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意濃就醒了,換好了衣服,梳妝完了,就靠在窗戶邊往外看,日頭正好,雪也融了個差不多了,可是現在也正是冷的時候。
「吳媽媽,現在什麼時候了。」意濃回頭問道。
吳媽一笑,回答道:「小姐不要急,還早的很,二房應該還沒有收拾好。」
意濃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又轉過了頭繼續往窗外看。昨天知道了程天浩回來了,意濃就一直盼著快些能見到,現在馬上就能見到了,更是格外的焦急。
意濃趴在窗邊有些走神,阿月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嘴裡不住的「小姐,小姐」的叫著。
「怎麼了。」意濃拉住了動個不停的阿月問道。
「表少爺夫人派人來接小姐,說是想要先和小姐先敘敘舊。」阿月歡快的說道。
意濃驚喜的站了起來,說道:「真的?我也好想表嫂呢。」
「當然是真的了,馬車就在外面了,小姐快點收拾下出去吧。」阿月說到。
意濃歡喜的很,繫了個披肩,就連忙的出去了。
馬車就停在了門口,見到意濃出去,車伕便迎了上來彎著腰請意濃上車,意濃扶著阿月的手借力往馬車上去。
可是意濃剛剛挑開了車簾,便對上了斜靠在馬車裡的程慕之,意濃驚呼了一聲,程慕之抿嘴無奈的一笑,伸手把意濃一把拉進了車裡。
阿月笑著放下了車簾放了下來,挨著意濃坐了下來。
「不是說表嫂嗎?你怎麼來了?」意濃看著程慕之又驚又喜,馬車已經開始往程府走去。
「猜著你定然是著急見到大哥的,又想著你和姑姑乘同一輛車也定然是不自在的,倒也是趕巧我今兒也有空,便打著嫂子的名號來接你了。」程慕之一邊說著話,一邊坐了起來,一旁拿出一個手爐遞給了意濃。
意濃接過了手爐,捂在懷裡,笑著說:「我好想大表哥,也好想表嫂的,能早點見到真好。」
程慕之又靠了回去,挑著眉頭看著意濃:「你這小妮子,我倒是不見得你什麼時候說你想過我,想著我也是白疼你了。」
意濃巧笑著,故作應當的說:「想你做什麼?我幾乎日日都要見你,可都是煩的很了。」
程慕之抬手,笑著在意濃額頭上一彈,意濃叫了一聲,捂著額頭瞪他。阿月也立即過來,扒開了意濃的手,細細的察看,額頭上的皮膚有些紅。
阿月看著心疼,便拿著絹子細細的揉著,氣呼呼的說道:「二少爺欺負我家小姐,見到大少爺阿月可要告狀。」
意濃朝著程慕之得意的笑著,程慕之卻是直喊冤,忙的說:「阿月,這明明就是你家小姐先招惹我的,怎麼倒成了我欺負她了?」
「明明就是你欺負我的,就是!」奚意濃搶著說道。
「就是,無論如何二公子都不能欺負我家小姐的。」阿月也附和著意濃。
程慕之吸了口氣,哭笑不得說:「你瞧瞧,阿月以前多乖巧,就是和你相處的久了,才也學的刁蠻起來了。」
意濃朝著程慕之做了個得意的表情,就一直笑個不停。
馬車裡面還是熱鬧的緊呢,馬車卻已經是慢慢的停了下來。
意濃和程慕之下了馬車還是在鬥嘴笑鬧,倒是沒有在意周圍,正朝著程慕之做了個嗔怪的表情,就聽到有人喚自己,回過頭去卻發現是姜煜慧,意濃的表嫂。
意濃驚喜不已,連忙的就快步的過去了,拉著姜氏的手親暱的叫著嫂嫂,歡喜的不得了,姜氏見到以意濃也是高興的很,笑盈盈的說:「聽丫頭說慕之去接你了,我便出來等著,可巧才出來一站你們就來了。
「意濃也急著見嫂嫂,嫂嫂又漂亮了呢,每次見到都覺得比上一次還要漂亮。」意濃笑著說道。
姜氏開心的一笑,又嗔了意濃一眼說道:「你啊,就一貫的嘴甜哄得我開心,說到漂亮誰趕得上我們意濃啊。」說著話就打量起了意濃了。
姜氏和意濃也是一別三年了,再次相見意濃已經成了大姑娘了,這邊意濃和姜氏親說著話,程慕之吩咐小廝些事情也走了過來,朝著姜氏見了個禮,便站在意濃的身後酸溜溜的說:「先是說只想大哥不想我,這會子又見了嫂子就把我給撂了,你啊。」
程慕之一番話講的煞有其事,聽得姜氏和意濃都笑個不同。
姜氏拉著意濃,笑著說:「你這一番話說的,倒真的是意濃冷落了你似得,平日裡還不是和你最親。」
程慕之聽了卻還是那副樣子,又更是佯裝出了心痛傷心的模樣,搖著頭歎息著進了宅子。
姜氏見了又是笑,拉著意濃往宅子裡面走。
意濃來的早,還還沒客人,府裡的小人們正忙著準備,姜氏來著意濃進屋子說話,意濃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奚國公府裡出了阿月和吳媽媽無人真心待她了。而府外她卻是不認真幾人,而好在有姜氏,程家兩兄弟給她很多的庇佑和疼愛,姜氏同然,對意濃而言不止是嫂子,就像是姐姐一樣。
姜氏和意濃兩個人問了問對方過得如何,又講了講自己過得怎麼樣,兩個人都是挑著有趣好玩的說,惹得對方一陣陣的發笑,姜氏說程天浩待她很好,這三年雖然在邊疆卻過得很好。
程天浩待她好,意濃自然是相信的,可是身處邊疆惡劣的生活環境,
戰事連連,程天浩帶兵打仗,姜氏必然是提心吊膽的,可是這些她都沒說,只說過得很好,不由的讓意濃更加心疼。
兩人才吃了一盞茶,說了會兒話,一個丫頭就進來了說有客人來了,姜氏連忙出去招呼,意濃也跟著出去了。
程天浩已經在招呼了,姜氏也連忙站到了旁邊,含著笑和眾人寒暄著。客人一波一波的來,老爺、夫人、小姐的一個個的跨進了門,原本安靜的程府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儘是說話的聲音。
意濃退到了一邊,靜靜的看著,神色平靜,心裡卻是焦急萬分,她在看著這些人的臉,努力的找尋著原來身子主人的記憶,要一個個的把她們對上的。
意濃正一張一張的臉努力的記著,突然那些聚在一起的人群微微的散開了讓出了一條路,意濃疑惑,一個身披黑色鶴毛大氅的男子坐著輪椅被推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的小廝奴僕,眾人見了男子有的彎身行禮,有的頷首示意,而那男子卻都只是統一的笑著頷首,便由小廝推著往前走。
一時吵鬧的園子也靜了不少,意濃也移了目光靜靜的看著他,雖然他面色有些蒼白,又做在輪椅上,但是只是一個頷首都是優高貴的令人驚艷,他的身份必定不一般吧。
意濃直直的看著他,突然那輪椅上的男子回了頭,竟然對上了意濃的目光,唇角一勾,一個淺笑,只是這驚鴻一瞥,便意濃呼吸一滯,這是個極好看的男子,即使面含病容卻絲毫不掩俊朗,並且他那一抹笑,帶了七分的溫柔三分的灑脫,意濃猛地紅了臉。
意濃低著頭,佯裝擺弄手絹,實則卻是把手絹絞了個不停。
「小姐?」身邊的阿月看著自己家小姐這樣,便疑惑的輕聲喚道。
「嗯?」意濃慌忙抬頭,對上阿月的一臉無奈:「小姐又走神了。」
意濃一笑,偷偷的瞥向那邊,男子已經被推了進去,意濃只見的一個背影。
她不是走神,而是被剛剛那男子奪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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