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超無奈地再一次搶過陽夏手中的酒瓶,然後把它退得遠遠的,這已經是陽夏今晚的第四瓶伏特加了,陳博超甚至覺得,如果再讓他喝下去,他就可以徹底躺下去不用起來了。
「陽夏,我拜託你,在這裡喝酒能解決事情的話,那我當然允許你繼續。」陳博超已經無奈至極,他已經想不到任何言語來勸陽夏。
他已經四天四夜沒回家了,手機不僅關機,還把陳博超的手機搶來把所有他不想見的人都設成了黑名單,陳博超覺得他的手機好無辜啊!
陽夏渾身的酒氣,頭髮蓬亂,趴在吧檯上要去拿被陳博超推遠的酒瓶,不耐煩地把陳博超往邊上推。
「不要囉嗦!我,我可警告你,敢接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電話,你就死定了!」
陽夏說話的舌頭都已經打卷,可依舊執著。
陳博超忽然想起來什麼,「那寧婧的呢?」
「寧婧」這兩個字對於陽夏而言就像是個咒語一樣好用,不論他處在一個多麼混沌的狀態,只要出現這兩個字,他絕對會瞬間清醒。
如陳博超所料,只見陽夏伸向酒瓶的手頓時停住,就這樣停頓了將近一分鐘,他才再次軟軟地趴了下去,喃喃道:「她是不會管我的死活的。她連一個解釋都捨不得施捨給我,我還能指望什麼!」
陳博超歎氣,陽夏因為這件事,再加上提前訂婚的緣故,整個人就像瀕臨滅絕一樣。現在他躲在陳博超的私人公寓足不出戶,就像一個邋遢的大家閨秀。現在陽家人就跟瘋了一樣地打他的手機,他每天都能收到幾十個來電顯示。還好陽夏給他設置了黑名單,這邊只能顯示來電,卻不用接。
這算是怎麼個事兒呢!
「事情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你好歹淡定點好不好,就你這副德行,就算查到了真相你還能做什麼?是改變你爸媽讓你跟寧雪訂婚的事實,還是登報公開替寧婧平冤昭雪啊?」
陽夏的手忽然一緊。
是啊,現在的他還能做什麼?陳博超說的沒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有沒有真相似乎並不重要,因為陸婉萍想要的不是真相。
「再說了,就算你為了寧婧那個妖精要死要活,她又在意你什麼了?事情都過了快一個星期了,可是她到現在都沒給過你任何一個解釋,你覺得還有意思麼?」
然而,陽夏卻完全不想聽陳博超這些話,雖然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可他還是不想聽,也不想承認。事實太殘忍,他沒有承受的勇氣。
陳博超和寧婧一直是有一點交情的,這也是為什麼寧婧敢拿陳博超嚇唬陽夏的緣故。陳博超看著陽夏,無奈地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寧婧打電話。現在估計除了寧婧,應該沒有人能降伏陽夏了吧!
然而,電話裡萬年不變地傳來那死了媽一樣的女人的聲音說著:「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陳博超有點煩躁地掛掉,又打了一遍,依舊是同樣的話。
無奈,自從出了事,寧婧幾乎都不開機,世界上唯一能找到她的人,恐怕就只有shillon一個人了。然而,這個世界上又有誰知道寧婧跟shillon的關係呢?
陽夏甚至不知道現在的寧婧住在哪裡。她那個家已經成了一個垃圾場,不可能再是住人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陽夏的手機響了,陽夏就像瘋了一樣按下接聽鍵喊道:「寧婧,你在哪裡?」
電話裡停頓了兩秒鐘,冷聲說道:「陽夏,我限你一個小時內回家,否則我會凍結你所有的銀行賬戶。」
陽夏也愣了一下,酒也醒了一半,「老巫婆?」
陸婉萍對陽夏給她的稱呼很不滿意,可是比起剛才他要死要活接了電話就喊寧婧而言,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我說的話你最好聽進去,你要是再敢給我想著那個淫0亂的女人,別怪我太狠心!」
「是要凍結我的賬戶麼?隨你!」陽夏有點不耐煩就想掛電話,然而……
「如果我讓寧婧消失在a市呢?」陸婉萍似乎篤定了陽夏會妥協,這句話她說得極為平靜,可眸子裡的陰狠卻是一點都不藏匿。
他現在都已經找不到寧婧了,如果陸婉萍讓寧婧離開a市,他該怎麼去找她?現在,他起碼還知道他跟寧婧呼吸著同一個城市的空氣。
「你敢!」陽夏跟瘋了一樣的對著電話咆哮,「你敢碰她一個汗毛,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陸婉萍冷哼,「你確定你現在是認人的麼?剛才是誰一上來就喊寧婧的?」
陽夏被陸婉萍氣得全身發抖,握著酒杯的手都頓時捏緊,青筋暴跳。
「陸婉萍,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寧婧怎樣,我就讓你後悔一生!」
陸婉萍挑眉,壓住她五臟六腑都焚燒的怒氣說道:「你要是不想我對寧婧怎樣,一個小時之內到家,那麼我跟寧婧依舊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你知道的,我如果豁出去了,誰都威脅不到我。」
很難想像,這是一對親生母子的對話,陳博超在一邊都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對仇家在談判。
電話兩邊沉默了很久,陸婉萍就像是穩超勝券一樣耐心地等待陽夏考慮,電話裡只剩下e震天的音樂聲,然而,陽夏卻覺得世界靜極了。
他知道,現在回去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他知道,他一旦回去了,就真的徹底沒了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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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然而……
呵,沒有意義了,他還能做些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
「好,我讓博超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