡穿了一身清脆的童音:「娘親!」而後瑞瑞跑了出來,吳媽媽急急的在身後追。
「娘親。」瑞瑞拉著意濃的衣服。
「這孩子?!」姜氏一把拉過了意濃,一臉的震驚,意濃值得連忙的解釋說:「這孩子撿回來的,應該是走丟了。」
吳媽媽也連忙的跑了進來,一把把瑞瑞的抱了起來,找車意濃和姜氏告了罪便匆匆的把瑞瑞抱了進去。
瑞瑞趴在吳媽媽的肩頭,扁著嘴委屈的看著意濃,臉頰還帶著微微紅暈,想必是睡醒了發現意濃不見了便急著跑了出來找。
姜氏看了一眼,皺著眉拉著意濃說:「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快讓人給找找是誰家的孩子,給送出去吧,不然讓你家姑奶奶知道了又是生事。」
「知道了。」意濃笑著應道。
「一貫的不知道輕重。」姜氏抬手點了一下意濃的額角,兩個也都帶了笑,意濃笑著躲姜氏的手,急急的別過頭去,卻是猛地動作一聽。
窗外有個身影在彎著腰不知道做些什麼,東廳門前有個院子,來往的婆子丫頭也多的很,意濃心思一沉。
意濃掃視一圈院子,婆子和丫頭們都低著頭穩妥的坐著自己的分內的事情,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意濃回了屋子,叫了阿月過來,把自己和姜氏說話時候看到的人影和門口的花草告訴了她。
阿月自然是先是一驚,而後就是一臉的憤怒說:「這些個吃裡扒外的小蹄子!」說完就作勢要出去。
卻被意濃一把拉住了,一臉的無奈:「你這樣氣急敗壞的出去還不讓人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了。」
阿月雙頰微紅,輕聲的說:「阿月魯莽了。」
意濃歎了氣,輕聲的說:「出去找婆子問問花是哪個送來的,我喜歡要給賞錢。」
說罷揮了揮手,阿月出去了,意濃一臉的倦容的靠在了榻子上,屋子靜靜的只有炭火燃燒的聲音。
意濃這邊是安靜的很,二房姑姑的那裡確實頗為熱鬧。
奚嫵然膝上放著大紅貢緞的喜袍,手上牽著一跟金線在繡嫁衣,一旁的二房姑奶奶則是在一旁給她配色,時不時說上幾句話,屋子了倒是溫暖安和的很。
才是下午,雖說是冬日天黑的早,可光亮也尚可,可屋子裡已經章了燈了,燭架上的三排燭火倒是把屋子映的外面還是亮許多,平常人家可是入了爺便睡了捨不得用燈的。
一個媽媽挑了簾子進來了,帶進了一股子寒意,姑奶奶皺著眉頭瞥了過去,那媽媽一個激靈兒的行了大禮。
「怎麼了。」姑奶奶不耐的問道。
那媽媽猶豫了片刻,遂上前,立到了姑奶奶身邊小聲的說:「大小姐那里程家來人了。」
「哦?」姑奶奶放下了手中的絲線,頗為感興趣。
那媽媽見到姑奶奶這樣便也是來了勁兒,說道:「程夫人和程將軍急得很,程夫人是想來說和程二少爺的婚事,不過大小姐倒是拒絕了。」
奚嫵然手中的繡花針突然失了精準和力道一下子刺中了她嫩白的手指,一粒圓潤的血珠湧了出來,奚嫵然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血珠落在了嫁衣上,融進了一片的大紅之中。
「拒絕了?」姑奶奶冷笑了一聲「她還想著攀高枝兒?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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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媽媽連忙的應和道:「就是,先前巴著太子爺,現在被退了婚好端著傲氣,真是要剩在家裡了!」
姑奶奶面色得意,瞥了媽媽一眼,說道:「剩在家裡?你是不懂她的彎彎繞。」
「是,是。」媽媽連忙的低頭笑著應。
姑奶奶不耐的看了一眼彎著腰的媽媽,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說道:「拿去吧,做的不錯。」
那媽媽連忙的見了起來,笑的一張臉開了花似得,又湊到了姑奶奶的面前說道:「倒是有個怪事兒,今兒大小姐和程夫人說話的時候跑出來個孩子,四五歲的模樣,抱著大小姐就喊娘。」
「哦?」姑奶奶的眼光閃了閃,看向了奚嫵然。
奚嫵然一笑,嬌媚萬分,輕聲的對媽媽說道:「媽媽辛苦了,早些去歇著吧。」
那媽媽自然是行了禮,快速的退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去,明亮的燭光從鑽過窗紙往外跑,在窗紙上映出了剪紙一般的人影,奚嫵然細長的脖頸,小巧的下巴,這副剪影精緻的太完美。
「你怎麼看?」屋裡穿出了姑奶奶低低的聲音。
「四五歲的模樣,娘親該派人去莊子上看看了。」奚嫵然的聲音甚為嬌柔,被屋外凌厲的寒風一下就吹散了。
「倒是你有主意。」
屋外的守門婆子低垂著頭,面無表情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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