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心中急道:「那我該怎麼打他?」體內的聲音回道:「嗚,他收了禁制,現在可以近身攻擊,用你的體術,盡可能限制神龍之力的威風。」凌雲便飛身向逆風行靠去,逆風行並不在意凌雲近身攻擊。凌雲虎拳打向胸口,不料神識一緩,向著胸口的拳頭轉向對著下陰。自是那魔物暗中搞鬼,再向胸口搗上一拳,還是從中轉向,朝著逆風行下陰只去。凌雲心中頗為憤怒:「老不死,你到底想做什麼?」那聲音回道:「你懂個屁,你不讓我控制,體內雜七雜八的靈力自己又不懂使用之道,此時所發的威力不過兩三成。只能讓對方羞怒,自己露了空子,你尚且還有機會。」從那魔物上身以來,這一天也是與它說話最多的,此時倒也減了些恐懼,依著魔物的法子盡朝逆風行發招。
空空和尚在背後一臉微笑,其他人也不曾動手。六大聖尊是何等高傲之人,若不經同意便擅自援手,弄不好反被神龍書生當成敵人,只能站在原地觀戰。
凌雲拳頭一直向著逆風行下陰招呼,數十拳過後,逆風行雖然毫髮無傷,可心底的屈辱著實不小。一聲大喝,龐龍之影從體內綻開,「轟」凌雲被彈飛。逆風行卻一臉殺氣,惱羞成怒。剛剛的對攻本來二人都用體術,這時逆風行先用了法術,在別人看來體術一道他已輸給了凌雲。
凌雲心胸起伏,體內的魔物歎道:「好強大的神龍之力,你一時拿不下他,先帶著小魔頭進黑潭之中,他就快消失了。」朝費英看去,果然一雙腳已經消失不見。忙一把提起他,一頭扎進水潭之中。
逆風行趕上前一步,憤怒地對空空和尚一群道:「你們為何不阻止他?」
一群人低著頭不敢說話,只聽空空和尚笑道:「你一個聖尊道者跟一個無名小卒鬥法,還用得著我們麼?」
逆風行大怒,可這時的敵人是凌雲與費英,不願與空空和尚翻臉。走到潭邊看了一番道:「這水裡的都是毒霧,即便有再好的護身靈罡也會防不勝防,看來只能等了。」
凌雲拖著費英進了潭底,一顆紅光閃閃的心臟停在正中。多看上幾眼,便覺得一陣陣刺痛。
費英掙扎著身子,喘氣道:「凌兄弟,沈姑娘可救出去了?」
凌雲心下感激,想不到費英此時還想著自己的事情,點頭應道:「救出去了。」費英欣慰一笑,接著道:「我總算沒有白死。」頓了頓氣:「兄弟,你坐近些,我有些話說與你。」
這潭底設了禁制,行動不受水流阻擋,凌雲坐在費英身側:「你說罷!我仔細聽著。」
費英道:「你聽我說,天下沒有絕對的善惡,沒有絕對的正邪。這些都存在自己的心中,我昨晚看了你的舉動,與我初成魔體之時很像。但我要告訴你,你之所以會迷失自我,那是因為你害怕被它控制。何不想著法子去控制它,利用那股力量,只要用好了,你就不是魔。」
凌雲心中一亮,不經意的點了點頭。卻聽體內的聲音怒吼起來:「放屁,胡說八道,沒人能控制本尊,小子最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凌雲不去理會那聲音,聽費英又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剋,世間沒有孤立的東西,只要你有心,一定能夠達成願望,做回自我。兄弟,天地間最大的死敵不是別人,卻是你自己。只有能戰勝自己,你才是真正的強者,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掌握天地下最強的力量。」
聽了這翻話,凌雲回想起過去的遭遇,不覺有些黯然,暗暗想道:「是了,好幾次幾乎就被自己打敗。原來我竟是個弱者,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倘若不能戰勝自我,早晚要死在自己手裡。」
費英道:「兄弟,看到前面那顆心臟了麼?那就是我的魔源,黑心老人的心臟。」
凌雲驚問:「黑心老人是誰?」
費英回道:「我查訪了阿武山所有的記載,最終在龍奕的《仙魔大典》中看到過。黑心老人是古時北方著名的大巫,據說後來被逍遙掌門殺死。黑心老人臨死前在自己身上施下了瀝血咒,將渾身力量凝聚在心臟之中。我跳進潭水,無意間取得了它的心跳,所以才能獲得它的力量。我告訴你這些,希望你將黑心老人的心臟毀去,恐怕我這一去,讓它落到了歹人手中,勢必成為了殺人害命的工具。」
凌雲走到心臟前,剛要依著費英的話毀滅心臟,誰知體內的魔物開始瘋狂的活動。凌雲顫抖著身子,神識一點點消失。費英望著凌雲,急道:「兄弟,你記住我的話,戰勝自己,控制魔力。」
「閉嘴」凌雲身子內發出一聲怒喝,隨後便張開大口猛朝費英吸氣。費英身上的黑氣便如一股水流向凌雲口中湧了進去。凌雲體內的聲音道:「一舉兩得,總算這一趟沒白跑,離本尊出去的日子又近了些哈哈哈哈」待費英消失,凌雲便又一口吞下了黑心老人的心臟。
逆風行等守在水潭邊上,卻見那潭水慢慢變成了青色,黑氣緩緩消失不見。空空驚疑:「這是怎麼回事?潭底有古怪。」
「咕嚕咕嚕」水面上開始冒起無數水泡。逆風行瞪大眼睛,突然大喝一聲:「快閃開」話音一落,紫光幻身衝破水面,竟有十七八個凌雲來回飛馳。許多道者一陣慘叫,只在半刻之內盡被吸乾了精血。道行最高的逆風行與空空勉力擋開幻身。「嗷」神龍影夾雜著水柱席捲向凌雲,龍神一卷,將所有的幻身圈住。「嘩嘩嘩」凌雲的十八道幻身消失,空空和尚唸一聲佛號,達摩珠凌空掃下,無數點金光恍如天星墜地。凌雲眉心的閃電印記一閃,紅光之箭穿向逆風行臉頰。逆風行的龍影迎上紅光,自家鮮血一熱,氣息一阻,慌忙後退兩步。
空空和尚的金光佛珠背後射到,凌雲十指齊出,剛好發出十把紫光劍影,劍影在佛珠前穿梭成一道劍網。「砰砰砰」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凌雲的身形卻被佛珠之勢壓到地上。空空和尚大喝一聲,半空一掌拍下,只見金光佛手壓到頭頂。凌雲運足靈力,紫光靈罡打開屏障護住全身。空空的巨大佛手影來勢不減,只將他壓得半跪於地。逆風行看時機已到,連發兩條神龍影,一左一右夾攻被空空圍困的凌雲。
凌雲血紅的雙目紅光一耀,體內的紫光劍影脫離身子,橫抵左右雙龍。
逆風行大喝:「和尚,還等什麼?一起出絕技將他除去。」
空空和尚還在猶豫,此時若使出自己的絕技「化神反傷」加上逆風行的「飛龍在天」勢必將龍雲打得灰飛煙滅,可自己究竟不願那般做。而逆風行也不敢貿然出手,實則自己一人沒有把握將凌雲一擊必殺,空空和尚不出手配合,若是讓凌雲有機會反手一擊,自己絕技一用,再無多少餘力反擊。
「小師傅,小師傅」只見幽冥鬼怨忽然出現在一旁。五件法寶盡向逆風行與空空射來。逆風行與空空只得收手抵擋,那邊壓制凌雲的力量驟減,凌雲長嘯一聲,衝破二人的禁制沖天而去。
逆風行瞪著曲家兄弟:「你們幾個找死。」剛要動手,空空和尚忙叫道:「窮酸,快追,莫放走了他。」逆風行也分得清輕重,暫不管曲家兄弟,一揮大袖與空空朝凌雲追去。
二人追出阿武山,前方就是灰濛濛的草原,靜悄悄的,再也看不到凌雲的蹤影。落到地上,逆風行皺眉道:「糟糕,一日不見,他居然練成了『天魔解體』之術,如今越發不好對付了。」空空合十道:「窮酸,從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幾股氣息,我寒山寺的『慈航普度』逍遙門的『自在清心訣』還有一股或明或暗的『天地之靈』這就當真讓我奇怪了。」
逆風行道:「何止這些,總之他的靈力複雜無比,你還記得從他身上顯現出來的劍影?」
空空一頓,恍然道:「那劍影與他釋放的靈劍不同,像極了傳說中的」說到這,立刻停止,只剩滿臉的驚訝。
逆風行接道:「沒錯,像『太阿神罰』的劍形。」
空空道搖頭:「哎,十年前尚未平息《仙祭》之難,如今又來這太阿神罰的蹤跡,到底又要給天下帶來無窮災難。」
逆風行道:「太阿神罰不是最大的災難,那小子才是,定要在他尚未練成神魔之體前除去,否則就要變天了。」
二人說了一番,並排著向空曠的草原走去。
一夜已過,眨眼到了鳥語花香的清晨。聽著「嘰嘰喳喳」的鳥兒歡樂,凌雲睜開酸澀的眼睛,身上傳來陣陣痛楚,低頭一看,卻是纏了許多布裹。一個纖瘦的身影正蹲在溪水邊,凌雲一眼就認出他來。身後永遠背著一把古琴,渾身打扮就是個江湖郎中,不是小雨點是誰。小雨點蹲坐在石頭上,捧著稍有蒼白的臉腮望著溪流靜靜發呆。
凌雲咳嗽一聲,意在提醒小雨點,自己已經醒了。誰知小雨點不知想什麼事情入了迷,毫不理會凌雲。凌雲撿起一塊石子打在小雨點前方的水流中,「咕咚」溪水濺起,小雨點臉上沾上了水珠。看他一驚,忙回過神對凌雲道:「石頭哥哥,你醒了,身子還疼麼?」
凌雲道:「謝謝,我已無礙。」道了謝卻對昨晚的事情有些迷糊,問道:「你是怎麼遇到我?」
小雨點紅了眼睛回道:「石頭哥哥,我出不去,到處都是匈奴軍隊。」
凌雲早已料到,淡淡一笑:「先不說這個,回答我的問話。」
小雨點「哦」了一聲道:「我順著溪流找出路,在下流看到了許多血水,好奇下上去看個究竟,誰知竟然遇到了石頭哥哥。你當時渾身都是傷口,昏迷不醒,滿口罵著什麼『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話語。我便找了些草藥替你包紮一番,只到此時你才醒來。」
凌雲聽了這話,心知那魔物即使控制了自己,最後還是讓逆風行與空空和尚打傷了。不由得心中竊喜:「那老魔物吹破了牛皮,叫囂著什麼天下無敵的鬼話,原來都是假的。這般看來,只要我努力,說不定就能將它趕出體外了。」